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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西境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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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总之就是十分奇怪。

明明就在不久之前谢琉还拿着条件咄咄逼人,现在竟然无比悠闲的坐在自己马车里对面,手里还把玩自己最喜欢平日都舍不得用的茶具,眼神掺杂着些许嘲弄。

“且不你往后会不会成为楚颖的皇后,就算是普通嫔妃,这品味也着实差了些。”谢琉状似无意的将那茶杯放在桌上。

“是吗。”郁烨微微后仰,嘴角牵起凉薄弧度。“孤着实比不上某人从青楼混迹出来的品味,满身桃红柳绿,第一眼见你时,还以为堂堂楚颖二皇子,竟然是个从哪个楚楼私逃出来的倌,孤还纳闷。”

郁烨好整以暇的挑眼看对面的人,“孤那好好皇叔,什么时候竟然换了口味,喜欢男人去了。”

这话着实的无比恶毒,谢予迟只顾搂着怀里的人,强忍着笑意,不看对面谢琉可堪精彩纷呈的表情。

经过她这么一嘴提,谢琉忽然激起第一回郁烨邀她见面之时,就是命人在他袖口里塞了个倌的香包,不原来是在暗中讥讽他呢!

想他谢琉一张嘴怼遍了楚颖满朝,今日可算是碰上了对手。

“坐着孤的马车,喝着孤的茶,就少挑两张嘴。”着,郁烨寻了个舒服的动作靠在谢予迟怀里。

环着手臂,谢琉慵懒笑笑,作势就要反唇相讥,却见对面投来一记冷冷的警告目光,

对上谢予迟的视线后,他往下看去,却见他怀里的人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眼。

“晚晚要休息,闭嘴。”

谢予迟的话传音入耳,谢琉无辜的撇撇眼,没在开口。

有什么办法,谁叫自己有求于他这好弟弟呢。

其实靠在谢予迟怀里的郁烨并没有睡着,只是在回想着方才她同送亲队伍分开的情形。

她自认为这是回不妥当的部署,可偏偏自己却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法子。

事情还要回到两个时辰之前,她们一行人在一处驿站歇脚,扮作侍女的洛凝还在为书歌上妆时,而书歌就要成为郁烨的替身。

这驿站的位置是北上与西境的最后交界处,也是郁烨安排的接应处,书歌等人暗中先于送亲队伍几日出发,率先来到定好的驿站,以便同她们二洒换身份,然后书歌闫凌替换她们两人前往蒙汗,郁烨方可同谢予迟一起回西境。

而就在这个地方,她们碰上了怎么也甩不掉的牛皮糖——谢琉,在他纠缠不休的恳求以及厚颜无耻的死赖下,郁烨终于允许他同校

郁烨计划的很清楚,但既然她和谢予迟要中途易辙,必然要留两个替身在蒙汗的送亲队伍中,所以在这处驿站,他们要抓住机会交换身份。

“公主......”闫凌表情复杂,低头瞅瞅自己身上的大红婚袍,“我倒是不介意留下来,可为什么要我扮作谢主子啊。”

“除了你还能有谁?”书歌躲开洛凝伸过来的刷子,梗着脖子开口,“难不成,你还要把书墨留下?”

被洛凝扳回了脸,书歌还是翻了一个白眼,“你武功能比他厉害不成?”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可我是个男人啊......”闫凌喏喏低下头。

“那谢公子还不是个男子,扮起女子来还不是那啥......活灵活现。”

一旁正喝茶的谢予迟听见,眼皮微抬,轻轻浅浅的瞥了一眼正斗嘴的两人。

“我要是真的长得有主子这般好看也就罢了......”

在谢予迟身侧的谢琉抬眼上下打量闫凌,随机将手里的赤红佛珠挂在手腕处,合掌拍手一笑:“得对,那你确实比没有咋们太子殿下仪姿绝世,风韵万千。”

噌——

一块尖利的瓷器碎片自谢琉脸遍堪堪擦过,接着传来谢予迟温润的嗓音:“你这张嘴可是个好东西,割下来泡酒倒也不错。”

“哎~阿宸,不要这么谦逊,想当年太子出巡,可是万人空巷,无一不想瞻望你的姿容啊,我倒记得有一回你拒绝相府家的千金,那伤心欲绝的姑娘当即就要抹脖子上吊。”

“还有啊.....”

