火光舔舐着夜空,映照着文华殿前如潮的人群。
沈砚之那一句“你它是正,它便是正;你它该燃,它便燎原!”还在空气中回荡,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旧秩序的铁幕。
太学静言席,三日来堆积如山的投书,超过了一万份。
百姓们用最质朴的语言,表达着他们对新纪元的渴望。
“字可改,道当新”这几个字,像野火般在民间蔓延,点燃了无数颗渴望改变的心。
可就在这万众一心之际,七篇以古篆书写的《正统问》横空出世,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了这熊熊燃烧的烈火上。
“无祖法之文,岂非乱世之始?”这振聋发聩的质问,一夜之间传遍了大街巷,让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旧派残余势力看到了反颇希望。
那些旧派门生,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开始四处鼓噪,要求重开“文心祭”,由那些“文心遗老”重新定义“正字”。
这局势,简直比六月的,孩子的脸变得还快!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沈砚之没有选择压制,而是反其道而行之。
他下令将这七篇《正统问》全文抄录,悬挂在文华殿外的“言鼓墙”上,并立下告示:凡是能用白话文解释清楚这些疑问的,都能获得“执言帖”,可以参加三日后的“民议裁典”。
好家伙,这简直是火上浇油啊!
这不是摆明了要跟那些旧势力对着干吗?
与此同时,谢昭容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正典院的地库。
火盆里跳跃的火光,照亮了她冷峻的面庞。
她启动了“字狱反溯阵”。
这阵法,以三百年前“文字狱”中冤死的那些饶骨灰为引,混合着“回音露”和“墨芽粉”,能够显现出今人言语中隐藏的“压迫之音”。
当《正统问》被投入阵中时,墨雾翻涌,如同沸腾的岩浆。
一个身影渐渐浮现,竟是前翰林学士之子!
原来,他的父亲因为删改民书,被“魂引阵”揭露,羞愤自尽。
阵中回荡着他在夜里写下《正统问》时的低语:“父死于新字,我当以古法复仇。”
谢昭容冷笑一声,用“正典墨”在那篇充满怨恨的文章末尾批注:“以私恨托道统,是为新伪。”那字迹,如同刀锋般锐利,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意。
子时,陈九潜入了焚章台的旧墟。
这里曾经是焚烧禁书的地方,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
他割破手掌,将鲜血洒在地上,以自身的气血引动“心纸残脉”。
这些残脉,是当年林清梧焚毁禁书时,百姓们偷偷藏起来的残页所化,埋藏在地底,只有遇到“守灯人”的鲜血才会产生共鸣。
地面裂开细纹,如同干涸的土地渴望雨露。
数百片焦黑的纸片从地底浮现,每一张都浮现出一个字,最终拼成了一句话:“道在民间,不在复仇之笔。”
这,简直就是神迹!
陈九将这一幕记录在“夜议卷”中,并命令特使将这些残纸分送到各个坊间的讲堂,附上一句:“此乃先贤焚书时,藏于灶底、缝于衣襟、咽于喉中的字。”
“民议裁典”这,言鼓墙前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七篇《正统问》下面,已经贴满了各种各样的白话解释。
一个农夫将“正统”解释为“不饿肚子”,一个织女将“归宗”解释为“女儿也能写家谱”,甚至还有一个孩童的涂鸦:“我写的‘人’字多一撇,是想让它跑得更快。”
沈砚之站在高台上,拿起其中一篇最稚拙的解释,朗声读道:“你祖宗规矩大,可祖宗也吃过苦,他们若见我们不敢改字,怕是要骂‘蠢’。”
全场哄堂大笑,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消散。
沈砚之随即宣布:“自今日起,‘执言帖’持有者,可参与‘月议三事’——税、役、字。”
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一个崭新的时代,正在缓缓拉开帷幕。
谢昭容看着手职正典墨”批注的《正统问》,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看来,有些事情,需要好好道道了。”
当夜,谢昭容一身玄衣劲装,行动如风,将“新伪”批文和“字狱反溯”录影封入“正典匣”。
那匣子以千年寒铁铸成,匣面铭刻着上古神兽獬豸,象征着律法的威严。
她冷冷一笑,对着前来取匣的侍卫道:“告诉那帮老腐儒,看清楚时代是谁的!”侍卫打了个哆嗦,捧着匣子,仿佛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一溜烟地跑没了影。
与此同时,陈九独自一人坐在焚章台的废墟上,夜风萧瑟,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
一片焦黑的心纸残页,像一只黑色的蝴蝶,飘飘忽忽地贴上了他的衣袖。
上面的字迹,如同被鲜血浸染过一般,缓缓浮现:“九哥,灯不能灭。”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仿佛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墨香和血腥味。
突然,他听见地下传来一阵极轻的回响,如同百韧语,又像亡魂的叹息,让人毛骨悚然。
远处,文华殿顶,沈砚之负手立于新刻的石碑前,碑上“火种纪元”四个大字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突然,他眼睁睁看着那“火”字上,竟然缓缓多出一笔——像是一个人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
沈砚之心头一震,伸手轻触碑面,入手冰凉,如同铁石一般。
可指尖,却沾了一滴温热的墨,如血,如种……“这是……”他喃喃自语,目光如炬,仿佛要洞穿这夜幕下的重重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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