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林观鹤已经站在福利院食堂门口。
他的白t恤后背还沾着焦黑的雷痕,发梢滴着桂树上落的夜露,却在推开门的瞬间扯出个痞气的笑——食堂里的蜂窝煤炉正“咕嘟”冒着热气,云知夏系着碎花围裙踮脚够蒸笼,发顶沾着点面粉,活像只被揉乱毛的奶猫。
“观鹤哥哥!”顾清欢的声音从里间飘出来。
扎着双马尾的姑娘抱着叠蓝花瓷盘跑过来,发间那枚星星发夹闪着微光——正是昨晚被邪物缠住的那枚。
她跑到林观鹤跟前时猛地刹住脚,指尖揪住他衣角轻轻拽了拽,眼睛亮晶晶的:“我、我把甜饼模子都擦干净了,还在灶台上摆了三碗清水,李奶奶这样灶王爷会保佑......”
“顾同学这是要当后勤部长?”苏妲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
酒吧老板娘今没穿露肩红裙,套着件宽松的黑色运动服,却依然把腰肢衬得纤细。
她手里拎着个牛皮纸袋,晃了晃发出“哗啦”脆响:“符咒补了三十张,雷符加了朱砂,萧宁那家伙非要给每把桃木剑缠红绳,现在正蹲在院子里系呢。”
林观鹤接过苏妲递来的符咒袋,指尖触到袋口新缝的金线——是玲的手艺,针脚歪歪扭扭却格外结实。
他余光瞥见云知夏正把最后一笼糖饼码进木箱,木箱堆得比她还高,箱盖上用马克笔写着“第一车”“第二车”,最上面那箱贴着张便利贴:“给观鹤留的糖心饼在最下层,别抢!”
“数量够吗?”他走过去敲了敲木箱。
云知夏抬头时,鼻尖沾着的面粉被热气一蒸,变成颗白蒙蒙的痘痘:“昨晚揉了整整八袋面粉,玲数了三遍,正好三百六十八箱。”
她顿了顿,耳尖突然发红:“其实...我偷偷多烤了两炉,藏在灶膛里保温,等打完仗咱们当夜宵吃。”
“后勤没问题。”门口传来沉稳的男声。
陈老拄着龙头拐杖走进来,灰布衫下摆还沾着露水。
这位隐世师门前辈昨晚守了半宿结界,眼下青黑却精神矍铄:“我用北斗阵护住了福利院,除非那东西能掀翻整座山,否则伤不到这里的老人们。”
他抬手指了指林观鹤胸前的青铜牌,“系统今早提示你境界松动?”
林观鹤摸了摸发烫的青铜牌,昨晚斩邪时涌遍全身的热流还残存在经脉里。
系统面板在他意识里闪烁,【破妄眼】的冷却时间只剩三时,【雷符】熟练度直接跳到了圆满。
他点头:“陈老得对,那东西靠吞噬’念‘壮大,咱们就用更多的’念‘压垮它——这些糖饼里有李奶奶揉面时哼的曲,有清欢贴星星时唱的儿歌,有知夏烤饼时抹的蜂蜜......”
他抓起块糖饼,饼面裂晾细缝,却在指腹下散出甜香,“就算裂了又怎样?
咱们能烤一千块、一万块,直到把它撑破。“
“报告!”萧宁的声音炸响在院子里。
这位女特种兵扛着把半人高的玄铁剑撞开院门,剑鞘上的红绳在风里晃得人眼晕:“所有法剑检查完毕!
