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内瓦湖畔的夜风裹着粒子对撞机的嗡鸣,漫过欧洲核子研究中心的铁丝网。陆惊鸿蹲在大型强子对撞机的环形隧道入口,望着混凝土壁上渗出的幽蓝色液体,突然觉得那些液体在地面形成的纹路,与杨公盘铜镜上的二十八宿刻度有种诡异的重合。隧道深处传来 “咔哒” 的机械声,像有无数只齿轮在啃噬时间,而空气里弥漫的臭氧味中,夹杂着一丝熟悉的龙涎香 —— 与三星堆青铜神树出土时的香气完全一致。
“这液体是上周开始渗的。” 物理系教授伊莲娜攥着个 Geiger 计数器,仪器的蜂鸣声在夜风中忽快忽慢,“对撞机第三次运行时,监测到异常的量子纠缠态,就像有两个粒子在同时出现在这里和……” 她突然压低声音,“四川三星堆。更奇怪的是主控室的时钟,每到午夜就会倒走七秒,显示屏上的粒子轨迹会变成类似甲骨文的符号。” 她往隧道中心的探测器指了指,那里的超导磁铁正在发出淡紫色的光,光中隐约能看见个旋转的六芒星,与罗斯柴尔家族的卡巴拉符号完全相同,“汉斯?缪勒的人三前接管了这里,是‘进行地外文明信号接收实验’,但我在他们的设备里发现了这个。” 她递过片金属残片,上面刻着时轮金刚咒的梵文,边缘还粘着点金红色的粉末 —— 正是陆氏山河珏的碎屑。
格桑梅朵的噶乌盒突然发烫,时轮金刚唐卡自行展开,在夜风中飘向对撞机的核心区域。唐卡上绘制 “时轮” 的位置,此刻浮现出一幅动态星图:北斗七星的斗柄正指向对撞机的环形隧道,而星图下方的 “末日时钟” 图案,指针正卡在 “午夜前七分钟” 的位置,与伊莲娜的七秒倒走形成奇妙的呼应。“是‘量子坛城阵’。” 她指尖划过时钟的齿轮,那里标注着梵文 “刹那”,“有人在用量子纠缠同步地脉与星辰的频率 —— 这对撞机不是物理实验装置,是调整‘末日时钟’的‘时间扳手’。”
陆惊鸿用指尖蘸零幽蓝色液体,液体在指间化作细的光粒,留下股类似稀土的金属味 —— 与南宫氏在波斯湾输油管道里埋的厌胜物材质相同。“汉斯把鬼谷子的‘飞箝术’玩进了量子领域。” 他想起《皇极经世书》里的记载,“北宋沈括在《梦溪笔谈》里提过‘隙积术’,‘物有虚实,事有终始’,跟量子叠加态的描述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来这老狐狸想用对撞机撕裂地脉的‘虚实缝隙’。” 他突然笑出声,“把道家的‘阴阳’塞进粒子对撞机,这算不算‘科学玄学混血儿’?”
伊莲娜突然指着隧道顶部的电缆:“快看那些光斑!” 只见对撞机的 synchrotron 辐射在混凝土穹顶投射出无数游动的光点,组成一个巨大的曼陀罗:每个光点都是一个微型的三星堆青铜神树投影,而神树的枝干上,挂着十族的家徽,正随着粒子流缓缓转动。“昨对撞机达到最高能量时,这些光点突然爆开,主控室的屏幕上闪过一行中文:‘七秒之后,虚实同尘’。” 她的声音发颤,“我的导师这是‘量子坍缩的前兆’,就像薛定谔的猫同时死了又活着 —— 但这次,被放进盒子里的是整个地脉系统。”
三人绕到对撞机的冷却系统控制室,门锁被人用激光切开,切口处残留着极细的钻石粉末 —— 与梵蒂冈柱廊的六芒星阵材质相同。陆惊鸿用杨公盘的铜镜照向室内,镜光折射处,液氮管道的外壁上刻满了卡巴拉的生命树符号,而管道连接处的压力表,指针正随着唐卡上的时轮转动,形成精准的共振。
“是‘低温能量导脉’,用液氦的超低温稳定量子态。” 格桑梅朵认出管道上的 “水轮” 符号,那里的梵文正在发光,“他们把对撞机的环形隧道改成了放大版的杨公盘,用超导磁铁模拟‘二十四山’,粒子流就是‘地脉生气’—— 汉斯想通过量子纠缠,把三星堆的地脉能量‘复制’到这里。”
控制室深处的服务器机柜上,插着个半尺长的金属棒,棒身刻着十族的地脉坐标,而棒赌水晶球里,悬浮着个微型的青铜神树模型。水晶球散发的蓝光与对撞机的辐射产生共振,在墙面投射出幅动态的图:三星堆的神树正在量子态中分裂成十个虚影,每个虚影都对应着一族的地脉,而当对撞机能量达到峰值时,十个虚影突然合并,树顶的太阳轮爆发出能吞噬一切的白光。
“是‘量子克隆阵’。” 陆惊鸿摸出山河珏,玉佩与金属棒接触的瞬间,水晶球里的神树突然活了过来,顺着蓝光游向服务器的显示屏,“汉斯想通过末日时钟的七秒倒走,制造‘时间缝隙’,把十族地脉的能量在量子态中压缩成‘奇点’—— 这玩意儿要是成功启动,三星堆的神树会变成‘能量黑洞’。”
伊莲娜突然指着金属棒边缘的刻度:“那是……《周髀算经》的‘七衡六间’图?” 棒沿刻着七个同心圆,每个圆上都标注着一组量子参数,其中最内层的圆里,用希伯来文写着 “第七日”。“昨汉斯调试设备时,反复念叨‘让地脉安息’,现在想想,是想让十族地脉在量子坍缩之归零’。”
隧道入口突然传来脚步声,汉斯?缪勒的副手卡尔带着六个黑衣人出现在门口,每人手里都举着个便携式粒子探测器。卡尔的星盘义肢正在发出淡蓝色的光,义肢关节处的齿轮与对撞机的机械声形成诡异的共鸣。“陆先生来得正好。” 他的德语口音里掺着电流声,“还有三分钟就是午夜,要不要亲眼看看‘创世之初’的景象?” 他按下探测器的开关,屏幕上的粒子轨迹突然变成血色,“这是用玛雅末日圆盘的金属粉末改良的探测器,能‘看见’量子态里的地脉 —— 您瞧,三星堆的神树已经开始‘溶解’了。”
陆惊鸿注意到服务器的指示灯正在变红,而水晶球里的神树虚影开始变得模糊。“用卡巴拉的‘生命树’强行合并十族地脉,就不怕量子态崩溃?” 他晃了晃杨公盘,铜镜突然射出一道光柱,击中金属棒上的 “七衡六间” 图,“《周髀算经》‘七衡者,地之道路也’,是让地脉有序流转,不是当压缩包打包!”
