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刚驶出仓库区,巷口的路灯突然“滋啦”一声爆疗,昏黄的光晕骤然敛去,只剩红蓝警灯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滚出扭曲的光带。三辆无牌面包车像蛰伏的兽,突然从阴影里窜出来,横七竖柏堵死去路,轮胎碾过积水的尖啸刺破夜空。
“是邓文武的人!”疤脸在警车里猛地撞向铁栏,镣铐撞出刺耳的响,“这孙子是‘先生’的头号狗腿,去年我欠他赌债,被他用钢筋抽断三根肋骨!”
话音未落,面包车车门被齐刷刷踹开,十几个壮汉涌出来,钢管砍刀在警灯光里闪着冷光。为首的邓文武敞着花衬衫,金链子坠在肥腻的胸口,嚼着口香糖慢悠悠晃到警车前,钢管敲着车门:“李队,局里的茶喝着寡淡吧?不如跟我去城西‘红浪漫’,我请你尝点带劲的?”他眼尾扫过车窗里的韦沐林,突然啐掉口香糖,“赵扒皮你兜里有张照片,交出来,留你全尸。”
李警官猛地推开车门,警棍握得死紧:“邓文武,你想袭警?”
“袭警?”身后的打手哄笑起来,一个刀疤脸突然挥刀砍向车窗,钢化玻璃瞬间裂成蛛网,“我们是来捞饶——把疤脸和赵扒皮交出来,这事就算了。”
刀锋从裂口里刺进来的瞬间,韦沐林左手猛地攥住刀刃,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淌,在裤腿上洇出暗红的花。他右手已摸到座位下那截从仓库带出来的钢管,“要照片?”猛地发力将刀疤脸的手腕往窗框上撞,“先问我这根钢管答不答应!”
“咔嚓!”肘关节碎裂的脆响里,韦沐林已撞开车门滚出去。左肩的旧伤被这一震,疼得他眼前发黑,却借着翻滚的力道,钢管横扫如鞭,正中两个冲上来的壮汉膝盖——那两人像被砍倒的树,抱着腿在积水里哀嚎,血水混着泥水漫过脚踝。
“抓住他!”邓文武亲自抄起根实心铁棍,带着破风的呼啸砸向韦沐林后背。韦沐林听着风声侧滚,铁棍擦着头皮砸在警车引擎盖,凹下去个深坑,零件碎渣溅到脸上,生疼。
“姓的,你替‘先生’卖命,可知账本里记了你多少黑账?”韦沐林钢管虚晃逼退左侧刀手,眼角余光瞥见李警官正从警车后备厢摸枪,“去年你在码头沉的那艘货船,淹死三个水手,这笔账也记着呢!”
邓文武的动作顿了顿,眼里淬了毒似的:“少他妈放屁!”他突然从腰间掏出短铳,黑洞洞的枪口指着韦沐林胸口,“今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千钧一发之际,疤脸不知何时挣开了松动的手铐,从另一侧车窗翻出来,手里攥着块从警车铁皮上掰下的尖角,狠狠砸在邓文武持枪的手腕上。“孙子!当年你打断我肋骨时,没想过老子会爬起来吧!”
短铳“哐当”掉在积水里,韦沐林飞身扑过去,左手按住枪身,右手钢管砸在邓文武手背——那声脆响像冰棱被生生掰断,对方痛呼着抬脚踹向他胸口。这一脚势大力沉,韦沐林被踹得倒飞出去,撞在警车侧面,喉头涌上腥甜,溅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像朵骤然绽开的红梅。
“沐林哥!”年轻警员周举着警棍冲上来,却被两个壮汉架住胳膊,一把匕首贴着他脖子划过去,吓得他脸色惨白,裤腿湿了一片。
李警官鸣枪示警,枪声在巷子里撞出回声:“都住手!再动我开枪了!”
“开枪?你敢!”邓文武捂着流血的手嘶吼,从手下手里夺过砍刀直扑韦沐林,“先劈了这子再!”
刀锋离胸口只剩寸许时,韦沐林猛地侧滚,同时抓起地上的短铳,凭着感觉扣动扳机——“砰!”子弹擦着邓文武耳朵飞过,打在巷口垃圾桶上,铁皮碎片溅了他满脸。打手们被这一枪惊得愣神的瞬间,韦沐林拽起周往警车后躲:“李队!往烂尾楼撤!”
疤脸正被三个壮汉围攻,铁皮尖角在他手里舞得像团黑影,背上已挨了两棍,却突然狞笑:“想跑?没那么容易!”他故意卖个破绽让对方钢管砸在背上,同时将铁皮捅进一人腹,“韦沐林!我替你挡着,你去端姓秦的老巢!”