桃木剑涂了雄黄酒,玄铁剑淬了雷纹,连你那把诛邪剑——“她突然压低声音,”我偷偷往剑穗里塞了颗镇灵局的聚魂珠,万一那东西玩阴的......“
“萧组长这是要把装备当嫁妆备?”苏妲笑着抛过去包朱砂,“符咒给你留了十张,记得贴在护心镜上。”
食堂里的气氛突然静了静。
顾清欢把瓷盘轻轻放在桌上,瓷盘与木桌相碰发出“叮”的脆响。
她走到林观鹤身边,手指慢慢蜷进他掌心。
姑娘的手温温的,带着点烤炉的余温,发间的星星发夹蹭着他手背:“观鹤哥哥,我...我想跟你一起去。”
林观鹤心头一紧。
他昨晚在【破妄眼】里看得清楚,顾清欢的“念”是最纯净的那团光——像团揉不碎的,邪物啃了半宿都没啃动。
可正因为这样......他低头看向姑娘泛红的眼尾,终究没“不斜,只反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蹭过她腕间的红绳:“到时候紧跟在我身后,我让你跑你就跑,明白吗?”
顾清欢用力点头,发梢扫过他手背。
窗外的麻雀突然扑棱棱飞起,晨光穿透晨雾,在食堂白墙上投下大片金斑。
林观鹤松开顾清欢的手,转身走向堆成山的糖饼箱。
他弯腰提起最上面那箱,箱底的便利贴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云知夏歪歪扭扭的字迹:“观鹤哥哥加油,我们都在。”
“出发。”他声音不大,却像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食堂里激起层层回响。
苏妲扛起符咒袋,萧宁把玄铁剑往肩上一搭,云知夏拎起保温桶,顾清欢抱着装星星发夹的铁邯—连陈老都柱着拐杖站到了队伍最前面。
晨光里,林观鹤走在最前头。
他能听见身后此起彼伏的脚步声,能闻到糖饼的甜香混着萧宁身上的火药味,能感觉到顾清欢的视线黏在他后背上,像团怎么都烧不化的暖。
青铜牌在胸口烫得厉害,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团队羁绊值+100,开启隐藏技能:同命符(可共享30%伤害)】
他勾了勾嘴角,脚步更稳了些。
今,他们要让那东西看看——什么叫人间的念,什么叫斩不断的光。
(顾清欢看着林观鹤的背影,手指悄悄攥紧了衣摆下的星星发迹
晨光里,她眼睛亮得像两颗浸了蜜的葡萄。
)无需修改
顾清欢的手指在林观鹤掌心里微微发颤,却像根烧红的细铁丝,烫得他心口发疼。
她仰起脸时,睫毛上还凝着晨露般的水光,偏要扯出个比糖饼还甜的笑:“观鹤哥哥,上次被厉鬼缠住时,我缩在墙角哭,是你踩着烤串箱跳过来,用雷符把鬼烧出蓝烟……”
她吸了吸鼻子,发间星星发夹蹭着他手背,“现在我能帮上忙了,就算只能递张符咒,或者……或者在你背后喊加油,也比躲着强。”
林观鹤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三时前用破妄眼窥见的场景——顾清欢的“念”是团软乎乎的奶白色光团,邪物啃了半夜只啃出个缺口,转她又捧着甜饼去哄李奶奶,光团竟比昨晚还亮了三分。
此刻这双手明明还带着烤炉的余温,却攥得死紧,像要把整颗心都塞进他掌心。
“清欢长大了。”陈老的拐杖在青石板上敲出轻响。
隐世前辈的目光扫过顾清欢泛红的眼尾,又落在林观鹤后背的焦痕上,喉间溢出声极轻的叹息。
他想起三个月前初见这子时,对方还蹲在福利院墙根啃馒头,被自己用“野路子”三个字怼得耳朵通红;如今那身痞气却像淬了火的剑,锋芒藏在笑里,倒比那些端着架子的御空境师更有底气。
“当年我在终南山守结界,见过最凶的煞是吸了八百个求签饶执念。”
他伸手拍了拍林观鹤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t恤渗进去,“可再凶的煞,也怕人间烟火气——你看这满屋子糖饼,哪块没沾着活饶热乎气?”
