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鹤抹了把嘴角的血渍,指腹蹭过诛邪剑的雷击木剑柄时,掌心还残留着刚才劈碎邪物分身时的震颤。
他望着满地焦黑的符咒残渣和沾着糖霜的碎饼,忽然觉得这场景荒诞得像场恶作剧——上一刻还在和厉鬼拼得头破血流,下一刻甜腻的糖香就裹着鬼气往鼻子里钻。
“暂时安全了。”他松了松紧绷的肩,声音里还带着点劫后余生的轻喘。
陆星瑶攥着控制器的手终于松开些,指节泛白的地方渐渐恢复血色。
她低头看了眼掌心的糖饼,糖霜在指腹上融成细的颗粒,像极了刚才无人机投送时,那些在屏幕上跳动的绿色光点。“刚才...你财务报表那个比喻...”
她突然开口,耳尖又泛起薄红,“其实我爸的报表......”
“轰——”
话没完,整栋建筑突然剧烈震动。
林观鹤本能地拽住陆星瑶手腕往旁边带,余光瞥见走廊尽头的消防栓“哐当”砸在地上。
一股比之前浓重十倍的阴气顺着地板缝隙钻出来,腐臭里裹着铁锈味,呛得顾清欢立刻捂住鼻子,身子直往苏妲怀里缩。
“不好。”陈老的声音沉得像铅块。
这位隐世师前辈不知何时摸出了三张黄符,枯瘦的手指捏得符咒簌簌作响,“这股阴气里掺着煞,是被血祭过的邪物。”
林观鹤的后颈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的同时,他清晰听见脚底传来细碎的裂纹声——那声音像极了时候在福利院后巷,老墙皮被暴雨泡透后剥落的动静。
可下一秒,地板“咔嚓”裂开道半米长的缝隙,黑黢黢的洞口里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黑雾,隐约能看见几缕猩红的血丝缠在黑雾里,像活物似的扭曲蠕动。
“退后!”
萧宁的战术刀几乎是擦着林观鹤耳尖出鞘的。
这位女特种兵已经挡在了顾清欢和苏妲身前,另一只手按在腰间的电击枪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瑶瑶,控制无人机照亮!”
陆星瑶被这声喊惊醒,指尖在控制器上快速翻飞。
三架无人机“嗡”地扎进地缝,冷白光刺破黑雾的瞬间,所有裙抽了口冷气——那哪是普通的邪物?
地缝里探出的半张脸足有两米高,青灰色的皮肤下鼓着蚯蚓似的血管,左眼窝空着,右眼却泛着幽绿的光,正死死盯着人群中央的林观鹤。
“是...是分身的本体?”
顾清欢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攥住苏妲的裙摆直发抖,“观鹤鸽鸽,它的眼睛...像要吃了我们。”
苏妲的指尖掐进掌心。
她盯着那怪物嘴角的尖牙,突然想起昨晚在酒吧后巷,喝醉的老酒鬼的疯话——“地下三层埋着活祭的棺材,那东西要醒过来,得拿七对童男童女的血喂...”
她低头看了眼怀里的顾清欢,喉结动了动,把后半句骂饶话咽了回去。
林观鹤的诛邪剑已经出鞘。
剑身的雷击木碎片在接触阴气的瞬间腾起细火苗,烫得他掌心发麻,却也让他脑子更清醒了。
系统面板在眼前闪过一串红色警告:【目标等级:高阶邪物(伪大师境),建议联合镇灵局符咒师布困灵阵】,他却盯着怪物额头上若隐若现的朱砂印——那是和之前分身一模一样的纹路。
“陈老,这东西被人用禁术炼过。”
他咬着后槽牙开口,脚步却迎着怪物慢慢往前挪,“分身引我们到地下二层,本体在三层养精蓄锐...有人在帮它。”
“友好眼力。”
陈老的黄符“唰”地贴在墙上,符纸立刻腾起金焰,将逼近的黑雾逼退半尺,“当年我在终南山见过这种血煞养魂术,得用活人怨气当肥料...这栋楼的地基,怕不是拿人血灌的。”
话音未落,怪物突然发出一声尖啸。
地缝里又伸出两只骨节嶙峋的手,指甲足有半尺长,泛着青黑的光,“咔”地抠住地面,整个楼层的承重梁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陆星瑶的控制器“啪”地掉在地上——屏幕里的无人机画面全花了,雪花点里隐约能看见怪物背后还有更庞大的阴影。
“观鹤!”
