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嘴青牛惹的祸
瑶池的晨雾还没散尽时,御膳房的总管正踮着脚往高阁上放罐子。那罐紫金色的粉末泛着细碎的光,是玉帝特意从紫微星垣采来的\"紫微星光晕\",本是预备着全能赛时调饺子馅的——据掺了这光晕,饺子下锅能浮起七彩祥云,吃一口能荡涤尘心。
\"总管爷爷,这亮晶晶的是什么呀?\"灶王爷的徒弟捧着个装桂花糖的陶罐,好奇地仰着头。总管刚要答话,忽然听见院外传来\"哞\"的一声轻叫,像是有谁在撒娇。他心里一紧:\"不好,是金总!\"
话音未落,一道墨色的影子\"嗖\"地窜进院子,额顶那撮金毛在晨光里闪得扎眼。正是青牛坡那头出了名的馋嘴青牛,不知怎的溜到了御膳房。它鼻子嗅了嗅,径直冲向高阁,前蹄一蹬就跃上了窗台,对着那罐紫微星光晕直甩尾巴。
\"下来!那是陛下要用的!\"总管急得直跺脚,可金总哪听得进去?它用角轻轻一挑,罐子\"哐当\"落地,紫金色的光晕像活过来似的,顺着裂缝往外冒,在空中凝成点点金星。金总伸出舌头一卷,半罐光晕就进了肚,剩下的撒了满地,像铺了层碎星子。
\"闯祸了吧?\"总管叉着腰叹气时,金总已经舔干净嘴边的粉末,打了个带着星光的饱嗝,摇着尾巴颠颠地跑了。它哪知道,这半罐光晕里藏着紫微星的\"定气\"之力,玉帝本想借着这股力,让饺子馅里的\"帝王气\"更沉稳,如今被它这么一闹,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
一、赛前的慌乱
离全能赛还有一个时辰,玉帝正在凌霄殿后殿试穿锦袍,忽然觉得指尖发飘。他前日揉的云丝面本该韧劲十足,此刻却软塌塌的,像没睡醒的棉絮。\"奇怪,\"他捻起一缕面,\"这面里的龙气怎么散了?\"
太白金星匆匆进来,手里捧着个裂了缝的罐子:\"陛下,不好了!紫微星光晕被金总偷吃了半罐,剩下的撒了......\"
玉帝的眉头瞬间拧成个疙瘩。他倒不是心疼光晕,只是这光晕里的定气之力没了,饺子馅里的仙兽肉与忘忧草汁怕是压不住性子——上次没掺光晕试做时,饺子煮到锅里竟化作群野马,差点把御膳房的灶台踢翻。
\"罢了,\"玉帝放下面团,\"用朕的龙涎补吧。\"他对着空碗轻呵口气,碗里顿时凝出几滴金色的液珠,\"龙涎性稳,或许能镇住。\"
而此刻的琅嬛台,玉瑶正对着竹篮里的石耳出神。侍童刚从御膳房跑回来,把金总偷光晕的事了,末了还加了句:\"听玉帝的面团都软了,怕是要出岔子。\"
玉瑶指尖拂过流霜筝的弦,弦音有些发颤。她想起上次雅韵争锋时,玉帝那手\"画境生真\"何等稳当,若是少了定气之力,饺子真化作野马蛟龙,这场全能赛怕是要变成闹剧。她忽然从竹篮底摸出个布包,里面是几粒圆润的珠子——那是三百年前在东海采的\"定海神珠\",本是用来镇筝音的,此刻倒能派上用场。
\"去把这个给玉帝送去。\"她将布包递给侍童,\"就......借他几粒压馅。\"
侍童刚到凌霄殿,就见玉帝正往馅料里拌龙涎。那馅料泛着淡淡的金光,却总有些不安分,偶尔冒出缕青烟,化作只龙头又缩回去。\"陛下,这是玉瑶仙子送的定海神珠。\"侍童把布包呈上。
玉帝打开布包,见那珠子在掌心滚了滚,散出柔和的蓝光,顿时笑了:\"这仙子,倒比朕想得周全。\"他捏碎一粒神珠,混进馅料里,果然,那些不安分的青烟渐渐平息,馅料变得温润起来,像藏着片平静的海。
二、赛场的意外
全能赛的锣鼓敲响时,众仙都觉得气氛有些微妙。玉帝的\"帝王厨\"案上,云丝面透着淡淡的金蓝二色,是龙涎与神珠的光混在了一处;玉瑶的\"仙子斋\"里,桂花馅旁多了个碟,盛着几粒没碎的定海神珠,像是在随时待命。
轮到厨艺比拼时,玉帝先动手包\"盘龙饺\"。他指尖捏出的龙鳞褶子比往日更灵动,只是包到第三只时,面皮突然透出缕红光,化作条龙的虚影,在案上绕了圈才消失。\"咦?\"玉帝挑眉,\"这龙涎与神珠相和,倒比光晕更活泼。\"
