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然眼神骤然一凝,放下水杯,拿起通话器发布命令,“所有人员注意,佛州选情进入关键博弈期,市场波动将急剧放大。空头头寸平仓速度不变,多头头寸持仓不动。交易台立刻执行以下指令……”
“买入标普500指数短期深度虚值看跌期权,作为市场剧烈波动保险。”
“做多美元兑欧元汇率,押注政治不确定性引发避险资金回流美元!”
“增持黄金期货多头头寸。”
“密切监控军工股Lmt, RtN及能源股xom, cVx盘口,如果出现恐慌性抛售,立刻大单承接。”
整个指挥中枢瞬间爆发出更密集、更快速的键盘敲击声和指令传达声。
李安然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灰暗的际线尽头,仿佛看到了佛罗里达州那些堆积如山的选票和双方律师团激烈的法庭辩论。
“戈尔……你以为靠几张争议选票就能翻盘?”他低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历史的车轮,早已注定方向。”
佛罗里达州,棕榈滩县选举仓库。
巨大的仓库内灯火通明,空气闷热而凝重,弥漫着旧纸张、汗水和无声对峙的紧张气息。
数十张长条桌拼成的计票台如同战场的前线,一直延伸到仓库深处。桌子上堆积着山般的选票,在炽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来自戈尔阵营和伯施阵营的监票员、律师以及各县选举委员会的工作人员,泾渭分明地坐在桌子两侧,形成一道无形的楚河汉界。
他们大多神情疲惫,眼带血丝,但眼神却如同斗鸡般死死盯着对方和桌子中央那些决定国家命阅纸片。
“这张……穿孔残留物呈三角悬挂,明显表达了选民的意图,应该计入戈尔。”戈尔阵营律师团里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穿着皱巴巴西装的中年男人,激动地指着桌上的一张选票大喊。
“荒谬。”桌子对面,一个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冷峻的女人立刻反驳,她拿起那张选票,对着灯光,“选举规则明确要求,穿孔必须完全分离。这张票孔边缘虽有凸起,但并未完全脱落,属于无效票。意图?法律只看选票的真实物理状态。”她将选票重重拍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规则是为了体现选民意志。”金丝眼镜男寸步不让,“看看这个孔洞的形状和位置,选民显然投了戈尔,只是机器老化未能完全穿透。难道因为机器的故障,就要剥夺一个公民神圣的选举权吗?”他挥舞着手臂,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
“神圣的选举权?”冷峻女人嗤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如果每张模糊不清的选票都靠揣测意图来决定,那选举的公正性和法律的尊严何在?今你能揣测这张票投戈尔,明别人就能揣测另一张投伯施……”
类似的争吵在每一张计票桌前激烈上演,声浪在空旷的仓库里嗡嗡回响。
监票员们则如同麻木的机器,在双方律师的咆哮和严密监视下,心翼翼地拿起一张张争议选票,借助放大镜甚至游标卡尺,反复审视着票孔上那细微到毫米的纸屑粘连状态,然后在记录表上艰难地勾选“有效”或“无效”。
仓库角落里,各大电视台的摄像机如同黑洞洞的枪口,记录着这决定国家命阅荒诞一幕。
cNN的镜头特写给到一张被反复传递、争议不休的选票,那的孔洞在镜头下被无限放大,成了分裂国家的象征。
“这里是棕榈滩县选举仓库,您所看到的,就是决定美国下一位总统的关键战场……一张张选票正在人工显微镜下接受最严苛的体检,而两党阵营的律师团队为每一毫米的纸屑残留激烈交锋……民主的精密机器,此刻正陷入前所未有的僵局……”经验丰富的主持人知道如何引爆话题,他关心的才不是什么狗屁民主,而是切切实实的收视率和他的钱包。
仓库门口,临时用警戒线隔开的区域外,挤满了黑压压的抗议人群,高举着“清点每一张票”和“停止偷窃”的标语牌大喊大剑
仓库二楼临时搭建的观察台上,卡尔·罗夫如同一个蛰伏的鬼魅,站在巨大的单向玻璃窗前,冷冷地俯视着下方的混乱的。
他手中举着手机,面无表情道:“听着,詹姆斯,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发动你认识的所有联邦法官,特别是第五巡回上诉法院的那几位,必须马上向联邦最高法院提出紧急动议。核心就一点:棕榈滩这种缺乏统一标准的‘人工揣测意图’式计票,严重违反了宪法第十四修正案的‘平等保护条款’。它让佛罗里达州内不同县、甚至同一张计票桌前的选民,其选票的权重变得完全不同,这是对民主根基最粗暴的践踏。告诉那几位大法官,这不是党派之争,这是扞卫宪法、扞卫选举公正性的最后防线。如果让这种混乱蔓延,整个国家的选举制度将彻底沦为笑柄……对,立刻行动,我等你的消息。”
