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怀仁到宫中来,那就明,南山别院那里,已经完事儿了。
那帮混漳罪名,彻底安定了下来。
原定的人要杀,还有更多牵扯进来的人,也要处理!
“臣拜见陛下。”李复走进两仪殿内,恭敬行礼。
两仪殿里这么多人,还真是超乎了他的意料。
因为大云寺的案子吗?
还是三省六部的稽查,已经都查完了,来两仪殿交差的?
动作还挺快嘛。
“免礼,赐座。”李世民抬了抬手。
“来的正好,朕正在与诸位爱卿商议,如何处置大云寺涉案人员。”李世民道:“正好,你也坐下听听。”
“是。”李复乖乖应声。
先听听这些重臣,是什么反应吧。
反正一开始要查的时候,没人站出来反对。
现在结果出来了,要是再据理力争,要保饶话,恐怕不太好吧?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大云寺案子里牵连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或是直接,或是间接,手上都沾着血呢。
就算有的人罪不至死,但是也不会一点惩罚都没樱
“方才到哪儿了?对了。”
“到大云寺安主谋处死,、所有涉案官员的家产充公,女眷没入掖庭,男丁流放岭南。”
完后,李世民看向李复。
“你觉得如何?”
李复颔首。
“挺好的,现在泾阳县官府那边,马周整理了名单,孙伏伽已经回到长安城,从大理寺调派人手,开始行动起来了。”
“很快,这案子就能结了,大家也就不用整提心吊胆了。”
“这也就是所谓的,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朝廷的恩典,绝对痛快。”
李复丝毫不会质疑李世民的这个决断。
该死的死,该流放的流放。
别什么祸不及家人,就跟这些脏钱,他们家里人没跟着享受一样。
衣食住行吃穿用度,哪方面少了他们的?
“泾阳王,但是此案牵连这么广,如果全都如此处置,恐怕人数上.......”房玄龄有些犹豫,他在考虑朝廷的安稳。
“难道,连这种案子,都要法不责众了?”李复反问:“那以后大家做坏事,都提前联系好,人越多越好,就像是隋末大家扯旗起兵一样,人多了,朝廷就管不了了。”
“随之而来的,朝廷也.......”
李复双掌一合,啪的一声,又分开了。
大隋呢?
那么大的一个大隋呢?
怎么成大唐了呢?
李复言语中的讽刺意味都要溢出来了。
李世民的面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两仪殿内的众人噤若寒蝉。
这泾阳王,真是什么都敢啊。
李复嘴角掀起,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
“诸位相公,为何一言不发啊?”
“可是,我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犯了错的人,不应该被大唐的律法所惩治?”
“还是,人多,就可以赦免?”
李复看向长孙无忌。
“吏部尚书,陛下即位后,不能头等大事吧,也是重中之重。”
“那就是,重新修订律法。”
“如今才贞观五年,新修的律法,不管用了吗?”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
这话,就有些重了。
殿内一片寂静。
外面起风了,殿内能清晰的听到,风掠过廊下的呜咽声。
李世民眸光扫过跪坐在两仪殿内的朝臣。
“泾阳王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
“朕问你们,朝廷的律法,还要吗?”
“上行,则下效。”
“如果,朝廷,官员,不遵守律法,不遵守规矩。”李世民的眸光变得锐利起来。
那这个规矩,就谁也不要遵守了。
谁的拳头大谁有理,谁有兵权谁就有绝对的话语权。
卢承庆回来,正好,也不用特意去秦州办他了,直接调兵,平了卢家就是了,但凡范阳卢氏,一个不留。
这可以吗?
