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霄的掌心还残留着血渍的黏意,指缝间的血已半凝,但他没去擦。那股压在身上的力量仍在,像无数根细线缠住四肢百骸,稍一动念,识海便如被石碾压过。他没睁眼,只是将呼吸拉长,一寸寸把灵力从丹田推出,沿着经脉逆向流转。太虚剑经的运转方式变了,不再是平日里流畅如溪的循环,而是像逆水推舟,每推进一分都需耗尽心神。
肩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湿意顺着肋侧往下爬,但他已感觉不到多少痛。痛是清醒的,现在他需要的是控制——控制每一丝灵力不外泄,不让威压抓住破绽反噬识海。
沈清璃站在他侧后,掌心贴着自己眉心,指尖微凉。她没再用血,但九转医诀的守脉法已深入识海,像在脑中筑起一道堤坝,挡住外界压迫带来的震荡。她能感觉到叶凌霄的灵力波动,微弱却稳定,正一点点从滞涩中挣脱出来。
她睁开眼,目光扫过前方那层金光。它依旧荡着涟漪,可波动的频率不再是无序的。她屏住呼吸,将灵觉探出——只一瞬,识海便传来刺痛,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她立刻收回,眉心微蹙。
“别硬探。”叶凌霄低声道,声音沙哑,却清晰。
她没应,只轻轻点头。他知道她在做什么,就像他知道她刚才那一掌覆在他手上的意思。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他们得看,得等,得找。
他缓缓睁眼,视线依旧有些模糊,但比先前稳了许多。他抬起左手,剑鞘尖端轻点地面,不是为了支撑,而是借力感知脚下的震动。金属与石板接触的刹那,一股细微的震感顺着剑鞘传上来——不是来自金光,而是从地底。
他眉心一跳。
沈清璃立刻察觉,俯身靠近,手掌贴上地面。她的掌心常年习医,对脉动极为敏福地底的灵流不像表面那般均匀,反而在某个方向出现了断续的跳动,像是被什么遮挡了。
“东侧。”她低声。
叶凌霄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三十步外,一块巨石斜立在荒原上,表面布满裂纹,像是被雷劈过。它不在金光正前方,而是偏了约莫十五度,孤零零地杵在那里,像被遗弃的残骸。
可就是那块石头,脚下的震感在靠近它时变得紊乱。
“走过去。”他。
“威压会更强。”她提醒。
“已经停在这儿了,再不动,只会被压垮。”他撑直身体,左手握紧剑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没再劝,只站起身,走到他身侧半步后,掌心悄然贴上他的后背。一股极细微的灵力顺着接触点渗入,不是为了助他行走,而是稳住他的识海。他知道她在做什么,没回头,只是微微颔首。
两人开始移动。
步伐比先前慢,但节奏更稳。每一步落下,叶凌霄都用剑鞘点地,将体重分摊到四肢,减少灵力消耗。沈清璃则始终贴着他,掌心不离后背,灵力如细流般持续输送。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在变沉,识海的波动却在减弱——他在适应。
越靠近巨石,空气的压迫感越强。不是单纯的重量增加,而是像有某种东西在“注视”着他们。叶凌霄的额角渗出细汗,不是因为热,而是识海被无形之力挤压的反应。他咬牙,将太虚剑经的运转速度再提一分,强行维持灵力循环。
沈清璃的指尖开始发麻,但她没撤手。她知道,一旦中断,叶凌霄的识海会立刻失衡。
十步外。
巨石的轮廓清晰起来。表面裂纹并非自然形成,而是有规律地交错,像是某种符纹的残迹。叶凌霄停下,抬起左手,剑尖缓缓划过地面,布下一道简易灵纹。这是太虚剑经中衍生的侦查手段,借灵纹感应周围灵流变化。
灵纹刚成,末端微微颤动。
有反应。
沈清璃立刻蹲下,掌心直接按在石基边缘。她闭目,以医道“脉象感知法”探入地底。灵脉的走向在这里出现了偏移,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扭转。而那块巨石,正好压在灵脉的节点上。
“不是然的。”她睁开眼,“有人动过它。”
叶凌霄盯着巨石,眼神冷了下来。他抬起剑尖,指向石面一道最深的裂痕。那里,金光的波动有细微的断续——不像其他地方那样连绵不绝,而是像信号一样,一闪一停。
“入口。”他。
“可能是陷阱。”她提醒。
“也可能是唯一的路。”他缓缓收剑,剑鞘回拢,发出一声轻响。
沈清璃站起身,走到巨石前,伸手触碰那道裂痕。指尖刚接触,一股极细微的反震传来,像是石中藏着什么在排斥外来者。她迅速收回手,掌心发烫。
“有禁制。”她低声,“不强,但会预警。”
叶凌霄走近,站在她身侧。两人并肩面对巨石,金光在他们脸上投下流动的影。他抬起左手,剑尖轻点石面,顺着裂痕缓缓划下。没有触发反震,也没有灵力波动,但当他划到中段时,剑尖突然一沉——像是穿过了某种无形的屏障。
他停住。
沈清璃立刻伸手,按住他持剑的手腕。她的掌心还在发烫,但眼神沉静。
“再进去半寸。”她。
他没动,只是盯着那道裂痕。剑尖卡在屏障边缘,微微震颤。
“如果这是入口,”他低声道,“为什么没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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