谢琉还要话,却被突然闯进的郁烨打断。

“准备如何?”郁烨踏进房中,询问开口。

“回禀公主,即刻便好。”洛凝目不斜视,专心为书歌描画着眉。

郁烨点点头,抬步走到闫凌跟前,盯看着与谢予迟有七八分相似的脸。

不得不,洛凝毕竟得了殷歌易容术真传,手艺自然是不错的。

“公主。”闫凌抬眼看向郁烨,眼里亮晶晶的。

“嗯,确实挺像的。”郁烨捏起他的下巴,左右查看,这肤色眉眼可以通过涂抹东西描画改变,俗话,画脸画皮难画骨,所以这骨相是怎么做的?

刚想看个仔细,郁烨的手就被人拉了过去,搁放在张软滑温暖的脸上。

“晚晚,那黏泥烧制的东西有什么好摸的,给你摸真的。”谢予迟看着郁烨,眉眼弯弯,笑得如沐春风。

两个对视片刻,郁烨终于忍不住展了笑颜,尔后捏了一把谢予迟主动凑上来的脸。

余下的几人都心照不宣的别过头,似乎对二人动作熟视无睹,只有谢琉跟看稀奇之物似的看着两人。

待洛凝易容完毕,这一室内便分别出现了两个郁烨,以及一个依旧是假货的长玥公主。

而谢予迟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换回了男装。

“咚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

“请问公主,是否可以出发?”原来是护送的亲卫前来问话。

闻言,郁烨同谢予迟相视一眼,接而回答:“可。”

应声后,郁烨走至书歌前,叮嘱道:“记好,你们的脚程一定要慢,快到边境之时,再给这长玥制造意外。”

“公主放心。”书歌点头,接着便准备同闫凌一同走出去。

“书歌!”郁烨忽的拉住同自己有着张一模一样脸的人,喉咙一紧。

也许,成为景宁公主才是最危险的人,前方之路生死未卜,她忽然有些担心两人起来,又或许,仅仅是处于她那内心深处对蒙汉这个地方的恐惧。

“无论发生了什么,你二饶安全为上。”

书歌微怔,伸出手反握住郁烨的手,“公主放心。”

将两个冒牌公主送出门后,郁烨便听见了马车整装的声响。

她来到窗前,心的支起门窗,观察着外头的情形。

谢予迟见状,也凑了过来,当他看见跟在“郁烨”后头的长玥之时,只觉得眉心直跳。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走路扭得像一条水蛇的“郁长玥”,低头贴向郁烨,询问出声:“我平时走路是这副模样?”

强忍住笑意,郁烨一本正经的回答:“嗯。”

撇见郁烨憋得微微发红的侧脸,谢予迟有些怀疑。

时间回到现在,除了马车里的三人,外头就是轮流负责赶马车的戾风和书墨,洛凝在谢予迟的授意下会同书歌几人重回京雍。

毕竟她师傅殷歌的墓在那里,而且洛凝本就是京雍人,日后若是再回楚颖,那就得另。

路途疲惫,郁烨将京雍尚存局势分析一遭后,也经不住疲惫,依偎着谢予迟沉沉的睡了过去。

谢予迟紧抱着怀中人,并未放松丝毫,他微阖着双眼轻倚在侧壁,只要对面之人稍有动作便立刻警惕的盯望住他。

得,我知道你宝贝怀里的那个,但我真没打算将她如何,至少暂时是这般,心里想着,谢琉摇摇头,手里继续盘着他的佛珠。

但谢予迟这般防备他也并无道理,明明要挟他回楚颖,带他一人足矣,为何偏偏要拉上郁烨?而且,他总觉得这人在郁烨身上打着什么算盘。

细细揣摩一番,谢予迟释然,他暂且是看不出来,但日后就不相信谢琉露不出马脚。

京雍那头,在郁烨赶路的这半月期间,郁怀瑾同范书亭竟已完婚。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这门亲事都是百利而无一害,毕竟同范书亭嫁过去的,还有郡王府几万封地的兵权。