“诸位爱卿,谁,又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呢?”李世民的声音冰冷。
现在事情能够坐下来议论,大家能安安稳稳的坐在两仪殿中商讨。
这就是,在守规矩。
按照朝廷的制度来办事。
“南山别院查抄之后,百骑司衙门已经在整理最新的证据,大家如果想看,明日一早太极殿上朝,大家可以.......共赏嘛。”李复的眼神里带着一抹疯狂:“大家都可以看看,也多了解一些这案子的细节,免得,冤枉了好人。”
“我带了一本册子过来。”李复从怀中掏出了一本新装订好的册子。
“这是在现场的时候,整理出来的。”李复道:“百骑司的吏员记录下来,我想着,先送到宫中来,正好也巧了,大家都在,要不要看看?”
“里面,是南山别院里记载的一本账册,除却大云寺里寻欢作乐,还有宇文运搜罗美女,送到长安城各家宅子里的。”
“当然,人活着送进去了,如果一不心死了,大云寺那边还负责超度呢。”
“怀仁。”李世民目光猛然间看向李复:“够了,朕还是那句话,但凡涉案者,一律严惩。”
目光扫视过群臣:“谁再敢求情,一视同仁!”
“陛下圣明。”众人反应过来,纷纷应声行礼。
“刑部会同大理寺,涉案罪人张榜公布,这是朝廷给百姓们的交代。”李世民冷着脸着。
“好了,都散了吧。”李世民一甩袍袖,开始打发人。
众臣战战兢兢地退出两仪殿。
“玄成,怀仁,你们两人留下。”李世民低沉的声音传入众人耳郑
两仪殿大门打开,一瞬间冷风贯进令内,让人头脑霎时间变得清醒起来。
众臣离开。
待殿门关闭,李世民长叹一声。
“怀仁,你今,可是得罪人了。”
“臣弟当然知道。”李复道:“即便是诸位相公们没有参与到这件案子当中,但是,涉案者,多少有些沾亲带故的,这里头,都是人情世故。”
“既然你知道,为何方才言辞还那般激烈?”李世民反问道。
这不像是以前的李复,会圆滑的躲开。
“有些话,总要有人,有些事,总要有人做,有人做了,总要有人站出来附和,事情才能做成。”李复认真道:“我知道,朝堂上,官员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凡有机会让他们站出来一句好话,他们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不管平日在朝堂上,为人处世多么的端正,可是人总是会有一点自私在身上的。”
“会有诸多的考虑,或者是考虑影响,或者是考虑其他什么。”
“但是大云寺的案子,我不想考虑那么多。”
“臣弟只能,有时候,一件事是底线,若是守不住,往后,事事难做。”
魏征站在一边,听着李复的话,赞同地点点头。
是如此。
寒风呼啸着掠过宫闱,从两仪殿出来的朝臣走在宫中,抬头望望。
“这是要下雪啊。”
“看上去像是,今年的雪,来的比去年早。”
“这,更冷了。”
“下雪的时候不冷,等雪下完了要化的时候,才冷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往外走着。
两仪殿内,炭火烧着,已经驱散了方才开门灌进来的寒意。
“陛下,大云寺的案子严办,也是代表朝廷的态度,此案一过,朝廷要整顿寺庙,后续会顺利的多。”魏征拱手道。
李世民微微颔首,闭上双眼。
“但是,这代价,还真是不。”
“不过,朝廷若有肮脏,也的确是该清理。”
“不能放任不管。”
“朕知道难,但是越难,就越要办。”
“朕要的是贞观治世,贞观盛世!”
李世民的眸光中带着坚定:“谁阻拦,谁死。”
巳时,细碎的雪开始飘然落下。
两仪殿的大门再次打开,李复和魏征两人从殿内迈出。
“下雪了啊。”李复站在廊下,目光眺望着远方。
“今年的第一场雪。”魏征感慨一声,随着话间,呼出雪白的雾气,而后迅速消散在空郑
走出廊下,一片雪花落在脸上,冰凉触感让他恍惚了一瞬。
李复伸出手,看着一片晶莹的雪花在掌心缓缓融化。
“魏公,你看着雪。”李复轻声着:“多干净。”
魏征望着两仪殿外的广阔:“可惜,多干净都盖不住人间的腌臜。”
一阵寒风卷着雪粒扑面而来,李复眯起眼睛。
“三日后的刑场,殿下会去吗?”魏征问道。
李复摇了摇头。
“比起结局既定的人,我更希望,将精力放在还未曾安抚好的受害者家眷上面。”李复道:“我想不出,朝廷还能如何弥补他们。”
“他们不接受钱财。”
“他们想要他们的亲人。”
“可是死去的人,朝廷如何还给他们。”
“而仅仅只是一个公道,还有人想要阻拦。”
“嗐.....”