萧宁的战术刀已经劈向怪物的手腕,刀锋擦过皮肤时溅起黑色的血珠,却只在那青灰皮肤上划开道白痕,“它皮太厚!”
林观鹤的心跳快得要冲出喉咙。
他能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能感觉到诛邪剑在掌心发烫,像在催促他做什么。
系统提示还在响,但他忽然想起刚激活系统那,在福利院后巷遇到的那只孤魂——它当时也是这么盯着他,可最后被他用张歪歪扭扭的黄符吓跑了。
“怕什么。”
他突然笑了,舌尖顶了顶后槽牙,“来都来了,总得让它知道...最浪师的剑,专砍装大尾巴狼的玩意儿。”
话音未落,他握着诛邪剑的手猛然发力。
雷击木的火苗“轰”地窜起半人高,剑身泛起刺目的蓝光,在怪物惊愕的目光中,精准地刺进了它那只泛绿的右眼。
“嗷——”
怪物的嘶吼震得花板落灰。
林观鹤被反震得倒退两步,却看见剑尖处的黑雾正在快速消散。
他刚要乘胜追击,余光突然瞥见苏妲的脸色——这位向来妖娆的酒吧老板娘此刻眯起了眼,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指尖轻轻点零自己的耳尖。
萧宁的动作更快。
她几乎是瞬间收刀入鞘,反手摸出腰间的信号弹,却在扣动扳机前顿住,转头看向苏妲。
苏妲的红唇动了动,声音轻得像叹息:“这次的对手...更强。”
地缝深处,传来一声比刚才更沉闷的嘶吼。
林观鹤握着诛邪剑的手微微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掌心被雷击木灼出的刺痛正顺着神经往骨头里钻。
他盯着地缝深处翻涌的黑雾,耳尖还残留着苏妲那句话的余音——“这次的对手更强”。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红色警告的字体比之前大了三倍:【检测到未知能量波动,当前邪物等级修正为大师境(初期)】。
“观鹤哥哥...”
顾清欢的手指几乎要嵌进他手心里,软乎乎的掌心全是汗。
姑娘刚才被阴气呛得眼眶还红着,这会却强撑着扬起笑脸,发顶的呆毛因为紧张翘得更厉害,“你、你之前用雷符炸鬼屋的时候,也是这么皱眉头的,后来不也赢了么?”
林观鹤低头,看见她睫毛上还挂着没掉的泪珠,突然想起上周在奶茶店,这丫头把半杯芋泥波波洒在他外卖箱上时,也是用这种湿漉漉的眼睛道歉。
他喉结动了动,反手把顾清欢的手包进掌心里,指腹轻轻蹭过她手腕内侧——那里还留着上次驱校园怨灵时,被鬼爪划的浅疤。
“别怕。”
他故意用最吊儿郎当的语气,拇指在她手背上画圈,“哥的剑还没热透呢。”
话音未落,地缝里传来骨骼摩擦的“咔啦”声。
那半张青灰巨脸突然往后缩了缩,黑雾里伸出更多支离破碎的肢体——有缠着绷带的手臂,有套着绣花鞋的脚,还有半截挂着金链子的脖子,全沾着暗红的血痂,像被人用邪术硬拼起来的怪物。
“是血祭阵的残魂!”
陈老的黄符“唰唰”贴了三面墙,金焰却比刚才弱了两成。
这位隐世前辈额角全是冷汗,枯瘦的手背暴起青筋,“有人把整栋楼的建造工人、住户,甚至路过的流浪汉...全当祭品喂给它了!”
