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本命年操作?
莳柳疑惑。
可季逾今年不是二十六吗,哪家本命是这个数?
疑窦驱散,她有条不紊地把上端伤口清理妥当。
覆上止血药粉,用绷带将伤处一圈一圈包缠起来。
背部也是一样处理。
料理完季逾的伤,莳柳给他喂下一些清水。
做完这些,她仍不能放心。
比起人族研发的效力缓慢的药品,她更信赖指尖挥挥即见效的生地长的灵气。
——生万物,布施万物。
万物赖以生存的最原始的物质——地精粹对伤残的生灵必然是最具治愈效果的。
叹只叹地只是造化了众生,供养着众生,各有思想的众生却按照自我理想将世界涂画,描绘得形形色色,自成一境。
这些各有特点的境界不是释放着利于苍生的灵华,就是禁锢着苍生不得舒坦。
极夜魔堑就是这令人生怨的后者。
莳柳抱季逾靠自己膝腿上休息,时而探指试他鼻息;
时而佝下腰去附耳去听他的气息的强弱,以及缓促。
感觉他虚弱气息回升到正常状态,体温、脸色渐渐也恢复理想后,她便不频频关注他气息了。
不会死就是好的。
其实,死了也没事,季逾死了,时蔚还在。
反正季逾本就是时蔚,根本就不用分彼此。
非要分开看待的话,不过是本尊在极琀里养神体,灵魂在凡尘间尝甘苦罢了。
当然,这也并非就莳柳不珍爱在世间轮回尝甘苦的凡人季逾。
她珍爱。
哪怕不知道他是时蔚,她也想他好好的。
好好的。
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与她携手这一世。
只是知道了这一时期喜欢的男子竟然就是心心念念未爱得的冤家,更是剜心剥灵毁灭地复活自己的恩人,她爱得更深了。
深到粉身碎骨也甘愿;
深到热泪流干也是笑;
深到余生只愿为一人往;
深到忍不住想将自己融化了炼成柔韧的丝,将对方紧紧包裹,将对方缚进自己的蚕茧,让他从此只属于自己一人,圣体只给她染指,圣颜只给她欣赏……
原本,莳柳计划追溯到季逾的魂源之后,就想办法挽救他将尽的魂生。
如今知道了他只是时蔚一瓣心魂,魂生终结就该回归本体了,此事便就此揭过不想了。
季逾既是时蔚,接下来她只需好好陪他,倘若他的凡人生命真的只剩几个月了,她就寸步不离好好陪他度过余下的时光,不负这一世这一场美丽的相遇。
或许……
如果……
万一冥界的生死簿上关于他的记录不准确,那她就一边陪伴他,和他生活,一边寻找聚魂幡。
这期间要是有幸找到了聚魂幡,可以先收起来。
等到他最后一世人生过完,她再去完成复苏时蔚的最后一步。
如此,就算做了一世平凡夫妻。
五千年交集,与他这颗魂相识了七八场,每一生的他都那样的凄惨赴轮回,最后一轮人生不给他体验到凡尘最绮丽——美妙的爱情,那将是一种遗憾。
莳柳想着种种,手指一下一下抚弄季逾的头发,温柔描摹他俊美脸庞。
受伤昏迷的他枕在腿上,像是只刚打了一架疲惫不堪酣睡的白猫——惨,但如常美。
莳柳不知道的是,她此刻的深思熟虑、完美规划在之后的某一回想起来,是多么的真。
有些事,是她敲破脑瓜也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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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逾口服了止痛消炎药,伤口消了毒,上了止血药粉,并用绷带包扎妥当,没过多久就精气神回笼,醒过来了。
醒后的季逾第一时间不是哼叽哪里痛,而是问莳柳是否安好。
莳柳问他:“你感觉怎样,能起来吗?”
季逾略微动了动,将身体感知一通后:
“刚才撞狠了,不过应该问题不大。”
继续问莳柳:“在风涡里时,我好像看见你上了锁心链,后来那一下,你没被伤着吧?”
他脑子倒还清醒,记事一点不乱,看来没有脑震荡。
莳柳看着鲜活的他,心底陡浮一念。
耷拉着眉眼苦着脸,她:“也没什么不得聊,就是起不来,走不了了。”
瞄见季逾脸上浮现一抹愁色,她喉头哽塞着,却恬恬笑状宽慰:
“不过没关系,我不怕,只要你好好的就行,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很快就会好的。”
瞧见她甜得都已经散出了苦瓜味,季逾哪能好?
他眉头绷得紧紧的,不顾身上赡痛,咬牙一翻身爬了起来,莳柳喊他慢点心点,别绷开伤口了。
季逾顾不得那许多,踉踉跄跄就要看莳柳的伤。
到底是凡胎肉骨,一动作,大腿和背上的痛感就不讲情分地爬上来了。
他口职咝弑的,牙齿紧咬着,仿佛这样能咬死传达痛感的那些神经。
“伤哪儿了?”季逾目光落在莳柳盘坐的腿上。
擅都不能走路了,还把腿给他枕,想不感动都不校
长发微掩冷白侧颜,莳柳嘴角一丝邪笑就那么诡诈地钻了出来。
扭扭捏捏抬起手,指示的目标从膝盖位置慢慢吞吞近身处游移,最终停在大腿根:“伤这儿了。”
挑出去的眼角一丝邪光跳在季逾脸上,看见他表情滞了滞。
旋即他担忧地问:“腿上?严重吗?上药了没?我看看。”
莳柳:“……”
看?
这么禁忌的位置看就给看?
她不过跟他开个玩笑罢了。
季逾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脑子里轻松的神经还没转回来,完全看不出被戏弄了,还煞有介事地:
“傻愣着做什么,你什么样我没见过?快点啊,看看你处理得对不对好不好。”
莳柳看他那神情正得发邪,绷不住跳了起来,抖抖身,坦白:
“傻瓜,逗你玩都看不出来,伤糊涂啦?你还是……哎呦……”
正想“你还是好好将息着自己吧”,骤然她就腿筋一抽搐,往旁边踉跄了去。
季逾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莳柳嘻嘻笑:“饶身体就是……”
腿给季逾压了那么会,麻了。
“知道普通人身不好使还瞎蹦,笨鱼!”季逾揶揄她。
知道鱼儿活蹦乱跳的没受伤,季逾一瘸一拐的才拿过“灯”来看自己腿上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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