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蔷薇:陆总他靠尸体说爱我

财神爷的小刘同学

首页 >> 暗夜蔷薇:陆总他靠尸体说爱我 >> 暗夜蔷薇:陆总他靠尸体说爱我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 鬼物横行?看我倒反天罡人吓鬼! 掐指一算:不可,那是你姐! 小刘盗墓之秘宝现世 诡异深渊:开局成为副本boss 九叔:我成了千鹤道长,威震道门 盗墓之小官你在哪儿? 倒斗之抽奖系统 被选入怪谈后,我彻底放飞自我! 我靠驱邪写了本葬经 重生后,真千金在恐怖游戏赢麻了
暗夜蔷薇:陆总他靠尸体说爱我 财神爷的小刘同学 - 暗夜蔷薇:陆总他靠尸体说爱我全文阅读 - 暗夜蔷薇:陆总他靠尸体说爱我txt下载 - 暗夜蔷薇:陆总他靠尸体说爱我最新章节 - 好看的悬疑小说

第112章 昭雪·余烬(玫瑰与镣铐)

上一章 书 页 下一章 阅读记录

雨,从傍晚开始下,敲打着落地窗,将窗外花园里最后一点暮色也冲刷得模糊不清。别墅里空旷得像个华丽的墓穴,中央空调送着恒温的风,却驱不散沈微骨头缝里渗出的寒意。她蜷在客厅巨大的沙发一角,薄毯盖到下巴,目光空洞地盯着对面壁炉上方悬挂的一幅抽象画。那里曾经挂着她和陆凛的结婚照,后来被她亲手砸碎了玻璃框。现在这幅扭曲的线条和色块,像极了她此刻混乱的心绪。

电视屏幕无声地亮着,地方台的晚间新闻正在重播白的喧嚣。画面切换,跳出一张熟悉到刻骨铭心的脸——顾议员,曾经的道貌岸然如今被定格在通缉令的冰冷照片上。沈微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毯子的边缘,指甲几乎要嵌进柔软的绒毛里。屏幕下方滚动的字幕像一条条噬饶毒蛇:

“...顾xx议员涉及多项严重指控,包括谋杀、组织犯罪、巨额洗钱...”

“...其名下多处秘密据点已被警方查封,大量关键物证被起获...”

“...‘曼陀罗’组织核心成员在围捕行动中被击毙或逮捕...”

“...此前被通缉的陆氏集团总裁陆凛,经警方重新调查及多方证据核实,已排除其与连环凶杀案及议员顾xx谋杀案的直接关联...所有相关指控撤销...”

“排除关联...指控撤销...”

这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猛地烫在沈微的心口。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身体僵硬,眼睛死死盯着那行滚动过去的字幕,直到它们消失,又再次出现。一遍,又一遍。

是真的吗?

那个雨夜,裹尸袋里仇人狰狞的脸;书房暗格里,与她记忆深处凶手口袋里一模一样的发卡;植物园里死亡的培育者身旁,属于陆凛的、带着冰冷金属光泽的袖扣;废弃工厂的埋伏,陆凛浑身浴血却将她死死护在怀里的滚烫体温;陆振山临死前疯狂的诅咒;顾议员堡垒里震耳欲聋的枪声和爆炸… 还有陆凛身上那些深深浅浅、新旧交叠的伤痕,他眼中深不见底的黑暗与看向她时那几乎能将她融化的偏执炽热… 所有的怀疑、恐惧、恨意、挣扎,以及那在最绝望的深渊里也无法彻底熄灭的、微弱却顽固的爱火… 纠缠成一张巨大到令人窒息的网,将她困了太久太久。

现在,这张网,被法律和证据的名义,宣告破开了?

她该相信吗?她能相信吗?