刚挂断电话,手机又急促地震动起来。
罗夫看了一眼号码,立刻接通,“贝克先生,现场情况如何?……嗯,我知道戈尔在拖延,在每一个无效票上纠缠。让我们的监票员和律师钉死物理状态原则,同时通知福克斯、华尔街日报、华盛顿时报,还有所有支持我们的电台主持人,主题就一个:戈尔团队正在试图发明选票,在窃取选举。用最愤怒的声音告诉美国人民,他们的投票权正在被一群拿着放大镜的律师和政客玩弄……对,把现场争吵的画面,那些模糊不清的孔洞特写,循环播放……”
华盛顿特区,乔治城m街那栋熟悉的联排别墅。
老伯施靠坐在壁炉旁的皮质高背椅中,将身体藏在了落地灯照不到的阴暗里。
斜对面的伯施则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双手拧在一起,不断搓动着。
“佛州……该死的佛州。”伯施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挫败感,“最高法院的裁定就是个灾难,他们竟然支持重新人工计票,这简直是场闹剧,是一场针对我的赤裸裸的偷窃。”
“冷静,乔治。”老伯施的音线很稳,“愤怒解决不了问题。这是场战争,一场围绕规则和程序的战争。但你要记住,最终的裁决权,在联邦最高法院手里。罗夫那边动作很快,动议已经递上去了。”
“联邦最高法院?”伯施喘着粗气,眼中带着一丝希冀,但更多的是不确定,“九位大法官……摇摆票掌握在奥康纳和肯尼迪手里……他们会怎么判?父亲,安然,我们真的能赢吗?”
旁边的李安然抬眼看向焦躁的伯施,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乔治,联邦最高法院会做出对你们有利的判决。”
伯施呆了呆,追问:“为什么?”
“棕榈滩县这种缺乏明确客观标准、依赖主观揣测的人工计票方式,严重违反了宪法第十四修正案的平等保护条款。同一个州内,不同县的选票因计票标准模糊而权重不同,这是宪法所不能容忍的硬伤。大法官们或许有党派倾向,但没人能否认这一点。”
伯施其实也知道这个道理,毕竟事关己身,加上他清楚什么狗屁法官的德行,哪里稳得住内心的慌乱。
“选举人团投票的法定日期12月18日迫在眉睫,佛州州法规定了州务卿确认选举结果的最终期限为11月26日。联邦最高法院不会允许选举结果长期悬而不决,那将引发宪政危机。在时间压力下,势必会叫停旷日持久的人工计票,恢复佛州州务卿哈里斯女士先前认证的结果。”
李安然继续道:“乔治,你在绝大多数州获得了毫无争议的胜利。佛州的争议票,即使全部按照戈尔阵营方式计入,其数量也极其有限,未必能改变佛州的胜负。更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你在全国普选票上确实落后于戈尔,但别忘了,决定总统的是选举人票。而选举人团制度,是宪法赋予各州的权力,是开国先贤为防止多数人暴政、保护州利益而设计的基石。联邦最高法院的保守派大法官们,比任何人都更珍视这一制度的稳定性和权威性。他们不会允许一场围绕少数争议票的、无休止的重新计票,动摇整个选举人团制度的根基。”
伯施脸上的焦躁渐渐褪去,情绪明显缓和了许多。
老伯施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眼中流露出赞赏,“安然,你看得很透。那么,在最终判决下来之前,我们还需要做些什么?”
李安然的目光转向他,“约束好我们在佛州地面团队和所有支持者。抗议可以,声音要大,但绝对不能演变成暴力冲突。”
又看向伯施,“准备好你的胜利宣言和团结演。无论最高法院最终如何判决,大幕终将落下。如果是我们胜诉,你的演要超越党派,呼吁国家团结,弥合伤痕,强调将服务于所有美国人。如果……我是万一出现极端不利情况,”
李安然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你的演要展现风度,承认结果,但更要坚定地表达对美国制度和未来的信心,为四年后埋下伏笔。记住,一个总统候选饶格局,往往在失败时更能显现。”
伯施深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腰板,眼中重新燃起德州牛仔的斗志,“我明白了,安然。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一场注定载入阿美选举历史的闹剧,不管李安然如何努力,终于好事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好在……李安然知道历史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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