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倒真会给自己起名字。”
江真这回是真被气笑了。
不过他也无可奈何,索性没再多什么,便想从入定的状态中脱离出来,随后又想起了什么,继续问道:“两个问题感觉还是太亏了,能不能再附赠我一个问题。”
“啧!”
江假咂摸了一下牙花子,似乎对江真这种出尔反尔的行为感到非常不满。
“你还是这么爱贪便宜,问吧。”
江真听罢,竟突然觉得对方很大度,反正比自己要好话多了。
“你你能控制我的记忆,是真的假的?还是…只能控制供养篇?”
这和江真刚刚突然想到的猜测有所关联。
按照目前他所知道的细节分析来看,江假,是从胸口下方的煞气之中诞生的。
而煞气则来源于血珀。
这样一切都对上了。
南苦当初这煞气存于他体内无意之中帮了他一把,实际可能不然。
没准在那之前,江假就有了意识,一直都是它在暗中有意识地帮助自己,不让法脉之中的法力倒灌入瞳脉之中,也就是,不让自己死去。
那样的话,它也会死。
至于为何会问它这个问题,江真也是经过一番衡量的。
因为他的记忆可不光是供养篇,有许多都对江假不利,比如煞剑宗。
如果要是南苦没骗他的话,估摸只要自己习得了煞剑宗的控煞之法,就可以间接控制江假。
如果这样,那对方就很难再像昨晚那样出来作妖了,也就断绝了它想要成为这具身体主饶念头。
所以,江真的猜测就是,对方只能在特定的情况下才能夺取他的记忆和身体,就比如,将死之时。
“这个……呵呵呵。”
“无可奉告。”
江真微微舒了一口气,对方不,反而证明他猜的八九不离十。
言至于此,他没再多什么,转而退出了入定的状态,慢慢睁开了双眼。
随后,他从画卷之中又取出了一枚果子,等吴狠儿醒后替他守夜,也不管对方羡慕的眼神,便三两下吃了下去,开始慢慢消化其中的药力。
很快就亮了。
一夜过去,江真又浪费了一枚果子,其中的药力大部分都被第二丹田所吸收了,他几乎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好处。
看似如此。
至少眼下他搞明白了心魔的由来,还和对方建立了初步的关系,姑且算是关系吧,自己和自己的心魔互换了一波利益,起来也真够荒唐的。
他甚至有些怀疑,到底有没有江假这个玩意儿存在。
还是,他的走火入魔又严重了,产生了幻觉。
他不得而知,毕竟身边也没有大能可以为他解惑。
眼下只能先这样做,等到了煞剑宗,或许可以找到限制对方的法子……
三人起来收拾一番,一如既往的继续上路。
期间走走停停,江真一边修炼着透指之法,一边修炼浮屠破妄心诀,观察着江假的动静。
就这么沿着官道又走了五,不知走了多少里路,只觉两侧的山影渐渐多了起来,风里也带上了几分山间特有的潮气。
行至第五下午,两侧的崖壁越收越紧,旧官道到这里像是被山吞了半截,消失不见了。
往前是丛生的半人高野草,此刻已稀稀拉拉贴在地面,露出一条被常年山风磨得只剩浅浅的车辙印。
“等等!这里怎么感觉有些眼熟?!”
走着走着,秦痒突然惊叫一声,随后快跑几步,在一处半人高的杂草之中蹲下身,用袖子擦去草堆中一块石碑上的浮尘,露出“乱石坡”三个歪歪扭扭的字。
“就是这里!我怎么这么眼熟呢!我当年来过这里!过了这乱石坡,就是北丘城了!”
他语气激动的完,抬手指着远处的一道山影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翻过那座山,就到了!”
吴狠儿和江真二人闻言抬头望去。
只见远处群山万壑,层峦叠嶂如浪涛翻涌,唯有秦痒所指的那座山轮廓稍显平缓。
江真利用浮屠眼仔细一观,便见到山腰处的密林之中,隐约可见一道若有若无的灰线,像是被人硬生生从山壁上凿出来的路径。
“嘿嘿,北丘城。”
吴狠儿咂摸了下这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终于快到了,也不知道簇春楼里的鸨儿俊不俊俏,咱们赶紧加快前进吧,就算把腿走折,今晚上也要进城才行!”
秦痒闻言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敲打道:“你可别太着急,望山跑死马,黑前能不能翻过山还两呢。”
江真没理会两人斗嘴,指尖依旧修炼着透指之法,只不过从单手换成了两手。
新长出来的手臂也不能停下。
这几的功夫,他已经从三十息练到了一炷香的功夫,距离三炷香已经不远了。
现在右手是一炷香外加三十息,左手已经接近一炷香,都快赶上他右手的进度了,这也让江真发现左手现在法力的运行速度要比右手快的多,不知道是不是奇刃的缘故。
相信不出一个月,他就能练习透刃之法了。
吴狠儿和秦痒二人又一番斗嘴,之后便不再多言,继续往前赶路。
许是快入秋了。
山中的风已带了几分凉意,尤其黄昏即将降临,在这山间石坡上,风裹着草木的枯涩气息刮过,总让人下意识缩紧脖子。
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两侧草叶边缘已经泛着浅黄,被风一吹便簌簌落下来,沾在裤脚管上,带着点潮湿的冷意。
“这鬼气,越走越冷。”
吴狠儿裹紧了外衫,嘴里嘟囔着,脚下的碎石被踩得咯吱响,“早知道该多带件衣裳。”
秦痒哼了声:“谁让你出发时嫌累赘,把厚衣服都扔了?”
“老子要是早知道你得着画卷,能扔?!”
两人正拌着嘴,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嗒嗒”地敲在石地上,由远及近,带着股不容错辨的疾驰之势。
江真率先回头,只见烟尘滚滚中,一队骑马的身影正朝这边冲来。
那些人身形挺拔,穿着统一的青灰色劲装,衣襟下摆绣着半朵流云,腰间都挂着块黑色令牌,疾驰间令牌晃动,上面“玄云宗”三个篆字在日光下闪着冷光。
“快让让!”
秦痒吃了一惊,连忙招呼二人往旁边靠了靠,生怕被马蹄子扫到。
吴狠儿也收了玩笑的神色,眯着眼打量那队人马。
话间,那队人马已冲到近前。
为首的是个面容冷峻的中年人,眼神锐利如鹰,扫过江真三人时毫无停留,仿佛只是瞥见三块路边的石头。
身后十二骑紧随其后,马蹄扬起碎石,溅得满地都是,几乎是擦着江真的肩头疾驰而过。
一股劲风扑面而来,带着马身上的汗味和几人身上特有的清苦药香,江真下意识屏住呼吸,指尖的透指之法却没停,只是法力运转的速度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
他注意到那些人腰间的令牌边缘都磨得发亮,显然是常年佩戴,而他们的坐骑虽神骏,马蹄却沾着泥污,鬃毛也有些杂乱,像是赶了很久的路。
“看这架势,怕是有急事。”
秦痒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直到那队人马化作远处山道上的一串黑点,才松了口气,“似乎是玄云宗的人。”
吴狠儿眉毛一挑:“难道玄云宗也有你的故交?”
秦痒摸着下巴:“这可是个大宗门,我哪配,不过看他们往北丘城方向去了,不定城里有什么动静。”
江真没话,目光落在那些人消失的方向,左手的法力仍在指尖流转。
风又起了,卷着更多的枯叶掠过脚边,那凉意仿佛顺着脚踝往上爬,直透骨髓。
吴狠儿攥了攥手指,加快了脚步:“既然是大宗门,那就不关老子的事!先赶路吧,无论如何,黑前得翻过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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