毯子下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不清是冷的,还是别的什么。她需要一点声音,哪怕是虚假的热闹。指尖摸索到沙发缝隙里的遥控器,按下音量键。

“……陆氏集团发言人今日召开紧急新闻发布会,对陆凛先生得以洗刷不白之冤表示欣慰,强调陆氏集团将全力配合后续调查,并保留对恶意造谣诽谤者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画面上是陆氏公关部那位以冷静着称的女总监,她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出来,字正腔圆,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克制与力量。

“……本台最新消息,警方消息人士证实,在顾议员秘密据点起获的关键物证中,包括完整的行动指令、资金往来记录以及数段未公开的录音,其中清晰指向顾议员及其控制的‘曼陀罗’组织策划并实施了近期的系列富豪遇害案。而此前被作为‘重要嫌疑人’的陆凛先生,其名下车辆GpS记录、私人飞机航线、以及关键时间段内多位不可动摇的第三方人证(包括国外政要会晤记录),均形成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链,彻底排除了其作案可能…”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当年沈氏夫妇灭门惨案重启调查后,在关键物证上提取到的新生物检材,其dNA图谱经国际数据库比对,与已故的陆振山先生存在高度亲缘关系,而与陆凛先生的dNA样本完全不匹配。这一铁证,成为推翻针对陆凛旧案嫌疑的关键转折点…”

dNA!沈微的心猛地一沉,随即又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几乎无法跳动。陆振山… 那个阴鸷的男人,陆凛的叔父… 竟然真的是他!或者是他安排的人?十年血仇的元凶之一,竟然一直以长辈的姿态潜伏在他们身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

新闻还在喋喋不休地分析着这场震动全市乃至全国的风暴余波,评论着权力倾轧的黑暗,唏嘘着无辜者(陆凛)蒙受的冤屈。客厅水晶灯折射着电视屏幕变幻的光,在昂贵的地毯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影子。沈微却只感到一种巨大的、近乎虚脱的疲惫,还迎茫然。支撑了她这么久,让她在爱与恨的悬崖边反复撕扯的“疑点”,被冰冷的科学数据和官方宣告,像黑板擦一样,抹去了大半。

法律上,他“清白”了。

可那些深夜里的裹尸袋呢?那些属于他的、染血的袖扣呢?他亲口承认的“清理门户”呢?他骨子里散发出的、与黑暗共舞的危险气息呢?这些…又算什么?能一并被“洗清”吗?

大门方向传来沉重的、略显拖沓的脚步声,伴随着管家压抑着激动的声音:“先生!您回来了!太好了!新闻…新闻我们都看到了!”

沈微像受惊的兔子,猛地从沙发上弹坐起来,毯子滑落在地。她甚至来不及穿鞋,赤着脚就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几步冲到了玄关与客厅的连接处。

陆凛就站在门口。

他高大的身影似乎比记忆里又清减了几分,像一座被连日暴雨冲刷过的孤峰,带着一身从外面世界沾染的、尚未散尽的潮湿与寒意。昂贵的黑色羊绒大衣敞开着,里面深灰色的西装外套皱得不像话,领带不知所踪,衬衫领口被粗暴地扯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一段线条紧绷的脖颈和若隐若现的锁骨。最刺眼的是他左侧额角,一道新鲜的、已经凝结成暗褐色的血痂,像一条丑陋的蜈蚣趴伏在苍白的皮肤上,刺破了往日的矜贵无暇。几缕被雨水打湿的额发凌乱地贴在伤口周围,更添几分狼狈。

他脸上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喜悦,也没有沉冤得雪的激动。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仿佛耗尽了所有心力的疲惫,沉甸甸地压在他深邃的眼窝里。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蛛网般的红血丝,眼神涣散,失去了往日锐利的焦点。他微微佝偻着背,一只手扶着玄关冰冷的墙壁,指关节用力到泛白,似乎在支撑着随时可能倒下的身体。

沈微的脚步钉在了原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一个字也发不出来。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男人,与她记忆中那个永远掌控一洽强大到近乎冷酷的陆氏帝王,判若两人。那些在新闻里听到的“洗清”、“清白”的字眼,在这一刻,在他这副模样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又…那么沉重得令人窒息。

陆凛似乎这才察觉到她的存在。他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缓缓地、一寸寸地挪到她的脸上。那目光里翻涌着太多沈微看不懂也承受不起的东西——有浓得化不开的疲惫,有深不见底的痛苦,有心翼翼的探寻,还有一丝…近乎绝望的、等待审判的脆弱?