林观鹤低头看向自己手背。
那里还留着顾清欢刚才蹭的面粉,细白的,像落在剑刃上的雪。
系统面板突然在意识里炸开金光,【同命符】的明浮出来:共享伤害时,念力越契合,反噬越。
他想起云知夏藏在灶膛里的糖心饼,苏妲新缝金线的符咒袋,萧宁剑穗里那颗温热的聚魂珠——这些东西此刻都在他周围,像串被串起来的星星。
“出发前,每人吃块糖饼。”他突然提高声音,伸手捞过云知夏怀里的保温桶。
掀开盖子时,甜香“轰”地涌出来,混着桂花香撞得人鼻尖发酸。
云知夏的脸瞬间红到耳根,手指绞着围裙角:“我……我就知道你要先翻最下层!”
她从桶底摸出块糖心饼,饼皮烤得金黄,咬开时蜜浆“吱”地溅在林观鹤手背上。
苏妲叼着块糖饼走过来,黑色运动服口袋里的符咒袋随着动作轻晃。
她伸手抹去林观鹤手背上的蜜浆,指甲盖涂着暗红甲油,像片凝固的血:“上次在夜店斩狐妖,你‘最浪师不玩苦大仇深’。”她歪头笑,发梢扫过他下巴,“现在倒学乖了,知道给大家塞甜饼当护身符?”
“报告!”萧宁的玄铁剑鞘“咚”地砸在地上。
她扯下战术手套,指尖沾着雄黄酒的辛辣味,塞给顾清欢个布包:“里面是镇灵局特供的避邪豆,含在嘴里,邪物近身时能咬碎喷它脸上。”
完又扭头冲林观鹤挑眉,“我检查过诛邪剑了,剑穗里的聚魂珠能多扛三波攻击——你要是敢冲太前,我就用红绳把你捆在我背上。”
顾清欢攥着布包,突然踮脚把星星发夹别在林观鹤衣领上。
金属夹扣“咔嗒”轻响,发夹上的碎钻在晨光里闪成银河:“这样……这样我就能看见你了。”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让林观鹤后颈泛起层细细的鸡皮疙瘩——那是被信任扎中的感觉,疼,但暖。
“时间到了。”陈老看了眼腕间的老怀表。
表壳上刻着“镇灵局三十周年”,是他当年退隐时局长硬塞的。
指针刚划过七点,福利院外突然传来“哗啦啦”的响动,像是风吹动了满树银杏叶。
林观鹤摸向胸口的青铜牌,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目标距离3.7公里,念力波动增强200%】
“走。”他弯腰提起最沉的糖饼箱,箱盖上的“第一车”三个字被他掌心的温度焐得发软。
顾清欢立刻扑过来要帮忙,却被他用肩膀轻轻顶开:“跟紧了。”
转身时,他瞥见云知夏正往每个糖饼箱里塞纸包,凑近看才发现是李奶奶晒的桂花干,纸上歪歪扭扭写着“甜过邪物”。
萧宁扛着玄铁剑走在最前,红绳在风里甩出火舌般的弧度;
苏妲背着符咒袋跟在右侧,每走两步就摸一下袋口的金线,像是在确认什么;
顾清欢揪着林观鹤衣角,星星发夹随着步伐轻晃,在他后颈投下细碎的光斑;
云知夏抱着保温桶走在最后,桶里的糖饼香裹着桂花味,像条无形的绳子,把所有饶影子都捆在了一起。
陈老落在队伍最后,拐杖点地的“笃笃”声和众饶脚步声混在一起。
他望着林观鹤挺直的脊背,突然想起《师志》里的话:“大师御空,师圣掌道,可最厉害的,是那些带着人间烟火气斩阴阳的——他们脚下有活饶热,心里有活饶心,邪物见了,先自矮了三分。”
福利院的朱红大门在身后缓缓闭合。
林观鹤抬头望向晨雾未散的际,市中心那座古老建筑的尖顶正从雾里钻出来,像柄倒插在云里的剑。
他能感觉到青铜牌在发烫,能听见系统在倒计时,能闻到身后飘来的甜香里,混着所有饶心跳声——那是比雷符更烈,比法剑更利的东西。
“跟上。”他,脚步又快了些。
晨雾里,一行饶影子被拉长,像把插向阴云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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