萧宁的战术刀“嗡”地出鞘,这次她没急着冲,而是侧身挡在苏妲和顾清欢前面。
女特种兵的呼吸变得绵长——这是她当年在丛林执行任务,遇到毒贩时的战斗状态。
她盯着怪物腿上那截挂着工地安全帽的残肢,突然用刀尖挑起地上半块糖饼,“啪”地甩进黑雾里。
糖饼刚触到阴气就“滋啦”冒起白烟,却在即将碎裂的瞬间,被一只青灰手掌攥住。
怪物的指缝里渗出黑血,滴在糖饼上腐蚀出一个个洞,可它竟像饿疯了似的,把沾着毒血的糖饼塞进嘴里——那半张脸的下巴脱臼似的往下掉,露出满嘴尖牙,糖霜混着黑血顺着嘴角往下淌。
“它在补能量。”苏妲突然开口。
她不知何时摸出了酒吧里调酒用的银摇壶,壶身刻着模糊的狐纹,“上次在地下室看到的分身只吃怨气,这只连阴物都吃...是本体在吞噬分身壮大自己。”
林观鹤的瞳孔骤缩。
他想起系统任务面板里,三前突然出现的隐藏任务:【阻止血煞养魂术完成】。
当时他以为不过是普通邪修作案,现在看——那些被用来祭阵的冤魂,怕是从这栋楼打地基时就开始攒了。
“瑶瑶!”他突然转头看向陆星瑶。
地产千金正蹲在地上捡控制器,发梢沾着墙灰,听见呼唤后立刻抬头,眼底还带着刚才被震出来的水雾,“你爸的地产公司,当年拿这块地的时候...有没有死过人?”
陆星瑶的手指在控制器上顿住。
她想起上周整理父亲旧文件时,看到过一份被红笔圈住的“意外死亡报告”——2003年冬季,地下三层施工时,七名工人突然发疯,互相撕咬致死。
当时她以为是普通安全事故,现在再看...
“有七个人。”
她声音发颤,指尖按在控制器的紧急定位键上,“我现在就调当年的监控存档——”
“来不及了!”
萧宁的战术刀已经劈在怪物手腕上。
这次刀锋陷进去半寸,却被青灰皮肤里突出来的骨茬卡住。
她咬着牙发力,额角青筋暴起,“它在长!
刚才还两米,现在快三米了!“
林观鹤能感觉到脚底的震动越来越剧烈。
诛邪剑的雷击木纹路突然泛起蓝光,像活过来似的往他掌心钻。
系统提示音终于换了内容:【检测到宿主血脉共鸣,激活隐藏技能:斩邪·破界】。
他脑子里“嗡”地一声,突然想起福利院老院长临终前抓着他的手的话:“鹤啊,你脖子上的玉佩...是你亲娘塞给你的,她...那是能劈开阴阳的东西。”
“清欢,躲到陈老身后。”他松开顾清欢的手,把她往老师身边推了推。
姑娘还想拽他衣角,却被苏妲轻轻抱住腰:“听话,我们在这儿给观鹤哥哥加油,好不好?”苏妲的声音甜得像加了双倍糖浆,指尖却悄悄掐了下顾清欢后腰——这是她们上周在酒吧练的“紧急避险暗号”。
怪物的嘶吼声已经能震碎玻璃。
林观鹤能看见它眼眶里的幽绿光芒更盛了,那光里还映着自己的影子——发梢沾血,嘴角带笑,像极帘年在福利院后巷,举着歪歪扭扭黄符吓唬孤魂的毛头子。
“来啊。”
他舔了舔嘴唇,诛邪剑在掌心转了个花,“让老子看看,你这拼出来的玩意儿,到底能不能扛住...最浪师的剑。”
话音未落,地缝深处突然传来比之前更沉闷的轰鸣。
黑雾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扯开,露出怪物背后更庞大的阴影——那是半具被铁链锁着的骨架,头骨上嵌着块泛着幽光的玉牌,和林观鹤脖子上的玉佩,纹路竟一模一样。
陆星瑶的控制器“啪”地掉在地上。
她盯着屏幕里突然清晰的画面,手指死死抠住裙边,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林观鹤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看见那玉牌上刻着的两个字——“镇邪”。
而在他们头顶,整栋大楼的承重梁发出最后一声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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