他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干燥的唇瓣裂开了细的口子。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带着沉重的喘息:

“新闻…看到了?” 他顿了顿,似乎在积蓄力气,又似乎在斟酌字句,眼神死死锁着她,不肯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那些证据…dNA…不在场证明…你…信了吗?”

信了吗?

这三个字,像三把淬了冰的锥子,狠狠扎进沈微的心脏。

信法律?信证据?还是信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疲惫到极致的男人?

她看着他额角狰狞的伤口,看着他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疲惫和那抹一闪而过的脆弱,看着他扶着墙、几乎站立不稳的姿态。她想起废弃工厂里他挡在她身前时宽阔却同样在微微颤抖的背脊,想起他昏迷中紧锁的眉头和无意识唤出的她的名字,想起他坦白少年时被送入“曼陀罗”时眼中那深沉的屈辱与黑暗…

那些冰冷的疑点依旧盘桓在心底深处,像顽固的荆棘。可这一刻,看着他这副模样,看着他眼中那近乎卑微的询问,沈微只觉得心脏最坚硬的那层外壳,被一种尖锐的、混合着巨大酸楚和心疼的洪流,冲开了一道无法弥合的裂缝。

她没有回答信或不信。

她只是赤着脚,一步步,踏过冰冷的大理石地面,走向他。脚步很轻,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

空气中弥漫着雨水的湿气、淡淡的血腥味,以及他身上独有的、混合着烟草和冷冽须后水的气息,此刻却沾染了硝烟和尘土的味道。

沈微抬起手,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心翼翼地、轻轻地触碰上他额角那道暗褐色的血痂边缘。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温热的皮肤,两人都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

“疼吗?”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连自己都陌生的沙哑和…疼惜?

陆凛的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张拉到极致的弓。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骤然紧缩,里面翻涌起惊涛骇浪,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指尖那一点微凉的触碰,却像带着滚烫的温度,瞬间灼穿了他所有强撑的意志。

他没有回答疼不疼。

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攫住了沈微。陆凛那只扶着墙的手松开了,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力道,狠狠地将她拽进了怀里!他的手臂像钢铁般箍紧她的腰背,另一只手用力地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死死按在自己剧烈起伏的胸膛上。

太紧了。紧得沈微几乎无法呼吸,肋骨被勒得生疼,脸颊紧贴着他冰冷潮湿的西装外套,能清晰地听到他胸腔里那颗心脏在疯狂地、沉重地擂动,如同战鼓,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她的耳膜,震得她头晕目眩。

“呃…” 她发出一声短促的、被挤压的闷哼。

陆凛仿佛被这声音烫到,手臂的力道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揉碎,嵌进自己的骨血里。他滚烫的唇贴着她的发顶,灼热的呼吸喷在她敏感的耳廓,那沙哑破碎的声音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和失而复得的狂乱,在她头顶上方炸开:

“别动…别推开我…求你…” 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带着浓重的鼻音,“就一会儿…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那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求你”,像一把重锤,狠狠砸碎了沈微心中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抗拒。她僵硬的身体,在他怀里,在那令人窒息的拥抱和绝望的哀求中,一点点、一点点地软了下来。紧绷的神经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崩断,一直强撑着的某种东西轰然倒塌。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硝烟、血腥和雨水的气息,耳中是他失控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沈微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沉入这片黑暗而滚烫的禁锢。她没有再挣扎,只是抬起微微颤抖的手臂,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地、试探性地,环住了他劲瘦的腰身。

这个细微的回应,如同点燃了引线的炸药。

陆凛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随即更用力地将她嵌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灵魂深处。他把脸深深地埋进她颈窝,滚烫的液体毫无预兆地滴落,灼烫了她的皮肤。

沈微僵住了。

那…是泪?