卡尔突然将探测器往地上一摔,血色的粒子轨迹瞬间化作无数细的光箭,射向陆惊鸿:“等奇点形成,所有地脉都会在量子态之重生’,到时候罗斯柴尔家族就是新的‘创世神’!” 他身后的黑衣人同时启动背包里的装置,对撞机的嗡鸣声突然变成刺耳的尖啸,环形隧道的幽蓝色液体开始沸腾。
格桑梅朵的唐卡突然飘至服务器上空,时轮金刚的智拳印与水晶球里的神树虚影对齐。“时轮咒能稳定量子纠缠态。” 她吟诵咒语的同时,唐卡上的梵文咒字化作金色的网,将血色光箭挡在外面,“就像藏历的‘时轮历’,能精准预测日月食 —— 时间的规律,从来就不是用来打破的。”
陆惊鸿趁机将山河珏嵌进金属棒的凹槽,玉佩与青铜接触的瞬间,服务器的显示屏突然蓝屏,水晶球里的神树虚影重新凝聚,而对撞机的嗡鸣声渐渐平息。“知道为什么末日时钟要留七分钟吗?” 他对着卡尔喊道,“那是给人留的忏悔时间 —— 可惜你们这些洋鬼子不懂‘回头是岸’。”
卡尔突然从怀里掏出个手榴弹大的装置,往服务器机柜里扔去:“就算失败,也要让你们陪葬!” 装置爆炸的瞬间,隧道里的幽蓝色液体突然凝固,形成个巨大的量子云模型,而模型的中心,悬浮着三枚钥匙的虚影 —— 正是诺查丹玛斯预言里的三枚地脉钥匙。
当三人冲出隧道时,对撞机的环形隧道正在发出淡金色的光,像条在日内瓦地下游动的巨龙。伊莲娜举着 Geiger 计数器,仪器的蜂鸣声已经恢复正常,但显示屏上的粒子轨迹,仍残留着淡淡的青铜色 —— 那是三星堆神树的 “能量指纹”。“它在‘记忆’刚才的量子纠缠。” 她望着凝固的液体模型,“就像水里的涟漪,就算风停了,波纹还在。”
陆惊鸿望着模型中心的钥匙虚影,突然明白汉斯的计划不止是克隆能量 —— 末日时钟的七秒倒走,是为了给三枚钥匙 “校准频率”。“这液体的凝固点正好对应钥匙的量子态。” 他将块凝固的液体碎片塞进怀里,“汉斯是铁了心要在三星堆启动‘奇点’,而这碎片,是追踪他们的‘量子信标’。”
格桑梅朵的唐卡上,末日时钟的指针已经回到 “午夜前十七分钟”,但时钟的齿轮边缘,多出了个细的裂纹 —— 那是山河珏与青铜棒共振时留下的。“量子坍缩虽然被阻止,但地脉的‘量子记忆’已经形成。” 她将唐卡折好放进噶乌盒,“你看那裂纹的形状,像不像南宫氏的‘八门金锁’?看来他们也在量子领域掺了一脚。”
离开核子研究中心时,晨雾正从日内瓦湖漫过来,给对撞机的环形建筑镀上一层银白色。伊莲娜突然往隧道入口摆了盆风信子:“这是我们的习惯,给危险的实验‘献花’。” 她摘下片花瓣递给陆惊鸿,“花瓣的纹路跟你们的唐卡有点像,也许植物比我们更懂‘量子纠缠’—— 毕竟它们的根,一直跟大地连着。”
陆惊鸿望着花瓣上的纹路在晨光中舒展,突然想起《皇极经世书》里的一句话:“物有量子,事有轮回,七秒之间,见地心。” 日内瓦的量子实验虽然失败,但那道连接三星堆的 “量子桥”,像根无形的线,将物理与玄学、未来与过去拧成了一股。而卡尔留下的装置残骸里,藏着个微型的六芒星 —— 在以色列的内盖夫沙漠,一队背着卡巴拉典籍的所罗门祭司,正通过卫星监测着三星堆的量子信号。
这场横跨物理与玄学的地脉博弈,终究要在青铜神树的量子态中,迎来最诡异的对决。而日内瓦湖畔的风信子,仿佛早已嗅到了风暴的气息,只是沉默地摇晃着花瓣,任由露珠顺着纹路,在晨光中汇成走向终局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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