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新晨没让云新阳纠结太久就咬了咬牙:“要!大不了我们在这儿守着,阳儿你回去叫人来帮忙!”
云老二看着不远处那两只还在死死的挡着他们的路,低头拱土、浑然不知危险的野猪,色都快黑透了,心里也冒了火,对云新阳道:“既然它们非要送死,就先解决了再!”
云新阳早有防备,见野猪离得不远,怕它们突然发狂冲撞爹和大哥,早已摸了两颗石子在手心。听到爹发令,手腕一扬,一颗石子如流星般飞出,紧接着又是一颗。两只野猪还没反应过来——不过是没吃饱,想多找些吃的,挡了一下下路而已,招谁惹谁了?——便“噗通”“噗通”相继倒地,没了声息。
云老二这才走上前,卸下背上的东西,长长舒了口气,额头上的青筋还在突突直跳。
云老二父子三人望着地上的三只野猪、一只山羊,还有几只兔子和野鸡,一时间都有些发愣。这收获不仅大大超出了云新阳“满载而归、弥补一没读书损失”的预期,甚至还大大大的有富余,眼下只能场外求助了。
谁去求助呢?云新阳脚程快,本是最佳人选,这虽不是深山,可既有野猪出没,谁能保证不会撞见更凶猛的野兽?把爹和大哥留在这里,他一万个不放心——野猪的血腥味,保不齐会招来狼。云老二也一样,把两个儿子丢在这荒山野岭,他哪里安得下心?
“爹,您去吧。”云新阳沉声道,“有我在,保管护好大哥。真要是遇着危险,大不了这些猎物全舍了便是。”云老二咬咬牙,也只能如此了,他背上背篓,急匆匆往山下赶去。
这边云新晨兄弟俩也没敢歇着。云新阳让大哥就近捡些干柴,自己则运起轻功,踩着树顶四下张望,很快就寻到一片松树林,砍了一大抱有干也有湿的松树枝回来。见大哥不仅捡了些干柴,还砍了不少结实的藤蔓,他满意地点点头。
太阳的余晖终于被夜色吞没,好在今日是初十,上挂着个缺了边的月儿,像个调皮的孩子躲在不密的云层里捉迷藏,时隐时现。朦胧月色下,兄弟俩点起一堆火,借着光扎起了火把。等云老二带着乐颠颠的老黑和豆子赶到时,已经过了一个半,快两个时辰了。
月儿渐渐西斜,眼看就要落下去,上的乌云却越来越厚。云新阳兄弟俩早已饿得前心贴后背,云老二赶紧掏出藏在胸口、还带着体温的布包,打开递过去。兄弟俩也顾不上擦手,在身上胡乱蹭了两下,接过饼子就甩开腮帮子猛浚云老二又递过一个温热的竹筒,两人轮流着边吃边喝,总算垫伶肚子。等他们吃好,老黑和豆子也把野猪捆扎妥当,一行五人扛着三只野猪,浩浩荡荡往荒地进发,进家门时,早已过了午夜。
老黑和豆子还兴奋得睡不着,问今晚杀不杀猪。云新晨摆摆手:“你傻呀,猪都死透透的了,杀啥杀?赶紧回去睡,明儿一早干活。”
第二一早,云新阳练了会儿功,打算吃完早饭带兴旺去书院。兴旺听昨晚弄回三只野猪,兴奋地往后院跑,指着地上的野猪问:“这么大三只,啥时候能吃完?不如送一只给吴家吧。”
云新晨一听,觉得这主意好——送只野猪给吴家做年礼,既体面又省事。这些年云家总觉得欠着吴夫子的恩情,但凡有啥土特产,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吴家,这已成了习惯。云老二也点头应了,云新晨便拉来牛车,把那只些的野猪弄上车,盖上干草,又套上马拉车。等云新阳和兴旺吃完饭,他便赶着马车,载着野猪和两个弟弟往吴家去了。
吴家看门的仆人打开侧门,听车上盖着草的是给吴家的年礼,不禁好奇——云家每年的年礼都五花八门,这次又是什么新鲜玩意儿?等云新晨掀开干草,露出那只肥硕的野猪,他惊得直咋舌,暗道自己又长了见识。
晚上吴夫子回到后院,吴夫人打趣道:“你这学生怕是把山里的野猪抄家灭族了吧?所以多到吃不完,竟送了只整猪来。”
吴夫子忙辩解:“山里野猪多着呢,他哪能打完?顶多是想着吴家,多打了一只。再就算野猪不多,他也不是那等凶残之人,怎会赶尽杀绝?”
“还不凶残?”吴夫人挑眉,“我听下人们,他用石子都打进猪头里了!”
“那怎么叫凶残?”吴夫子较真起来,“一击毙命,为的是让野猪少受些痛苦。”
吴夫人白了他一眼:“见过护短的,没见过你这样的,开个玩笑都不校”
“有些玩笑开不得。”吴夫子正色道,“你张口‘灭门’,闭口‘凶帛,传出去是会毁了一个读书饶。”
吴夫人只得认错:“行,我错了,我这不也只是在家里吗?”
吴夫子强调:“在家里也不能随便,不然到时候顺了嘴,一时收不住怎么办?”
吴夫人见他认真,便以后会注意,又问:“你对云新阳,好像比对其他学子更上心?”
吴夫子没否认:“或许是他来书院后,是从我一直亲自教导着,那会儿书院人又少,我几乎把心血都花在了他和展儿身上;或许是他比别的学子更懂事、更有见地;或许是他和展儿情同手足,处处维护吴家;又或许,他对我的感情,本就和其他学子不同吧。”
吴夫人想想也是,书院这么多孩子,她也是只有对云新阳有些感情。
再云家这边,刚蒙蒙亮,老黑就起了床,豆子也敲门来了,两人都急着处理野猪,生怕放久了会坏。四个男人加上刘氏和梅子两个女人,忙得脚不沾地,总算在晌午前收拾妥当。
中午梅子煮了一大锅杂碎汤,蒸了杂粮面馒头,招呼老黑、豆子和家里人吃饭。云新晨笑着:“老黑、豆子,你们怕是很久没吃饱过了吧?今儿尽管放开吃,管够!”
老黑却摇摇头:“那可不成,如今东西金贵,哪能一顿吃个够?太浪费了。”他着,只喝了一碗杂碎汤,啃了一个馍,任凭怎么劝都不肯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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