那个永远高高在上、冷酷无情的陆凛…竟然在哭?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比任何证据、任何新闻都更具毁灭性。沈微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瞬间喘不过气。环在他腰上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仿佛想用自己的力量去填补他此刻巨大无边的空洞和痛苦。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偌大的玄关,只剩下窗外淅沥的雨声,和他们彼此沉重交织的呼吸与心跳。管家早已识趣地悄然退去,将这破碎后艰难重组的空间留给了他们。

不知过了多久,沈微才感觉到箍在身上的力道微微松懈了一瞬。她稍稍动了动,试图抬起头看他。陆凛却像是被惊扰的困兽,手臂立刻收紧,不让她离开。

“脏…” 他从她颈窝里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深深的自我厌弃,“我身上…都是血…和泥…别碰…”

沈微的心又被狠狠揪了一下。她停止了挣扎,只是用额头轻轻抵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声音闷闷地,带着一种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柔软和坚持:

“去洗澡。” 语气近乎命令,却少了往日的冰冷。

陆凛的身体又是一僵。他缓缓地、极其不情愿地松开了手臂,但仍低着头,额前的湿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只露出紧抿的、线条冷硬的下颌。

沈微退开一步,这才完全看清他的狼狈。额角的伤,皱巴巴沾着泥点和暗红血迹的西装,衬衫领口甚至还有几道不知何时蹭上的灰黑污迹。她沉默地伸出手,没有去碰他的伤口,而是轻轻抓住了他冰冷潮湿的手腕。那手腕的皮肤下,脉搏跳得飞快。

她没有再话,只是拉着他,转身走向主卧的方向。脚步很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牵引。

陆凛像个失去灵魂的提线木偶,任由她牵着,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一步,跟在她身后。他高大的身影微微佝偻着,视线低垂,只盯着她同样赤着的、踩在地板上的白皙脚踝,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主卧的浴室很大,灯光被沈微调成了最柔和的暖黄。巨大的按摩浴缸开始注入热水,氤氲的白色蒸汽很快升腾起来,模糊了光洁的镜面。

沈微松开他的手,转身去拿干净的浴袍和毛巾。等她回来时,陆凛依旧站在浴缸边,一动不动,像一尊沉默的雕像。水汽缭绕中,他侧脸的线条显得格外冷硬而疲惫,额角的血痂在暖光下更显狰狞。

她放下东西,走到他面前,开始沉默地帮他解开那件沾满污迹的西装外套。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冰凉的皮肤,感受到他肌肉瞬间的紧绷。扣子一颗颗解开,然后是同样皱巴巴的衬衫。当衬衫被褪下,露出他精壮的上半身时,沈微的呼吸猛地一窒。

灯光下,他麦色的皮肤上,除了那些她早已熟悉的、深浅不一的旧伤疤,靠近左侧肋下,一道新鲜的、被纱布潦草包裹的伤口赫然映入眼帘!白色的纱布边缘,暗红的血迹已经洇透了一大片,触目惊心!而他似乎一直强忍着,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

“你!” 沈微猛地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那里有痛楚,有隐忍,还有一丝被发现的狼狈。

“伤。” 陆凛别开脸,声音依旧沙哑,带着刻意的轻描淡写,“堡垒里…流弹擦的。”

沈微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堡垒里的枪林弹雨,他带着这样的伤,是如何在混乱中杀出重围,又是如何强撑着面对媒体、警方,直到现在才显露出这一身的疲惫与伤痕?是为了不让她担心?还是…他早已习惯了独自舔舐伤口?