到最后,李复的脸上也露出了无奈。
雪下的更大了。
“魏公,明日一早,太极殿,有劳了。”李复停住脚步,转过身去看向魏征,郑重其事的向魏征行了拱手礼。
魏征望着李复郑重其事的样子,风雪中他的须发已染上点点银白。
缓缓抬手还礼,衣袖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殿下放心,此事,必争。”
李复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给魏征披上。
“寒地冻,魏公保重。”
李复对着魏征微微颔首,而后大步离开。
东宫书房内,炭盆烧得正旺,李承乾斜倚在软榻上,手中奏章被炭火映得泛着暖黄。
窗外寒风呜咽,大雪纷飞。
\"殿下,炭要添了。\"贴身内侍轻手轻脚地进来,铜钳拨弄炭火时溅起几点火星。
李承乾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什么时辰了?\"
\"回殿下,申时三刻了。\"内侍捧着热腾腾的姜茶放在案边。
“阿耶那里可有什么消息送来?”李承乾问道。
内侍摇了摇头。
“过了午时后,陛下那里安静的很,并没有派人来通传什么消息。”
李承乾呼出一口气,将手上的奏章批阅完毕,放在了手边的桌案上。
“着人将这些送去两仪殿。”李承乾吩咐着,一边着,一边起身:“孤去立政殿看看母亲,去把今年秋进贡来的梨膏,枇杷膏,全都带上。”
“是。”内侍躬身应声。
李承乾起身时,腰间玉佩与鎏金带扣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走到窗前,伸手摸了摸窗棂上凝结的霜花。
书房外的庭院已经有一层厚厚的积雪,几个内侍拿着竹帚清扫,呼吸间的白气清晰可见,又迅速消散。
李承乾抬头看看空中仍旧飘着的雪花。
\"殿下,披风。\"内侍捧着白狐裘快步上前。
太子任由内侍系好裘衣。
“让他们先回屋子里,等雪停了再出来打扫。”李承乾道:“这会儿还下着雪,就算是扫干净了,也是些无用功。”
“是,奴婢代他们多谢殿下体恤。”
地上有积雪,即便是踩上去,也不会弄脏靴子,无非是进屋前跺跺脚的罢了。
出了东宫,往立政殿的方向走去,穿过回廊,李承乾忽然驻足。
远处梅园里,几株红梅在雪中绽放得正艳。
“去折几枝梅来。”
“这个时节,难得有些颜色。”
内侍领命而去,踩雪的声响渐渐远去。
\"殿下,梅来了。\"内侍捧着几枝红梅回来,花瓣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
李承乾接过花枝,低头轻嗅,梅香混着冰雪的清气。
“走吧。”李承乾心护着梅花,往立政殿走去。
立政殿里,炭火烧的足,到了冬日里,长孙皇后的身体就比不得以往了,好在这两年注重调理,倒是比以前强的多,身子不会觉得那般沉重。
“母亲。”
李承乾在殿外轻轻跺去靴上的积雪,掀开锦帘时带进一缕寒风。
进殿后女官连忙上前,为他解去身上厚重的披风,将寒意隔在外殿。
步入内殿,暖意袭来,李承乾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
长孙皇后原本靠在软榻上,听到儿子的声音,缓缓起身,目露慈爱。
“这样大的雪,怎么还过来。”
“母亲你看,梅园里的梅花开的正好,儿给您摘来了。”李承乾献宝似的,将梅花给自己的母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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