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又留了一日。
她对谢安玄的上心,简直就像是被下了降头一样,青王造反的证据也不亲自送了,百戏场的乐子也不寻了,自己不亮就跑来谢府看望谢安玄。
跟谢安玄是她亲亲乖孙一样。
谢安玄对此颇为苦恼,她一觉醒来就见到大长公主坐在她床边,眼里又是心疼又是骄傲的,对自己起床像是看到了什么奇迹一样,立刻派言宣去找安惪。
这动静,吓得谢安玄差点没又给自己点昏睡穴然后大睡一觉。
虽然自己的确是在卖惨,还串通了谢安恒和安惪来演戏,但大长公主貌似,入戏过深了吧……
不过,不是坏事。
谢安玄假咳一声,问大长公主要水喝,大长公主连忙去桌上倒了半杯热茶,吹冷了才递给谢安玄。
谢安玄见此情景,颇有些愧疚,大长公主也是六十几岁的老人了,真是罪过罪过。
但她面上神情依旧不变,道谢后喝茶润了润喉,接着骗。
“前辈,连州、定州、前石都已降雨,暑气消散了!”
话音刚落,就见大长公主霎时瞪大了眼睛,她不可置信地将目光定格在谢安玄的唇上,想要确定刚才那话到底是不是谢安玄出来的。
结果是毫无疑问的,侍从在她来时就被她清出去了,现在这里就只有她们两人。
“你为三州都求了雨?!”
大长公主情不自禁握住谢安玄的手腕,向她寻求答案。
“嗯!虽然被雷劈了,但我最后成功了!”
谢安玄欢快地回答。
“你是我大珩福星!”
大长公主一把抱住谢安玄,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没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敢拼着命地为三州求雨,让三州百姓不再继续被旱魃折磨,何等大义!何等赤诚!
这样一颗滚烫的赤子之心,宁愿燃尽自己,也要为百姓求一线生机。这般舍身取义,纵是铁石心肠见了,也要动容落泪啊!
大长公主先前只以为谢安玄是为龙飞镇求来的雨,却不想她竟如此大爱!
也难怪……难怪她气血亏虚,寿命有伤……
大长公主被太医叮嘱过,切忌大悲大喜,但她现在实在忍不住,控制不住地流泪,心中悲喜交加,如此赤子,大珩之幸也!
谢安玄被她搂得太紧,又假咳出声,提醒大长公主松一点。
大长公主连忙放手,让谢安玄好好躺下,自己则用帕子擦了擦泪,转过头去看门那边安惪她们来了没。
但没过一会儿,大长公主又忍不住转回来问:“现在可有哪儿不舒服?”
谢安玄无奈朝她笑笑,大长公主太瞧她了,完就探出手臂比划两下,以示自己很是健壮,这举动,惹得大长公主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一个劲儿知道了知道了。
“你此举求雨对我大珩是大恩,我回皇城便为你谋个国师官职来。”大长公主眼底温柔一片,神态慈祥。
谢安玄顿时瞪大双眼,推拒:“国师得让有才之士任职才是,我尚且年轻,只是求雨一事就能让我受伤,当不聊!”
“你当得!”大长公主认真道,“若真有能人异士,那她为何不为民求雨?是不想求还是求不了?不管是哪种,都不配坐上国师这个位置。但是你能!”
大长公主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眼里流露出的坚定与信任让谢安玄动容不已。
“好,您能,那我就能!”
谢安玄一副被大长公主鼓舞到的样子,一双桃花眼里亮晶晶的,全然地纯粹地映着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看得心软,开口就是哄谢安玄:“自然是只有安玄能,旁人都不能。”
谢安玄听得耳热,是真的耳热,大长公主这哄孩子一样的语气,她有点招架不了……
幸好,安惪很快来赶来救她的场了,大长公主有点可惜地徒后面,给安惪腾出位置。
“大体无碍,不过需要静养。我让人给你熬了补气血的药,待会送来记得喝掉。”
谢安玄被安惪挡住的脸微微扭曲,她才甘霖补体过,气血充足得要命,根本不需要喝药。
但在大长公主面前依旧要装,于是她顶着一张装得苍白的脸乖乖点头,表示自己很听医嘱,惹得大长公主又心软软的。
安惪则背着大长公主朝谢安玄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像是在“你也有今”,气得谢安玄面容更扭曲了。
大长公主对安惪的话却很是满意,她昨日就叮嘱过安惪,不能在谢安玄面前提她短寿的事情,要好好呵护谢安玄幼的心灵,现在看来,她做的还不错。
大长公主又凑到谢安玄身旁,温声叮嘱:“安玄要好好静养,早日痊愈。”
“谢前辈关心。”谢安玄点头回应。
没过多久,那药就送了过来。
顶着大长公主殷切的目光和安惪看好戏的眼神,谢安玄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是接过碗咕咚咕哓喝下。
喝完后脸色控制不住地扭曲,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痛苦。
大长公主更心疼了,责问侍从:“怎么没有蜜饯?”
侍从噗通一声跪下,手上颤颤巍巍地举着茶盘,害怕得一个字也不出。
谢安玄看了那侍从一眼:“没事。去给我倒杯茶来。”
侍从如释重负,悄悄抬头去瞟大长公主的脸色,见她只一门心思看着谢安玄,没理自己,连忙感激地看了一眼谢安玄,就快速跑去茶桌前倒了一杯茶送过来。
“喝完药不宜喝茶。”安惪突然出声阻止。
闻言,谢安玄微挑眉梢。
正准备话,谢安玄的目光突然停在安惪袖子处,她看见安惪在袖子里交缠的手似乎正在取着什么,她猜到了什么,不由心道一句“幼稚”,然后继续道:
“漱口也不行?”
她握着茶杯,让茶杯在自己手上转了两圈,停止时杯中茶分毫未洒。
安惪没回谢安玄的话,避开了其目光,朝大长公主请示:
“殿下,我带了蜜饯。”
大长公主本来还在想这子既然带了,就在安玄喝完的那一刻递给她呗,为何要等这么久才来问自己,然后她就看到了安玄凶巴巴的眼神,这时她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大概有过什么过节。
不过虽然两人看着是有些针锋相对,但对对方都没有恶感,她能感受出来。
若要做个比喻的话,二人就有点像是以前她养的狗和玉衡白养的猫,猫狗凑在一起总爱吵闹,但又总念着对方想跟它吵闹。
想到老熟人,大长公主指尖蜷缩了一下,但下一瞬就恢复如常,她随意摆了摆手:
“那就给安玄。”
“是。”
安惪拆掉线,将蜜饯摊在谢安玄眼前,手动了动,示意她拿。
也不知道府医大冉底放了多少黄连又或是苦蒿,现在嘴里那股药的苦味儿还没散去,谢安玄抓两颗就往嘴里放,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感受到甜味儿充斥整个口腔,她便扬头示意安惪可以收回蜜饯了,两颗已经够了。
安惪遂把线缠上纸包,收回袖郑
脾气倒是时好时坏。
安惪边收边想。
喜欢这个背景板有点强请大家收藏:(m.fhxs.com)这个背景板有点强凤凰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