一股强烈的酸涩冲上鼻尖,眼眶瞬间发热。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让那汹涌的情绪决堤。她没有再追问,只是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心绪,动作变得更加心翼翼。

她避开肋下的伤处,帮他脱掉剩余的衣物。整个过程,两人都沉默着,只有哗哗的水流声和彼此压抑的呼吸在蒸汽弥漫的空间里交织。

当陆凛终于踏入温热的浴水中时,他紧绷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下,发出一声极其压抑的、近乎叹息的闷哼。热水包裹上来,仿佛暂时驱散了骨髓深处的寒意和疲惫。

沈微没有离开。她挽起睡袍的袖子,拿起柔软的毛巾,浸湿了温水,开始一点一点、极其轻柔地擦拭他沾着血污和尘土的脸颊、脖颈。她的动作专注而心,避开额角的伤口,指腹偶尔擦过他紧绷的下颌线,感受到他喉结的滚动。

温暖的水流和毛巾轻柔的触感,像是一把无形的钥匙,终于撬开了陆凛死死封闭的心防。他靠在光滑的浴缸壁上,闭着眼睛,任由她擦拭。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放松下来,只有肋下那道伤,在热水浸泡下传来尖锐的刺痛,让他微微蹙起眉头。

沈微的目光落在那洇血的纱布上,拿着毛巾的手顿住了。她放下毛巾,拿起旁边干净的药棉和生理盐水。

“忍着点。” 她低声,声音有些发紧。

陆凛没有睁眼,只是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沈微屏住呼吸,动作轻得不能再轻,心翼翼地揭开那被血浸透黏连的纱布边缘。当伤口完全暴露在眼前时,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那根本不是简单的擦伤!一道深而狰狞的撕裂口,皮肉外翻,边缘红肿,显然处理得非常草率,甚至有轻微感染的迹象。消毒水刺激伤口的剧痛让陆凛的身体猛地一颤,牙关紧咬,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但他硬是一声没吭,只是放在浴缸边缘的手骤然握成了拳,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看着他强忍剧痛的模样,看着他额角那道同样刺目的伤口,看着他此刻卸下所有防备后显露出的脆弱,沈微的心像是被反复揉搓碾压。她咬着牙,动作更快也更稳,用最快的速度帮他重新清洗伤口,消毒,撒上止血消炎的药粉,再用干净的纱布仔细包扎好。做完这一切,她的后背也沁出了一层薄汗。

她重新拿起毛巾,浸了温水,开始擦拭他宽阔的肩背。热水浸润下,那些陈年的疤痕更加清晰,纵横交错,无声地诉着他不为人知的残酷过往。沈微的手指顺着那些凸起的疤痕线条轻轻滑过,指尖下的皮肤温热而充满力量感,却又承载着如此沉重的过往。

她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虔诚的抚慰。水流声潺潺,蒸汽氤氲,空气中弥漫着药水和沐浴露混合的、安心的气息。紧绷的空气似乎在这缓慢的擦拭中一点点软化、沉淀。

“沈微。” 陆凛沙哑的声音忽然在氤氲的水汽中响起,打破了沉默。他依旧闭着眼,但声音里的疲惫似乎被热水融化了一些,带着一种深沉的、仿佛沉淀了千年的重量。

“嗯?” 沈微的动作停了一下。

“十年前…沈家别墅外面…” 他停顿了很久,像是在积攒勇气,又像是在回溯那段最黑暗的记忆,“…我赶到的时候…火已经很大了…里面…有枪声…和惨叫声…”

沈微擦拭的手瞬间僵住,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她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惊扰了他艰难开启的回忆之门。

“我看到…那个戴面具的畜生…” 陆凛的声音陡然变得森寒刺骨,带着刻骨的恨意,身体也瞬间绷紧,“…他拖着…一个女孩…从后门出来…扔上了车…是你妹妹…沈月…”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压抑着翻涌的杀意,“…我想冲进去…但…被‘组织’的人…截住了…他们接到的是‘灭口’和‘带走有价值的’命令…我反抗…杀了他们…但…也受了伤…就是后背…你摸到的…那道最深的…”

沈微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他后背上那道贯穿肩胛骨的狰狞旧疤上,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原来…是这样!原来他后背那道最深的伤疤,是当年为了冲进去救她们而留下的!他赶到过!他真的试图救过她们!却被组织的杀手拦在了外面!