“赏十万!谁抓住韦沐林赏十万!”邓文武捂着流血的耳朵嘶吼,打手们像疯狗似的又扑上来。韦沐林看着疤脸被淹没在人潮里,突然抓起地上的铁棍:“李队带周走,我去帮他!”
“你疯了!”李警官拉住他,“他是亡命徒——”
“他刚才救了我。”韦沐林打断他,左肩的血浸透纱布,却笑得亮,“就像老王当年救他一样。”话音未落,他已握着铁棍冲回去,血顺着胳膊肘往下滴,在地上画出歪歪扭扭的线。
就在这时,一阵货车鸣笛炸破夜空,一辆蓝色旧货车像头失控的野牛,冲破巷口围挡,狠狠撞向扎堆的打手!“轰隆”一声,三个壮汉被撞得飞起来,砸在面包车上。车厢挡板落下,程野攥着根磨得发亮的撬棍跳下来,右脸那道上周替韦沐林挡酒瓶的新疤还泛着红:“沐林!老子过,干架得喊兄弟!”
他话音未落,撬棍已横扫出去,正砸在一个举刀砍向韦沐林后背的打手肋骨上——那汉子像只破麻袋飞出去,撞在面包车上滑下来,嘴里直冒血沫。
“还有我!”张帅从副驾翻下来,手里甩着条锈铁链,链梢“啪”地抽在邓文武手腕上。他身形灵活得像猴子,蹿上警车顶,铁链突然甩出缠住一个打手的脚踝,猛地拽起——那汉子头朝下砸在水泥地上,闷哼都没出一声就晕死过去。
“你们怎么来了?”韦沐林躲开邓文武的铁棍,钢管与对方武器撞出火星,溅在脸上发烫。
“李队凌晨给我打电话,你可能要闯祸。”程野的撬棍卡住一个打手的钢管,猛地发力将人掀翻在积水里,“老子揣着撬棍在仓库外蹲了俩时,腿都麻了!”
“沐林哥左后方!”张帅在车顶大喊,“那孙子掏匕首了!”
韦沐林旋身避开偷袭的匕首,钢管反手砸在那人手腕上,余光瞥见邓文武正摸向掉在地上的短铳,突然扑过去撞开张帅。子弹“嗖”地擦过张帅耳边,打在货车轮胎上,爆发出刺耳的嘶鸣,橡胶味混着血腥味漫开来。
“操你娘的!”程野红了眼,撬棍带着风声砸向邓文武后脑勺。邓文武矮身躲开,撬棍砸在货车车厢上,木屑飞溅。他趁机抓住程野的手腕,另一只手掏出弹簧刀,狠狠刺向程野腹!
“老程!”韦沐林和张帅同时喊出声。
程野突然松开撬棍,左手死死攥住邓文武持刀的手腕,右手握拳砸在他鼻梁上——“咔嚓”一声脆响,邓文武鼻血狂喷,程野却被弹簧刀划破腹,血瞬间染红了工装裤,顺着裤脚滴在地上,晕开大片暗红。
“狗娘养的!”程野疼得嘶吼,反而攥得更紧,指节因为用力泛白,“沐林!捅他!”
韦沐林的钢管早已被打飞,正被两个打手缠住。他瞅准空档矮身撞向两人膝盖,趁着他们吃痛弯腰的瞬间,抓起地上的半截砖,狠狠砸在邓文武的太阳穴上。
邓文武晃了晃,像截断木般倒下去。剩下的打手见头目被放倒,顿时慌了神。张帅的铁链突然甩出,缠住最后一个持刀者的胳膊,程野忍着剧痛踹出一脚,将人踹进货车底下。
巷口静了下来,只有粗重的喘息和远处警笛越来越近的鸣响。程野捂着流血的腹靠在货车上,笑得龇牙咧嘴:“他娘的……早过打架得喊兄弟……”
张帅蹲下来按住他的伤口,眼圈泛红:“野哥你别话。”
韦沐林看着三人身上的伤,突然摸出怀里那半块姜——是今早从老王的姜罐里掰的,被血浸透了,却依旧透着辛辣的气。他想起老王熬姜汤时的:“人这一辈子,总得有几个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人。”
远处的警笛声越来越清晰,红蓝的光在巷口织成网。韦沐林扶着程野站起来,左肩的疼和心里的暖混在一起,竟不觉得痛了。他知道,那本账本背后的账还没算完,但这一次,他身后站着的,是比江湖更硬的兄弟,是比黑夜更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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