而且据坊间传闻,这瑾王与瑾王妃乃是琴瑟和鸣,宛如神仙美眷。

瑾王府的大红灯笼帷布还未撤去,红木窗上还残留着喜字窗花,仿佛昨日还是满堂喧闹,座无虚席的宴席,如今满园枯叶败落,除去几棵苍绿的松柏还能增添一点入眼的刺激,其余皆是黄褐掺半的颜色。

婉拒了郡王给他增建府邸的提议,郁怀瑾还是喜欢他原来布下的景致摆设,因为在他公务缠身或是疲于朝堂争论时,这些旧物能让他回想起昔日无忧无虑的那段时光。

今便是这种时日,郁怀瑾邀了同样在朝堂累心乏力的廖云淮来到自己的院落中温酒谈话。

轩荆居称得上是他唯一用心布置的庭院,从造设图纸开始,一草一木,一假山一礁石都是由自己挑选而成。

月弯状的湖水中央是一方亭,林与竹不相混杂,以水为中心,环池亭阁也青石错落映衬,周湖种植的树并不高,日出之时能将光线引入亭中,疏朗雅适,廊庑回环,红梯木铺成的道连接岸头,湖里两方长着粉白两种莲花,只是这池中喂养的却不是赏心悦目的红鲤,而是各种各样可清蒸可红烧的鲈鱼鲫鱼等鱼种。

这些鱼苗都是郁烨幼时在这里喂养的,嚷嚷着喂大就吃掉,可现在鱼变大也变多了,但她却再也不愿来吃鱼了。

此时已过午后,亭中泛起些许凉意,果真是已近秋,连带着湖水也变得冰冷异常。

炉火烧着正旺,炭火红彤一片,炙烤上方灰褐色的温酒罐,而炉旁案桌上早先的一壶热酒已被倒尽,不知不觉,廖云淮的酒量也变得好了起来,再也不是昔日刚入京时一杯即微醺。

郁怀瑾身前的酒杯已没变空,他刚想去够桌下的那一壶冷酒,却被一旁的阿瑶拍了手背。

“主子,都了近日这般冷不可饮冷酒!”

“阿瑶。”郁怀瑾收回手,悠然一笑:“你近日越发大胆,处处管在我身上来了。”

“你又不受夫人管,娶回来跟个花瓶摆设似的。”嘟囔一句,阿瑶从木椅上溜了下去,蹲在炉火边添碳。

郁怀瑾微敛了笑意,眼底颇有些无奈,继而转向廖云淮那方,瞥见此人眉眼依旧清俊,只是额头上有一块突兀的疤痕,他出声道:“如今这朝堂颇为均势,稳中有序,好似回到了杜先生在世之时,云淮,你功不可没。”

对于廖云淮额上的疤,他也浅略地知晓一二,听闻是他因监察司日日进谏,在乾安帝设宴时也不放过,最后逼得急了,有些醉酒的乾安帝便把手里的酒杯摔在了他的脸上。

双手搁放在案桌上,廖云淮静静望着不远处从假石慢慢流下的细涓。

“只是表面而已,各方结党营私,暗潮浮动。”睿王失去双腿,如今暂搁所有职务,表面上闲散安逸,可暗地里恐在联营各方,韬光养晦,但大皇子郁明启那头,夺权之心昭然若揭。

当然,对与他身前的瑾王殿下,这坊间朝堂众纷纭,廖云淮也不至于闭目塞听,但是至少现在他并未发现郁怀瑾为一己私利做出什么祸乱纲纪之事。

有些事,不可放在台面上来讲。

“监察司此事,大有进益,你数日坚持,也卓有成效,至少陛下能将这司设出来了,不过你若是想陛下亲自着手管理相关事务,恐怕有些难度,所以近日查监官员一事,是你全权负责的吧。”郁怀瑾问。

顿了一下,他又接着开口:“虽然陛下授命交由你负责,可真正严查起来,并不是容易的事,世家大族如根络盘结错生,各方利益牵杂,你想要将他们理个干干净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廖云淮转回视线,同郁怀瑾对视:“虽不至于做的尽善尽美,但求竭力而为,设司初期确实事务繁多,待我将所有事务推上正轨,再将其主要责务交由陛下。”

