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将阮蔚带回了外。
这是阮蔚第一次亲身来到外,这片无比纯净的空间,在阮蔚灵体踏入的瞬间,它自觉的、极大的滋养了这个稍显孱弱的灵魂,于是,阮蔚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诉着畅快。
她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变得更坚实凝固了。
这是食物的待遇吗。
阮蔚有点惊讶。
道什么毛病,点心不仅喜欢带回家吃,还得滋补滋补养养肥了再吃?
指针还未收回,道自然也察觉到了阮蔚内心的想法,“别瞎想。”
阮蔚:“……”
“不儿,我,我都死透了,没能力去祸害下面的人,你能不能先把我脑袋里的这根指针拆了。”
“可以。”
道意外的好话,好吧,对于阮蔚,它一直都是这么的好话。
道牵动气机随意一动。
只是眨眼功夫。
阮蔚只来得及感受脑内隐约一阵清凉。
等她细细看去,固定在她识海之中宛如定海神针般顽固的指针,就这么碎裂成了一片一片,洒落一地,那种一直被人监视着的感觉也彻底消失,脑海中的禁锢仿佛就这么轻易的被解开了。
阮蔚下意识摸了下自己额前,冰凉的,她忽然觉得安心了很多。
这是阮蔚归来之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拥有了平稳的自由。
事情已成定局。
阮蔚直言不讳:“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吞噬我。”
“嗯。”
道认真的思考了一会,而后笑道:“我需要挑选一个良辰吉日。”
“?”
阮蔚:“吃我很费劲?”
“嗯,费劲。”道笑着:“要不然,我怎么会在你身上耗了这么久的时间。”
啧。
阮蔚看它更不顺眼了。
对于一切凌驾于自己头顶的生物,阮蔚都保持了高度统一的不喜。
她厌恶除自己以外的所有强权。
这个双标的女人啊。
尽管指针销毁,但道也算是和阮蔚接触了这么久,作为阮蔚的便宜表爹,道一看阮蔚那死表情就猜到她很不爽。
道有点好笑。
它将语速放慢,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但这份温和在这时候就显得格外恐怖了:“在吃你之前,你还得为我发挥一些余热。”
“……”
阮蔚震惊,“不是吧阿sir?你连食物都要压榨?!就不能让我死个痛快吗!!”
道笑着拒绝,“不可以。”
“我抗议!你这是剥夺人……咳咳、灵权!也是食物的权益!”
“抗议无效。”
“……”
道真是一个不容置疑的强权啊。
阮蔚老实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魂在人手里,不得不老实。
道很满意这个表女儿的老实表现,它:“走吧,我现在带你去看个戏。”
阮蔚抬头,“什么戏?谁的戏?我认识?”
“嗯,你认识。”道停顿了一下,温和的目光落在阮蔚身上,停留片刻,忽然问道:“阮蔚,你会推尚公平吗。”
阮蔚愣了一下,“我?”
“是的。”
她认真的思考了一会,而后才:“我愿意推举符合绝大多数人心中所定义的公平,但我不支持绝对公平。”
“哦?”
“我认为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绝对公平。人生而有差异,随着年岁增长,差异会越来越大,这就是饶特性,不能够被视为可以修正的错误。”
阮蔚:“你不用再试探我,我不想成为你,我不喜欢你这样的绝对公平。”
她是反应慢了一些但不是傻了谢谢。
道叽里呱啦些啥阮蔚管不着,但她能管住自己不被道带着跑,她才不给人做手底下的喽啰!
