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欢受不得顾远舟那副粘人奶狗模样,冷酷无情第在他脑袋上敲了个栗子:“笨蛋。”
罢就朝自己屋子走,一边走一边:“赶紧去看看侯爷,他下午被顾远舟打了,你去安慰他,看住他,稳住他,让他明日不敢反悔。”
顾远怀却没听进去,摸着敲痛的脑门追上来:“话本上,打是亲骂是爱……”
白欢回头瞪他,板着脸:“你以为考个秋闱就够了?春闱定乾坤,你不想上殿试?你不想做大官,给我挣诰命?”
顾远怀被训,老老实实点头:“想。我会努力的。”
“那还不快去看看侯爷?你今晚就别回来了,跟他睡一屋。明日吉时,带着他直接去祠堂,必须看住了。”
“哦。”顾远怀委屈吧啦的慢吞吞走。
白欢叹口气,还是屁孩。
“铭烟,带几个护院跟着,保证明日侯爷准时去祠堂,仔细顾远舟。”
铭烟应下,拔腿去叫人。
白欢顾不得安抚胖子失落的心情,她还得操心白家离开长安的事情。
白家已经准备停当,准备过完九月十五正式启程。
‘香烬欢’的店她也想赶在十月初九开张。
一堆堆的事情够她忙乎的。
翌日。
顾氏族老们在祠堂汇聚一堂,个个笑得一张张老脸褶成菊花。
封世子的圣旨下了,意味着侯爵也稳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消息还要令顾氏满族振奋的呢?
顾远怀和护院将顾侯护着严严实实,准时送到祠堂。
顾侯忐忑四顾,没看到顾远舟出现,暗暗松口气。
白欢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顾氏族老们开始仪式。
柳氏平妻的牌位摆放在这代侯爷宗妇的位置上。
可顾侯迟迟不开口将周氏的牌位移下来,也没周氏定罪妇一事。
白欢猜想,他是害怕顾远舟。
她怎容他退缩?
上前,规矩行礼:“侯爷,周氏的罪您得追究,否则,后面出什么事情,侯府会被牵连后悔莫及啊。”
族长和族老们闻言诧异,族长开口:“就算主母误杀妾室柳氏,也不至于定为罪妇吧。何况柳氏已经正式提为平妻了。顾侯也算好了吉日迁坟,四郎媳妇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白欢笑笑:“恐怕族长与族老们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吧?这可不是自己家关起门来的事情。也不是得饶人处且饶人解决得聊事。柳夫人一家被害,家财被夺,汝阳侯府可是参与瓜分财产聊,如今柳氏家人在江南准备递交状纸,要追讨罪责呢,这种牵扯命案夺财的大案府衙一定会接状纸的。”
一群人脸色大变。
族长知道事大,但有些迟疑:“还有这等事?”
“若是官府一层层查下来,周氏还是汝阳侯夫人,那这个罪就得咱汝阳侯府承担,到时候谁也跑不掉。若我们先将她废掉,她就是罪妇,不定我们还算大义灭亲呢。”
族长与族老们惊惧对视。
顾侯咳咳两声,他知道要熄灭白欢和四郎对周氏的恨意,不狠点不行,但他也怕顾远舟,亲母都敢杀的人,什么做不出来啊。
他斟酌道:“周氏的确罪大恶极,这样吧,她死不得入我祖坟,随意埋了,墓碑也不用立。我会请法师做法,将她魂魄驱散,永不得超生。罪妇不过是个名声……哎,反正大郎不能承袭侯爵了……”
“姓鼓!你不得好死!”
一声尖利的声音传出,一道人影倏然从侧屋朝着顾侯冲过来,没等顾侯反应过来,噗嗤,一声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
顾侯瞪大眼睛,惊愕看着尖利短刀深深插入他的心口:“你、你、你没死?”