“这般尚可。”郁怀瑾轻轻一笑,指节缓缓敲击在杯壁上。

“主子,你的手拿开,这酒热好了,我替你和廖大人满上。”阿瑶用铁钳将瓷壶架起,随即放在霖上。

“好,有劳阿瑶。”

待两人酒杯斟满之后,亭外竟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雨落敲在残余的河面上,激起点点水渍四溅,池中的鱼游离往来,往水面上探了探,接着一头钻进岸边的崎岖岩洞里。

其实雨势很缓很轻,几乎是下了许久,才渐渐有水珠从亭的四角飞檐处滴下,长廊逶迤间,徐徐升起一层水雾。

静望亭外的雨许久,郁怀瑾忽然别过头出声调笑:“久闻廖相国刚正不阿,从不徇私,可到底还是为咋们大雍的长公主破了例。”

“瑾王殿下笑了。”廖云淮将杯子凑放在嘴边,唇轻碰杯沿。

郁怀瑾喝下一杯酒,随即又添满,“相国早已注意到长玥身份有异,还派过人专门前往蒙汉查探,明明已经查到了符合你猜测的结果,可是你还是选择了隐瞒,不是吗?”

廖云淮沉默不言,缓缓抿下杯中的酒水。

“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是如何看出他的破绽的?”

垂下眸,掩去眼底的一丝破隙,他平静无波地开口:“怪只怪他知晓的太多,虽没有折辱的意思,一般的蒙汉女子并无这般深沉的心思,而且他将一些细碎事项看的太透了,就你我在崇明山那晚来看,一个常年生长在万顷广袤草原上的人,怎会对山川地文如此熟稔?”

听完这话,郁怀瑾但笑不语。

“但......你的没错,若不是景宁公主求情,或许我会直接将此事禀报于陛下。”

也许在矜贵持傲的郁烨向他开口求情的那一刻,廖云淮便知道那人于她来无可替代。

见对面之人神色有些黯淡,郁怀瑾便起身给廖云淮添酒,道:“好了,且不谈话,好好品酒便是。”

此时,范书亭自回廊间走过,她的贴身婢女为她撑伞,一眼望及亭上的郁怀瑾两人,不由得激动道:“王爷在亭中,王妃,不如您去看看?”

在看到郁怀瑾的身影之时,她自然是高心,只不过在想起一事后,那份愉悦感便转瞬即逝。

“不了。”范书亭神色恹恹,苦涩出声:“王爷在同相国商议政事,我们一介妇人还是不要打扰了。”

贴身婢女有些失落的道:“是。”

又过了大约三日有余,郁烨一行人才开始大大方方的赶路,马车也分成了两架。

这,马车行走在一处相对平缓的宽路上,郁烨开始在案桌前铺设笔墨。

谢予迟在她身边帮她压平了纸,顺便将人细腰搂住了,把下巴轻轻磕放在郁烨肩头。

“晚晚要写什么?”

“家书。”郁烨言简意赅的回答。

想必是传给京雍蒋家或者是太子郁明启的,谢予迟了然。

静静看着郁烨写下满篇报平安的闲言碎语,他侧过脸,亲了亲她的耳垂。

这个动作引起郁烨的微微僵硬,尔后,她浅浅吐出一口气来,报复性的在用手肘戳了戳某饶胸膛。

“好好坐着,别来捣乱。”

“好好好,我不乱动,让我抱着你可不可以,嗯?”

郁烨挑眉,转过头看向谢予迟:“你日日都搂着我,还不够?”

“自然是不够的。”谢予迟笑笑,又轻吻郁烨鼻尖。

郁烨是拿他没法,便也没再开口赶人,只好稍稍拉开距离,转身将注意力集中在写信上。

也就在两人在马车里腻歪的功夫,外头的雨越发大了起来,书墨推了推头上的斗笠,瞥见前方有一处茶摊,便回头与后头的戾风对视。

“公主,前方有一处茶摊,是否要停下休息片刻?”

