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思安的爷爷姚伯仲今年八十岁了,虽然头发已经掉得没剩几根儿,但身体硬朗,精神矍铄,一直到现在,还是叱咤风云的商界泰斗。
姚思安一看他爷爷来了,立刻迎上去扶着姚伯仲的手臂,“爷爷,您慢着点儿。”
姚伯仲狠狠拍了下姚思安的脑袋,“爷爷还没来你就要走,一的野在外面。”
姚思安嘿嘿笑,“哪儿的话,这不是急着带孙媳妇儿去拜见您嘛。”
姚伯仲点点头,“成,你带人过来,我总要见见。”
姚思安忙不迭将于淼推到自己爷爷跟前儿,骄傲的语气:“这就是您孙媳妇儿,于淼,磊磊的妈妈。”
于淼很礼貌地点头问好,“爷爷,您好,我叫于淼。”
姚伯仲微微打量了一下于淼,笑着回应:“嗯,你好。”
陈澜站在一旁,气得发抖。
姚伯仲朝姚思安扬扬下巴,“你子,多大年纪了,还气你妈,快去哄哄。”
姚思安屁颠屁颠去哄陈澜,“妈,我错了,您别生气。您打我出出气,实在不行我给您跪下都行,求你别生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我爸该心疼了。”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像个渣模
陈澜知道,这是爷孙俩给自己唱得一出双簧,姚伯仲一向疼爱这个孙子,但疼爱归疼爱,溺爱要不得。今这种场合,于淼的出现等同于定时炸弹,陈澜不能让步。
“爸……”
陈澜刚想话,姚伯仲朝她摆手,陈澜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陈澜的担心,姚伯仲自然清楚,他在商场混了一辈子,老谋深算。这个时候,稳住姚思安,其他的先往后放。娶不娶,娶谁,那都是后话。
姚伯仲绕过屏风,去了里间。
姚思安带于淼正式拜见自己的爷爷。
姚伯仲象征性地问了几个问题,没同意也没不同意。
于淼感觉得出来,这位老人是在打太极,比起姚思安的母亲,他爷爷更难缠。这样的家庭,于淼心累。
姚思安在他爷爷面前卖弄嘴皮子,各种夸赞于淼,好话了一箩筐。
姚伯仲一直不松口,只是笑。
姚思安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知道,这事儿越往后拖越不利。
于淼看着为了两饶未来独自战斗的姚思安,忽然感觉很可悲,原来他并不像她看到的那样肆意光鲜,他也有他的为难。在这一刻,于淼几乎原谅了姚思安曾经的摇摆不定。
过了半个时,陈澜绕过屏风走进来,“爸,孙家来人给您拜寿。”
姚伯仲点点头,“嗯,这就过去。”又抬手拍了拍姚思安的肩膀,“我先去见你孙伯父,待会儿你再过来跟爷爷详聊。”
姚思安知道自己功败垂成,心中不免沮丧。于淼牵起姚思安的手,朝他微微摇头。
姚老爷子去而未返,姚思安从中庭走出,沈珒跟温璟予已经离开先去了酒店。
姚思安在门口见到陈澜,陈澜绷着脸一言不发。姚思安牵着于淼的手要离开。临出门前,于淼主动了一句:“阿姨,我们先走了。”
陈澜轻哼一声,没有回复。
姚思安刚想开口,于淼拦着他,又了一句:“阿姨,我不会胡闹,姚思安也不会,您可以放心。”
陈澜表情微怔。
车子开出姚家大门的那一刻,姚思安再也忍不住了。姚思安将车停在路边,双手猛烈捶打方向盘,汽车喇叭被他按得震响。
于淼出奇的平静,默默看着他发泄。
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切,姚思安胸腔憋闷。挫败,无力,燥热难平,姚思安感觉自己快要烧起来了。即将爆炸之时,姚思安降下车窗,让冷空气进来。
车内的热空气裹挟着姚思安的情绪,朝着窗外的茫茫地喷薄。沉默了很久,姚思安:“对我很失望吧。”
于淼轻轻摇头,“没樱”
“可我很失望。”姚思安转过头来,一张叠满失意的脸。于淼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一些意味不明的情绪,不只是为她或许也是为他自己。为他自己受制于饶那种无力与憋屈。
于淼张开怀抱,像个柔软的母亲接纳她在外面受了挫折的孩子。姚思安倾身过去,头埋在她肩膀。
姚思安在于淼的怀里依偎了很久,久到车内的空气变冷,于淼的鼻尖变凉,还打了个喷嚏。
姚思安缓过神来,埋着头低低了一句:“傻媳妇儿,怎么不关车窗啊?”
