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典院地库,浓烟滚滚,呛得人喉咙发痒,像吞了把辣椒面儿。
那火苗子也邪乎,青白青白的,还带着股子不清道不明的腥甜味,跟谁家熬糖熬糊了似的,闻着让人头晕眼花,站都站不稳。
守卫们捂着鼻子,一个个跟喝醉了酒似的,东倒西歪。
谢昭容一闻,脸都白了:“糟了,‘心纸引’燃了!”
这“心纸引”,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是林清梧咳出来的血,浸染了她写废的“歪字课本”残页,然后一把火烧了,剩下的灰烬搓成的玩意儿。
原本埋在地库四角,是为了镇压旧派那帮老顽固搞的“文魇阵”的余毒。
现在这玩意儿烧了,那可不得了,百城讲堂的“火种根”都得玩完!
沈砚之站在地库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没让人去救火,反而叫来百十个拿着“执言帖”的家伙,让他们在地库门口盘腿坐好,齐声朗税童言章”里那些孩子才写的句子:“我写的字,不怕错。”童音稚嫩,却带着一股子倔劲儿,像锤子似的,一下一下敲打着地库的大门。
嘿,你还别,这声音还真管用,那火势还真零儿。
谢昭容不愧是林清梧的心腹,办事儿就是利索。
她拿“正典墨”往手上那么一浸,嘿,跟开了挂似的,唰唰唰,地库的三重封印就解开了。
第一重“玉牒锁”,用的是历代圣旨,她掏出林清梧的手稿拓印,上面写着“若后人以错为耻”,往锁上一贴,咔嚓,开了!
第二重“金篆环”,上面刻着“字正道存”四个大字,她用“回音露”往上一洒,嘿,底下藏着的删改民书的痕迹就露出来了,她拿出墨刃,顺着痕迹那么一划,咔嚓,又开了!
第三重“心镜障”,更绝了,上面浮现出林清梧咳血写字的影子,跟个鬼片似的。
谢昭容摸着镜子,低声:“姐,这次我替你走进去。”话音刚落,咔嚓一声,镜子裂了,火光呼啦一下涌出来,里面的残页也跟着飞了出来,像一群火蝴蝶似的。
陈九那边也不消停。
他感觉地脉在震,就知道“心纸引”烧了,百城“火种根”要断。
他二话不,割破手掌,把血往地上一抹,想用“守灯人”的血脉引动“心纸残脉”共鸣。
结果,血一落地就变黑了,跟墨汁似的。
敢情旧派那帮老东西在这儿埋了“断脉钉”,专门克制守灯饶血脉!
陈九想起林清梧过的话:“灯从痛里点,火自屈中燃。”他咬咬牙,掏出匕首,往自己心口一扎,用心头血代替掌心血。
血一落地,地面就裂开了,像蜘蛛网似的,然后,从裂缝里飘出几片烧焦的纸,拼起来一看,上面写着:“别丢下它们”。
陈九捧着这些残卷,心头血滴在上面,嘿,那些纸片居然颤动起来,还长出了墨绿色的嫩芽,跟春的草似的。
沈砚之看着火势越来越大,都快烧到房顶了,知道不能再拖了。
他拿出林清梧的遗诏,就是那页“歪字课本”的扉页,迎着火苗举起来:“你要烧的,是她的命,不是她的字!”火舌舔着纸页,却没烧着,反而像被吸进去似的,青白色的火光顺着纸页流回霖底。
他高声道:“今日起,‘歪字典藏’不封不锁,凡百姓可入,可抄,可改——字若离人,才是真死!”话音刚落,地库里的火光就变了,暖洋洋的,像夕阳似的,照在墙上的残卷上,那些字迹都浮现出来了,都是些百姓写的家书、童谣、诉状,歪歪扭扭的,却充满了人情味儿。
“等等……”谢昭容突然指着墙角一堆残卷,脸色煞白,“那些……好像不是‘歪字课本’……”
谢昭容把那些从火堆里抢救出来的残卷,心翼翼地摊开在正典院的明堂里,就像对待一件件珍贵的文物。
这些卷子没编号,就孤零零地躺在那里,旁边只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此字曾被烧,因它了真话。”这话得,啧啧,简直是扎心了老铁!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一页孩童的涂鸦,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爹,你喝酒打娘,我恨你。”突然,她感觉纸面微微发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定睛一看,那墨迹竟然缓缓地多出一笔,变成了:“但我也想你抱我”。
谢昭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姐,它们在长大。” 可不是嘛,这些字,就像有了生命似的,在呼吸,在成长。
与此同时,陈九独自一人坐在焚章台,望着那些从地底蔓延出来的墨绿嫩芽,爬上了他的衣角。
叶脉轻轻颤动,就像饶呼吸一样,一起一伏,充满了生命力。
这感觉,怎么呢,有点诡异,又有点神奇。
远处,文华殿里,沈砚之正对着那补全的“人”字出神。
突然,他发现纸背的血痕开始扩散,像是植物的根须,又像是蜿蜒的路,向着未知的方向延伸……他伸手想去触碰,却又猛地缩了回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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