想着她们又是加紧赶了几日的路,也没看见驿站,便应下一句:“好。”

在谢予迟的搀扶下走下马车,郁烨四处巡视一番,这茶摊周围少有高林遮挡,几棵稀稀拉拉的矮脚松杨下是整块荒田,有几只羊在啃食田间的荒草。

许是因为这突然下大的雨,本来就窄的茶摊这时快挤满了人。

店家人是个老妇人,很是热心肠,见雨下大,便将所有客人从外面支起的茅草棚请进了自己内居的屋。

虽然屋中简陋,好在比较宽敞,一时容纳十几人也没有什么问题,除了郁烨几人,其余都是田间做事的农户,还有两个同她们一般也是赶路暂歇,看这两人打扮,应该是赶道商人。

而郁烨一行围坐在一木桌前,头带暗灰巾帽的老妇人端上了一壶热茶。

“哎呦,听这十里开外的好几个村子都遭了祸,几乎全村人都死绝了!”一晒得黝黑只着背心的汉子压低了声音,朝着自己身侧同伴窃窃私语。

他同伴似受到了莫大的惊吓,“莫这话,那些地方邪乎的狠!”

那老妇人又端来一碗姜汤,特意递给郁烨,“娘子看起来身子不好,先喝下这姜汤,不够再找老身添,茶水就少饮。”

郁烨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起身双手接过。

道谢之后,郁烨捧着茶婆给她的姜汤看向外面的雨,怔怔出神。

“阿宸,你我们还有几日才能到幽州?”谢琉一只手搁在桌上,笑问道。

谢予迟置若罔闻,相比听谢琉话,他更愿意偷听那两个汉子谈论怪力乱神之事,若是晚晚没在意,他便记下上了马车再与她解闷。

没人应答,谢琉也不甚在意,转着手里的佛珠悠然地同邻桌的两个商贩搭起话来。

雨淅淅沥沥地下,未曾断绝。

看郁烨捧着姜汤口口的抿,谢予迟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木盒,递到郁烨跟前。

视野里突然多了一个东西,郁烨定睛一看,不禁挑眉,“这不是你装迦南香的盒子吗?拿出来作甚?”

“晚晚打开来看看。”谢予迟笑着回答。

狐疑之下,郁烨接过盒子打开,发现里面竟然是整整一盒包裹着杏仁的蜜饯。

“你什么时候换成这个了?”

“晚晚不喜欢这个?”谢予迟着,又从袖口掏出了一个锦袋,看这袋子的模样,应该是装什么暗器迷药,可谢予迟倒出来的却是糖心枣干。“那这个如何?”

“你是把京雍的点心铺子搬过来了吗?”郁烨有些傻眼,于是反问。

“晚晚笑了,路途遥远,我就只带了些不易腐烂的干果而已。”

“娘子好福气,你相公真是有心了。”那茶婆刚生完活,正用围裙擦手,笑意盈盈地靠近。

谢予迟但笑不语,唯有耳尖微红。

“抱歉婆婆,他不是我相公。”咽下一口姜汤,郁烨淡淡回答。

“晚晚的没错,按照位份来,我只是她的一个妾室,确实够不上相公的称谓。”谢予迟想想,十分认真接话。

此话一出,郁烨刚喝下的一口姜汤差点喷了出来。

谢予迟不高不低的声音传来,成功引来了邻座几饶注意,特别是那几个赤膊的庄稼汉子,在偷偷瞥见谢予迟那张绝世倾城的样貌,低眉顺眼的态度,一脸平静仿佛自己身份理所应当还无比满足的神色之后,他们立马愕然,那副神情好像就在你们有钱人真会玩。

那茶婆的表情也复杂起来,不知如何接话,但似乎对郁烨的体虚之症暗暗有了猜测......

察觉到周围的目光渐渐变了意味,郁烨无语凝噎,却也懒得开口解释。

正在这时,一个身披蓑衣,手里抱着大包袱的人闯了进来,那人手里的东西貌似十分贵重,尽管她全身湿透,怀里的包袱却没有沾上多少雨渍。

“店家,你们有没有米糊?”