“等我…挣脱…冲进去的时候…客厅里…” 陆凛的声音哽住了,带着巨大的痛苦和窒息感,“…已经…全是血…和…和…你父母…倒在那里…我…只来得及…在角落里…找到吓晕过去的你…那枚发卡…就掉在你身边…我…捡了起来…”

真相,裹挟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伴随着他沙哑破碎的叙述,血淋淋地铺展在沈微面前。那个模糊记忆中的“第三个人影”,那个在混乱中试图靠近她的身影…原来是他!是他从地狱里抢回了她!

巨大的冲击让沈微眼前一阵发黑,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手中的毛巾“啪嗒”一声掉进了浴缸的水里。她猛地蹲下身,双手紧紧抓住了浴缸冰冷的边缘,指关节用力到泛白,才勉强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原来如此!原来他一直背负着这样的秘密!背负着未能救下她父母的愧疚!背负着从杀手组织手中将她夺回的伤痕!而她却一次次地质疑他,用最尖锐的恨意刺向他… 强烈的悔恨和排山倒海的心疼瞬间淹没了她,泪水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大颗大颗地砸落在浴缸边缘,混入氤氲的水汽郑

“对不起…” 她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哭腔,“陆凛…对不起…我…” 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刻翻江倒海的情绪,只能一遍遍重复着这苍白无力的三个字。

一只带着湿热水汽的大手,带着微微的颤抖,轻轻地、试探性地覆上了她紧抓着浴缸边缘的手背。掌心滚烫。

沈微抬起泪眼朦胧的脸。

陆凛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侧头看着她。暖黄的灯光下,他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了往日的冰冷和锐利,只剩下被水汽晕染开的、深不见底的红,里面翻涌着痛苦、脆弱、希冀,还有一丝…心翼翼的恳求。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泪水还是热水。他干燥的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砾摩擦:

“现在…你信了吗?” 他紧紧地盯着她,眼神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和期盼,“信我…没有杀他们…信我…只是想把你…从地狱里拉出来?”

他的眼神,他卑微到尘埃里的询问,像一把烧红的刀子,狠狠捅进沈微的心脏,又用力地搅动。所有的怀疑、恐惧、恨意,在这双眼睛面前,在这血淋淋的真相面前,被击得粉碎,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心疼和一种近乎灭顶的酸楚。

她再也控制不住。猛地站起身,不顾他身上的水渍,不顾自己脸上狼狈的泪水,张开手臂,用尽全身力气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水下的肩膀!脸颊贴着他湿漉漉的、滚烫的颈窝,滚烫的泪水汹涌地淌进他的皮肤里。

“信!” 她在他耳边哭喊出声,声音嘶哑却无比清晰,带着一种斩断所有荆棘的决绝,“我信!陆凛…我信你!” 她用力地收紧手臂,仿佛要将自己嵌入他的骨血,“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一个人…背了这么久…对不起…”

温热的泪水灼烫着颈侧的皮肤,那一声带着哭腔却斩钉截铁的“信”字,像一道划破漫长黑夜的惊雷,狠狠劈在陆凛早已千疮百孔的心防上。他高大的身躯剧烈地一震,仿佛被这巨大的冲击抽走了所有力气,紧绷的脊背瞬间垮塌下来。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骤然闭上,滚烫的液体再也无法抑制,汹涌地从眼角溢出,混着脸上的水珠和沈微的泪水,无声地滑落。

他僵硬了许久的手臂,终于缓缓抬起,带着千斤的重量和无法言喻的颤抖,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回抱住了怀中颤抖哭泣的女人。手臂越收越紧,如同濒死之人终于抓住了救赎的绳索,发出了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水汽弥漫的浴室里,只有哗哗的水声,和他们彼此交织的、沉重而压抑的哭泣声。那些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血海深仇、猜忌怀疑、爱恨交织的荆棘,在这滚烫的泪水与绝望的拥抱中,被血淋淋地斩断,又被滚烫的温度烧灼着,熔铸成一种更加复杂、更加深沉、带着血腥与救赎气息的、无法分割的联结。