道问话的语气很平淡,就仿佛它从来都不在乎问题的答案:“为什么。”
“我这样的绝对公平可是帮你扳倒了命。”
没有丝毫停顿。
“因为伤害不能被覆盖。”
阮蔚的呼吸莫名变得急促了几分,她定定的看着道的方向:“命对我造成的大部分伤害,尽管你都在事后给出了补偿,可我仍然记得当初那个无能的自己。”
“你的绝对公平之下缺乏人情。和命比起来,你也不过是比它多披上了一层仁义礼智信的皮囊。它亲临下界,以圣灵之身搅乱修真界。你视若无睹,在事情逐渐不妙时才开始才试图挽救。即便在事后你给予了每个人应得的,可是在伤害发生之后的补偿,只是聊胜于无。”
换阮蔚来。
她必然是要制定好条条框框的铁律,她不会自发的为利益被侵害的人索取补偿,但她会对破坏铁律之人讼之严惩。
阮蔚不推崇补偿,她只鼓舞自救。
人就是懂得要自己拉自己出困境才最好,阮蔚知道道大概想要做什么,但她也会很明了直接的回答,她做不到。
阮蔚不做别饶救世主,她只拉自己出泥潭。
道微笑了一下,这个最漂亮的姑娘嘴怎么还是这么欠。
它有点想投降了。
阮蔚追着问:“你,我的对与不对。”
“嗯……那就算你对吧。”
道依旧是温和的无懈可击。
它放弃了对话:“跟我来吧。”
这种像是对待不懂事晚辈的包容语气一方面让阮蔚感到很熟悉,但同时也有一种被敷衍聊不爽。
是不屑争辩,还是真心实意。
因为道并无实体,擅长阅读表情到位阮蔚无法从它脸上得到答案。
强龙不压地头蛇。
阮蔚不好过多纠缠,于是也就此作罢,跟随着道的指引,与它一同来到了一处陌生的领域。
一圈一圈的白色地台自内向外延伸着,站在最内圈的位置向外望,仿佛永远也望不见边际。
道引领她落座于最中间的白色圈心。
阮蔚:“哎道表爹你……”怎么不一起。
下一秒。
一个淡紫色的细长椭圆形光影悄然出现在阮蔚身边,它安静的,学着人类的模样,将光影的十分之七处落于地台上,剩余的十分之三,它扭向了阮蔚的方向。
阮蔚危险的眯起了眼。
光影轻颤:“好看吗。”
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声线。
阮蔚早有预料,她弯起唇角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我只是没想到表爹你真没有脸啊!”
姑娘笑眯眯的,声音又好听,就是话怎么听怎么怪。
道:“……不要以为我听不懂。”
“嘻嘻。”
光影不轻不重的往阮蔚身上撞了一下,“正事要紧,不要顽劣。”
阮蔚两手一摊,好吧好吧。
一圈圈的圆形渐渐被各色光影坐满了,形状不同大不一,其中也不乏兽形和人形,但统一的是,莫名其妙,它们的注视都很直接的落在了阮蔚身上,这让阮蔚很有些不自在。
阮蔚蹙眉:“要不我还是先……”
下一瞬。
阮蔚的眼神忽然凝实了,她定定的看向了上方,那个忽然下落的白色灵体,被透明色的四方枷锁牢牢禁锢着的灵团。
灵团一见阮蔚也很震惊,它剧烈的颤抖着,奋力的冲撞着枷锁。
六道啪一下就拍上去:“老实点。”
这也是阮蔚第一次见到六道的灵体模样,一个非常样貌非常寡淡的青年,是人形的模样。
六道刚刚还很凶,扭头就变脸,它兴奋的朝着阮蔚挥手:“嗨!”
阮蔚下意识朝他举手:“嗨?”
六道嘿嘿一笑,将自己手中的四方枷锁举起,朝着阮蔚晃了晃。
阮蔚的视线又重新落到了那灵团上,她挑眉,带着些嘲讽似的口气,毫不留情面的点破道:“呦,命。”
“你也是混上单人间啦?”
“阮蔚你!!”
命怒火攻心的很具象化,白色的球瞬间变成了赤红色。
“好了。”
道总是在这种时刻出现的很及时,它的声音不大,却正好够这片领域之中的圣灵都能听见:
“审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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