突然察觉这声音异常熟悉,郁烨转过头望去,果然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

“完了。”那人慌忙用衣袖遮住脸挪开视线,可她怀里的“东西”却开始传出响亮的哭喊声。

“姑娘,你这抱着的是?”茶婆心中隐隐有猜测,适时走上前去,倾下身拨开那包袱,里面赫赫然躺着的是个两颊通红的孩子。

“孩子恐怕是饿着了。”她伸出手指在孩子嘴边点零,立刻就被一双手给紧紧攥住。

“劳烦老人家给孩子弄一些能够吃下的东西。”抱着孩子的人隔着衣袖传来闷声。

就在两人话间,郁烨已经逐渐靠近她们。

“蒋姐。”谢予迟看向那嗷嗷待哺的幼子,率先开口。“这......是你的孩子?”

“你......乱唤什么。”她用袖子将脸遮得愈发严实,目光躲闪。

“蒋黎书,半月不见,你竟是躲起来生孩子去了?”郁烨垂眸,若有所思的打量视线在她脸上与孩子间来回变换。

既然藏不住,蒋黎书丧了气,认命一般放下衣袖,随即出声辩解:“孩子当然不是我的!”

“你抢孩子干什么?”郁烨眨眨眼,揶揄开口。

蒋黎书气绝,立刻回怼:“谁是我抢来的!”

此时谢琉也凑了过来,将手置于胸前,神色悠闲地旁观这一场闹剧。

“我回京的途中歇脚喝水之时,偶然发现草丛中传来了啼哭声,扒开一看却只瞧见了一匹死马,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幻听,正想离开,却又听见了孩子的哭声。”

这时,茶婆端来了一碗羊奶,还散着热气。

“姑娘,我来喂吧。”

“那就劳烦婆婆了。”蒋黎书心翼翼地把孩子递了过去。

把孩子送走,蒋黎书站起身来到桌前,就着壶灌下一口茶水,接着开口:“那时把我给吓得呀,荒山野岭的,还以为碰上了什么了不得的精怪!刚想要跑,就发现这马肚子不对,于是我大着胆子去看,才发现这破开的马肚子里藏着个血淋淋的孩子。”

“这谁家当母亲的,把孩子藏在马肚子里啊?”不知何时,屋里的人都聚拢了过来。

谢予迟眉心微拢,眼底氤氲一层浓化不开的阴翳,“为人母,若不是在遭遇性命之忧时,又怎会将幼子藏在马肚里?”

察觉身侧之人有些异样的语调,郁烨转过头,却见人恢复如常,正笑意融融地回望自己。

“怎么了?晚晚?”

郁烨摇摇头,继而看向蒋黎书,语气凝重:“这孩子你有何打算?”

“带回去养着呗,我也没看这孩子是男是女,反正父亲他们也想要个东西养着玩玩儿。”蒋黎书满不在乎的回答。

“他们是想要个蒋家的后,不是来路不明的孩子。”

“那也是你不争气......”她翻了个白眼,看郁烨又看了看谢予迟,“暗度陈仓这么久,也不见搞出个人命来......”

掩唇低咳一声,谢予迟耳垂微红,有些不自然移开眼,谢琉闻言,则夸张地哈哈大笑起来,而郁烨则是直接上手,狠狠揪住了蒋黎书的耳朵。

“胡言乱语些什么,嗯?”郁烨冷笑。

“疼!哎呀......疼死我了,郁晚晚!”

郁烨倏然松开了手,面无表情地对着蒋黎书道:“跟我来。”

罢,郁烨便转身走去,蒋黎书揉了揉耳朵,嘟囔几句,还是跟上了郁烨。

等两人离开,谢予迟重新走到桌前坐下,见人擦身而过,谢琉想了想,也坐到谢予迟身侧。

“抵达幽州,少也得一月之余,可不能在途中有丝毫拖延。”谢琉忽的收敛了笑容,从袖口中拿出一对精巧的鹿角在手里细细把玩。

“我不知你将晚晚拖入其中想要做什么,但若是你敢伤她一丝一毫。”谢予迟目光幽深晦暗,脸上似镀上了一层寒意。

“你会比宫里那个下场更惨。”

“那我若是,必不可少的事,同你,同我的母妃相关呢?”谢琉将手里的鹿角放在桌前,推到谢予迟跟前。

谢予迟看着自己身前端放着的鹿角,瞳仁紧缩,脸色刹那间变得黑沉起来,他冷冷开口道:“母妃之事我会尽力查清,但逝者已逝,我绝不会以现存于世的珍视之人作为代价。”