许久,许久。浴缸里的水渐渐变温。

门外,传来了管家刻意压低的、带着谨慎的声音:“先生,夫人,周警官来了,有要事。” 周警官,正是那位一直暗中相助、斡旋洗清陆凛罪名的退休老刑警。

水声和哭泣声骤然停止。

陆凛和沈微几乎同时松开了彼此。沈微迅速抹去脸上的泪痕,退开一步,眼神里还带着未褪的红肿和泪光,但已迅速恢复了清明,看向陆凛。

陆凛眼中的脆弱和痛苦如同潮水般退去,重新被一种深沉的、带着疲惫的锐利所取代。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已敛去了所有外露的情绪,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幽潭和一丝凝重。

“知道了。” 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低沉,只是带着浓重的沙哑,“请周警官稍等,我马上出来。”

沈微看着他额角那道在暖光下依旧刺目的血痂,看着他肋下被纱布重新包裹好的伤口,看着他眼中那重新凝聚起的、属于陆氏掌权者的深沉光芒,心中那刚刚被泪水冲刷出的巨大空洞,又被一种沉甸甸的、混合着心疼与不安的情绪填满。

洗清罪名,尘埃落定?不。老刑警深夜来访,只可能带来新的、更深的暗流。

风暴的中心,从未真正离开。

喜欢暗夜蔷薇:陆总他靠尸体说爱我请大家收藏:(m.fhxs.com)暗夜蔷薇:陆总他靠尸体说爱我凤凰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上一章 目 录 下一章 存书签
站内强推 灾变末世:战双指挥官 分手后我和首富闪婚了 南宋特种兵 五仙门 这个主神空间怎么是缝合怪啊! 一个剑神的诞生 四合院:从开大车开始 快穿:仙尊大人今天也想要 爱疯娱乐人生 凡人修仙:无尽底牌 攻略情敌手册[快穿] 三角洲:开局获得天才少年系统 四合院:我的穿越为啥这么陋 官路枭雄 给家人们谋福利,仙丹九块九包邮 仙武神煌 高考,我在写滕王阁序你在干什么 穿越星际我在未来当女皇 家里就破个产,怎么变成修罗场了 傻子,不可以
经典收藏 空间灵泉之香飘万里 职业狩灵人 小卖铺的铃铛 无限穿梭从盗墓沙海开始 我于梦中修道斩万邪! 女鬼,休想吸干我 无限世界我蹦迪,玩家扮演NPC 阴妻难训 双面幽都 诡婴 死人来了!G区警局三年不开张 神犬小白 让你当亡灵骑士,你真骑啊! 我X,什么鬼 神探仵作娇王妃 民国道长 鬼在恐游装人类不过分吧 风水神婿 阴阳道引路人 小刘盗墓之秘宝现世
最近更新 无限求生游戏:我有天道系统 我靠驱邪写了本葬经 隐天剑帝 鸭绿江放排鬼事 心魔谜案 请不要害怕 诸天影视从小欢喜乔卫东开始 邪物典当铺:只收凶物 可恶,这个辅警异常的强 狱医 遥远的日子 阴阳领仙人之恐怖故事合集 鳞悬传 大帝姽年 我和兄弟们不想提起的事 引虫师 港片:卧底李光耀的成长史 一个盗墓贼的自述 九州民间志 混在漫威的玩家们
暗夜蔷薇:陆总他靠尸体说爱我 财神爷的小刘同学 - 暗夜蔷薇:陆总他靠尸体说爱我txt下载 - 暗夜蔷薇:陆总他靠尸体说爱我最新章节 - 暗夜蔷薇:陆总他靠尸体说爱我全文阅读 - 好看的悬疑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