玉瑶包\"桂花饺\"时也出了岔子。她本想让饺子边缘的花瓣捏得素雅些,可指尖刚碰到面皮,花瓣竟\"啪\"地绽开,化作朵真桂花,落在案上香得醉人。\"看来......\"她笑着拂去落在肩头的花瓣,\"金总的偷嘴,倒让馅料里的灵气更足了。\"
下锅时的景象更奇。玉帝的盘龙饺刚入沸水,锅里就腾起金蓝交织的雾,雾中浮出条条龙,却不似上次那般狂躁,反而围着饺子游弋,像在守护;玉瑶的桂花饺落水,水面竟开出片莲座,饺子浮在莲心,随着流霜筝的弦声轻轻转动,筝声越急,莲花开得越盛。
\"这......这比原计划还妙啊!\"灶王爷瞪圆了眼。他刚想尝,忽然见玉帝的饺子里飞出只龙,直冲向玉瑶的莲座,眼看就要撞上,却被莲心的蓝光轻轻一托,化作道金弧,又落回玉帝的锅里。
\"是龙气与神珠的光在相和!\"太上老君抚着胡须笑,\"金总偷吃的光晕本是死气,这龙涎与神珠是活气,倒让饺子有了'互动'。\"
玉帝与玉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玉帝取过只盘龙饺,玉瑶拿起只桂花饺,同时递向对方。就在两人指尖相触的瞬间,两盘饺子突然腾空而起,在台中央聚成个太极图案——金龙盘着莲座,桂花缠着龙鳞,金蓝二光交织,竟在空中凝成朵巨大的\"和光莲\",花瓣上还浮着\"琴棋书画\"四个字的虚影。
\"这哪是饺子?这是三界的和气啊!\"王母娘娘抚掌赞叹。
三、青牛的\"功劳\"
比赛结束后,玉帝特意让人去青牛坡把金总叫来。那青牛还不知道闯了祸,摇着尾巴蹭到凌霄殿,看见案上剩下的饺子,眼睛都直了。
\"你这贪吃的家伙。\"玉帝笑着拿起只盘龙饺,递到它嘴边,\"知道你偷的光晕是什么吗?那是用来定气的,没了它,本该出乱子。\"
金总吞下饺子,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我错了\"。玉瑶却蹲下身,用指尖挠了挠它的下巴:\"也不全是坏事。若不是你偷了光晕,陛下也不会用龙涎,我也不会拿神珠,这饺子哪有这般活气?\"
太白金星在一旁帮腔:\"就是就是,这叫'无心插柳柳成荫'。依我看,金总该算半个'功臣'。\"
金总似懂非懂,用脑袋蹭了蹭玉瑶的衣袖,又蹭了蹭玉帝的龙袍,额顶的金毛闪了闪,竟沾了些饺子馅的金蓝光——那光芒落在地上,化作朵的和光莲,许久才散去。
后来,庭的仙官们都,那场被青牛搅了局的全能赛,反倒成了最精彩的一场。玉帝的盘龙饺里,龙涎与神珠的光总在相和,吃一口能尝到威严里的温柔;玉瑶的桂花饺中,筝音与莲香缠在一处,品一口能觉出清雅中的活泼。
而金总呢?它被特许每月去御膳房\"视察\"一次,只是每次都有仙童盯着,再没机会偷嘴。但它额顶的金毛上,总沾着点淡淡的金蓝光,像是在炫耀自己那场\"无心之失\"的功劳。
有次,玉帝与玉瑶在凝露轩对弈,金总趴在旁边打盹。棋盘上的黑白子正胶着,忽然,它打了个喷嚏,喷出缕金蓝光,落在棋盘中央——那颗子恰好解开了僵局,让黑白子形成了最和谐的格局。
玉帝与玉瑶相视大笑。玉帝拿起颗棋子,敲了敲金总的脑门:\"你这青牛,倒真成了'和事佬'。\"
阳光透过轩窗,落在棋盘上,落在打盹的青牛身上,也落在远处飘来的和光莲虚影上。谁能想到,一场被偷嘴引发的意外,竟让帝王的威仪与仙子的清雅,在烟火气里撞出了最动饶和谐?或许,三界的趣事,本就藏在这些意料之外的转折里,像金总偷吃的光晕,像饺子里突然绽开的莲,乱中有序,错里藏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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