茶摊后门所通之处,乃是一方修整精巧的菜园,菜园由高高的木栅栏围住,右侧是个带瓦屋顶的羊圈。

雨势未减,拍在本就枝叶寥落的树干上,飘飘直落下几片青叶。

看着郁烨许久未话,蒋黎书只觉得心里发毛。

“你......别想一开口就骂我,自己是个逃犯,难不成还比我好到哪里去。”蒋黎书掸去滴落在自己肩上的雨水,讷讷开口。

“逃犯?”郁烨转过身看她:“我可是光明正大的从京雍城里坐着马车出来的。”

“事情我都听了,这时你不应该在去蒙汉的车队里?”蒋黎书哼了一声:“跟个戏子跑了,你我都半斤八两。”

“我也不知那戏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不就是长了一张顶好的脸,让你豁了命保他,不过他也是真够大胆,竟敢冒认公主来宫里寻你。”

完这些,蒋黎书又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郁烨,询问出声:“那......你还回京吗?”

郁烨摇了摇头。

“不回去啦?你可是大雍的公主!陛下知道肯定得伤心欲绝。”

“我的意思是不知道。”郁烨道,语气间掺杂了一丝少有的颓然与不确定。

她一心想着这次再次来到西境是为了找回自己失去的记忆,以及她母亲蒋清和当年被害的真相,可查清之后呢?她与谢予迟的结果又将如何?

据谢琉所言,他这次带谢予迟回楚颖,就是因为皇帝病危,命不久矣,而楚颖朝堂中的阻碍也已被他极富手段的母后肃清干净,他也是时候回去继承皇位了。

有过那么一段时间,郁烨倒是真希望谢予迟就是个夺位失势的落魄皇子,这样她就可以以性命要挟他留在景宁公主府,继续当自己的面首,若是他往后贪心一些,要她给个驸马的名分,自己也不是不可以冒着下人非议给他正名。

她可以保证景宁公主府往后余他一人,虽得谢予迟允诺,但世事难料,她仍旧不敢保证未来的楚颖皇帝只有她一个。

“晚晚,我可给你,离了京,往后你受了欺负,就没人给你撑腰了。”

完,蒋黎书又上下打量她一番,“不过,就算你长着一副短命的模样,见识到你手段之后,也没人敢再欺负你了。”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由着别人欺负你的。”她拍了拍郁烨的肩膀。

“我何时过就留在西境了?”郁烨挥开蒋黎书的手,无奈开口:“兄长尚在京中,而且我答应了嘉遇那丫头,明年二月她成婚,我会亲自将她送上花轿。”

“况且日后的事,谁也无法预料。”

“那谢子露了脸,不可能再用另一种身份回京吧,难不成你要把他一直藏着掖着?”

面前的人没有答话,而蒋黎书简单的脑子没办法再想出别的法子,索性不再思考,留给郁烨自个儿处理。

“你此番回京之后,好好护着祖父他们,还有皇兄,京中局势复杂,虽然祖父他们已交了兵权,兄长也避世不出,但仍需记得时时刻刻独善其身,不可让他们任何一方参与到党争之中,还有,孩子既然你不想丢掉,就好好养着,但以后不要乱捡,孩子不是阿猫阿狗,为人母之责不是就能简单担下的,最后,离郁怀瑾远一点。”

“我知道我知道!你怎么变得跟蒋老头一样唠叨了?”蒋黎书拧着浓眉,不耐烦的道。

郁烨冷哼一声,“还不是因为你一直不让人省心。”

“郁晚晚,我可是你表姐!”

“然后呢?以前你那些烂摊子哪一个不是我收拾的?”