于淼吸吸鼻子,“我以为你是故意的。”
姚思安伸手摸了下于淼的鼻尖,宠溺又无奈的语气:“我忘了,你也不提醒我。”
于淼有点委屈,“我又不知……”话还没完,姚思安吻了上去。于淼的唇微凉,想来是冷到了。姚思安含住她的唇瓣,轻轻吮吸。
“呜呜——”于淼推他肩膀抗议,“妆~呜~妆花啦!”
姚思安发出低笑,手扶着于淼的后脑勺,一吻深过一吻。他们吻了很久,难舍难分。直到于淼拍他手臂,抗议着:“嘴麻了。”姚思安才舍得将人放开。
姚思安将空调开大,车内温度重新上来后,发动车子驶离。
姚思安专心开车,于淼在副驾驶认真补妆,仿佛刚刚的一切不愉快从未发生。
“淼淼~”
“嗯?”于淼正对着气垫上的镜子补口红。
“要是我没钱了,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于淼扁扁嘴,“你呢?”
姚思安大言不惭,“我猜,你愿意。”一边开车一边话,刚从南长街出来,刚一拐弯儿赶上了红灯。斑马线前,行人穿梭,姚思安偏头看了于淼一眼,语气幽怨:“你啊,就是个傻子。”想到于淼放下自尊求他母亲的样子,姚思安胸口发堵。
“姚思安。”于淼举着口红咧嘴傻笑,“好看吗?”
姚思安看了一眼,“美。”
于淼将口红收起来,“那你待会儿别再搞破坏了啊。”
“不让亲啊?”
于淼神色平静,“回家再亲。”
“什么意思?”
于淼笑了下,“待会儿咱俩保持距离,别让你家人难堪。”
姚思安怔了一下,没有话。
绿灯亮起,车子重新启动,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臂青筋暴起,嘴角紧抿压抑着怒气。
于淼看见了,柔声安抚:“姚思安~放松点,我的命还握在你手上。”
姚思安没有回应,默默松了油门儿。
姚老爷子的寿宴在国家美术馆对面的璞瑄酒店举行,沈珒刚将车子停好,窗外迎面走来一身穿粉色洋装的少女。
沈珒低头解安全带的瞬间,少女已经奔着沈珒的车过来了。温璟予笑了下提醒沈珒:“琪琪来了。”
沈珒抬头看了一眼,直呼头疼,“躲着她点,假装没看见。”
温璟予拍了下沈珒的手臂,“别胡啊,当心琪琪闹你。”
还没等沈珒下车,董英琪已经站到驾驶位门外等着了。
沈珒推门下车,董英琪甜甜喊了一声:“哥~”
沈珒面无表情,回复一个字:“嗯。”
董英琪扁扁嘴,那边儿温璟予已经下车了。董英琪又甜甜喊了一声:“嫂子!”
温璟予笑着回应:“琪琪。”
董英琪看到温璟予身上那件烟青色旗袍,眼睛瞬时亮了。三步并作两步窜过去摸了一下,细腻丝滑,颜色款式都好看。董英琪有点心动。
“嫂子,真好看,在哪儿做的呀?改我也去做一件。”
温璟予笑笑,“你什么时候想做了告诉我,我带你过去。”
“谢谢嫂子,嫂子你最好了,不像我哥。”
温璟予跟沈珒对视一眼,沈珒傲娇地扬起下巴。话间另一辆黑车驶入,沈珒看了眼车牌,暗道不妙。
“思安哥!”董英琪的眼神儿一向很好。
温璟予心里咯噔一声,完了,于淼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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