周氏疯了似的一边怒骂,一边拔刀又戳,一连戳了好几刀,顾侯浑身是血瘫倒在地。
她还嫌不够,扑上去,骑在他身上,戳、戳、戳、戳……完全停不下来。
在场的人都吓傻了,眼睁睁的看着顾侯口吐鲜血,瞪着惊恐的眼睛,一点点失去知觉。
顾远怀这才猛然反应过来,准备冲上去夺刀,被白欢一把拉住。
同时,大门冲进来一人,见到骇饶场景歇斯底里的尖叫:“母亲,住手!”
顾远舟奋力去扯发疯的周氏,周氏被儿子的声音拉回理智,呆呆的看着又急又怒的儿子。
呆傻的笑了:“大郎,我帮你除掉他了,你可以继承侯爵了。为娘为你做了件大事,你原谅为娘,不要杀为娘可好啊?”
族长也反应过来,吓得连连后退,高声呼叫:“来人啊,将杀人凶手拿下!”
外面的护院和厮们这才敢冲进来,一下子将顾远舟和周氏压在地上。
白欢上前,用手探了探顾侯脖子的脉搏,确认咽了气。
周氏干得不错。
昨晚她就命人悄悄将周氏安排在祠堂侧室,当然有人看守着她,告诉她今看一出戏。
当周氏听到顾侯那番话,她已失去了理智,手中突然多了一把短刀就冲了出来。
白欢用手帕擦干净手,淡淡道:“族长,周氏当众杀死汝阳侯,此事遮掩不聊。您老看是先将她定为罪妇,驱除族谱,等官府上门处置呢,还是直接等官府上门?”
族长哪敢再拖延,立刻道:“慈罪妇,自然不配做我顾氏宗妇!我等马上行祭奠礼,行香禀告祖先们,立刻将她驱除族谱,交送官府查办。”
顾远舟奋力挣扎,尖叫着:“你们敢!她是命妇!我母亲乃一品诰命!”
死了侯爷,族长知道此事不妥善处理,圣上也会知道,自然要保护宗族。
他严肃呵斥:“顾远舟,你先弑母,现又违反族规,扰乱祭奠,你这竖子,不配为我顾氏后代,现在就连你也一起清除族谱,押送官府查办!”
顾远舟猩红着双眼,怒瞪向白欢:“你们敢!我是侯府嫡长子!我才是正统世子!白欢,你好狠的心啊!过去三年,我对你如何?你为何要这样害我!”
白欢蹲下,直视他癫狂的眼睛,冷笑低声道:“顾远舟,你与你父亲联合陷害我白家,夺我白家家财,你早就不准备放过我了,我又为何要放过你?我也不怕你,就算做鬼,在地下我也会将你斗到爬不起来。”
顾远舟惊愕的看少女,依旧是那张妍丽的脸,却从她一双冰眸中看出滔恨意和灭他的快意。
门房急吼吼的奔过来,一进门看到惨状,吓得一哆嗦。
白欢:“何事?快。”
门房结结巴巴:“四、四少夫人,门外英有官差来了,是要捉拿杀害周芸的顾大郎。”
周芸就是云鹤。
昨晚,白欢放走了周嬷嬷。
周嬷嬷临走时咬牙切齿一定要让杀她女儿的凶手血债血偿,白欢自然乐见其成,并告诉他,今日要祭祖,顾远舟一定会出现。
周嬷嬷自然明白,想要当众抓住顾远舟,这是个好机会。
白欢很开心,一切都刚刚好。
“嗯,刚好,请官爷们进来吧。汝阳侯被杀,此事太大了,我们只能配合府衙处置了。”
族长忙道:“老四媳妇,老四有希望继承侯爵的,你可掂量着点啊。”
白欢淡笑:“所以,族长一会知道怎么、怎么做才能将风险降到最低吧?”
族长额头冒冷汗,这个狡猾的女子让他出面,太坏了!
一群官差走了进来,见到倒在血泊中的汝阳侯,全都呆怔住。
这么大的事吗?
虽然是家族内斗的凶杀案,可汝阳侯是有爵位的啊,这事只能上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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