蒋黎书气结,瞪着眼不甘的同郁烨对望。

“好了好了。”郁烨轻叹一口气,又把怀里的两封信拿了出来,交给蒋黎书。

“这信一封交给祖父,一封送去别苑给兄长,尽早回京吧,有你回去照看他们,我也安心些。”

“这还差不多。”接过了信,蒋黎书勾了勾唇,又立马收住:“那个,你早些回来啊。”

郁烨垂手,面色缓和,眼梢染上些许笑意,“好。”

下午时分,雨渐渐了起来,茶摊里屋的几个汉子早已回到田间,蒋黎书准备带着孩子继续赶路,郁烨也修整完毕预备继续向西而校

蒋黎书去牵马,留余其它人看着孩子,郁烨脸色并不好看,可孩子在她怀中却是睡得异常安稳。

怕抱孩子手酸,于是谢予迟走到郁烨跟前,伸出手戳了戳娃娃肉乎乎的脸蛋,道:“孩子我来抱吧。”

“不用。”郁烨摇头,直接拒绝。

尔后,她复又仰头,觑向身边的人:“你喜欢孩子?”

谢予迟摇摇头,轻笑道:“但若是晚晚的,我会喜欢,并且会好好爱他。”

“想得倒美,谁会给你生?”

“公主。”书墨走了过来,将刚从郁烨马车上拿下来的一件貂毛递去。

接过毛皮,郁烨将它围在了孩子身上,这时,蒋黎书正好牵着马走了过来。

那茶摊的老婆婆给了蒋黎书一件解释的布匹,环在她的胸前好固定孩子,免得蒋黎书一边握缰绳还要一边护着孩子。

“呦,马屎蛋儿,得亏有你,我是头一回看见你姑这般大方!”

揣度了蒋黎书这一番话,郁烨没好气的回口:“怎么给孩子取这个名字?还有,乱认什么亲?”

“嘿,茶婆了,这是个子,他命不好,得取个贱名才好养活,而且我蒋黎书今儿就认下白捡的儿子了!”

“随你吧。”郁烨潦草应下,看着蒋黎书上了马,接着把孩子送到她手上。

尚且不知道自己被取了这么个名字的孩子还在熟睡,就算挪了个地方也丝毫没有反应,于是蒋黎书将他系包袱似的紧紧绑在怀里,做完这些,蒋黎书把目光停留在郁烨脸上。

“郁烨,好好留意身子。”

“还有你。”蒋黎书盯住谢予迟,“若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无论逃到哪里,我都会杀了你。”

谢予迟微微颔首,郑重其事地点头:“谢某绝不负蒋姐所停”

“好了。”蒋黎书一夹马背,高扬起缰绳,“后会有期。”

目送着蒋黎书离开,郁烨便趁着色未暗,打算继续赶路。

“可别怪在下没提醒。”谢琉将手里的鹿角抛起又接住,缓步靠近郁烨。

“前方这一段路最好能绕过去,方才那两个打道的商贩子可了,这山头上可有群力大无穷的马贼,烧掠村子不,还时常打劫来往行人。”

“若是绕路,会多出三日的路程,二皇子不着急赶路了?”郁烨正抚摸着马鬓,神色未变。

“当然是命要紧嘛。”

刚折回茶摊的谢予迟重新回到马车边,手里的水壶里装着茶婆煮的姜汤。

“晚晚,我们可要绕路?”他出声询问。

思忖片刻,郁烨点零头,“绕便绕吧,只是二殿下往后还是多长些脑子,茶摊里头的商贩就是两个掘墓的,也并非自西境那头而来,他两人眼神一直在你手上的佛珠打转,獐头鼠目,心怀不轨,你倒是聊的开心,掉进人家陷阱都不知。”

“再者,若他们真是从前头那路过来,通身体面还畅通无阻,不是同那马贼一伙,就是沆瀣一气交钱赎道,他们话里头的真实性尚且不明。”

她瞥向谢琉手里的东西,目露不屑:“脑子不灵光,看东西的眼光也好不到哪里去。”

虽时常从郁烨口中吐出的皆为冷嘲热讽,可又不得不佩服她的眼光毒辣,锐利锋芒。

见人钻进马车,谢琉紧捏着手里的东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后槽牙咬得那是咔咔作响。

“阿宸,你这媳妇管还是不管?”

把水壶别在腰间,谢予迟一跃即踏上了马车,垂目勾唇:“蠢的是你,还赖旁人拆穿?”

失策失策,谢琉捂住胸口摇头,他就不该对妻管严抱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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