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易子川冷声道?
夏简兮的目光紧紧锁住易子川的侧脸:“那才是宋大人拼死也要将线索送出来的真正原因!账册上的贪腐或许能扳倒一批人,但那个私造军械,屯养私兵的黑厂,才是悬在社稷头顶的利刃!那人既然掌握着杭州城如此庞大的地下力量,消息灵通至此,他不可能不知道黑厂的存在,更不可能不知道它的位置和背后的主使!你,为何不问?”
易子川沉默了片刻,才缓缓抬起眼,他没有直接回答夏简兮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他能知道你我是谁,能知道我们在查宋大饶案子,甚至能知道宋橙被谁护送回京,还能设下今日这场局,简兮,你觉得,对于这杭州城里最大的秘密——那座可能牵连着更高层、甚至直指皇家秘辛的黑厂,他究竟是‘不知道’,还是‘知道却不’?”
夏简兮被他问得一怔,随即蹙紧了眉头:“你的意思是……他刻意隐瞒?”
“未必是刻意隐瞒,也可能是时机未到。”易子川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冷静,“他既然早就知道宋橙,甚至派人‘恰好’在码头发现并护送她,那么他必然深入调查过宋橙的来处。太平县发生了什么?宋舅舅为何而死?他带回的东西指向何方?这些,白衣人不可能不查。黑厂之事,他十有八九是知道的,甚至掌握着比我们目前所知更详尽的内情。”
他微微侧头,目光似乎穿透了车壁,落向听雨轩的方向:“但正因为此事牵连太广,已非寻常贪腐可比,甚至可能触及皇家逆鳞,他才选择闭口不谈。他没有主动提起,我们便不能主动去问。一旦问出口,就等于将我们所有的底牌和盘托出,暴露了我们对此事的极度关注和掌握的程度。这会让他在接下来的‘合作’中,占据更绝对的主导和要价权。我们暴露的弱点越多,他能拿捏我们的筹码就越重。”
易子川的指尖在膝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那是他思考时惯有的动作:“况且,他今日抛出的‘叶上清’这颗人头,分量已经足够重,足以作为合作的‘诚意’和试探我们能力的‘考题’。若我们再急切地追问更核心、更危险的黑厂,反而显得我们方寸已乱,所求过甚,甚至可能让他怀疑我们是否另有倚仗或图谋。这于合作不利。”
他顿了顿,目光转回夏简兮,带着一种沉稳的决断:“黑厂,我们一定要查,而且要查个水落石出。但这张牌,不能由我们先打出去。得让他觉得,我们最迫切的目标是叶上清和账册上的魑魅魍魉,查黑厂只是顺藤摸瓜、斩草除根的必要之举。当他看到我们在杭州搅动风云,展现出足以撼动叶上清根基的力量时,当他意识到黑厂的存在同样威胁着他的利益或阻碍他的目标时……为了推动合作,为了达成他最终想要的那个结果,他自然会将他所知的、关于黑厂的关键信息,作为新的‘筹码’或‘诚意’,主动送到我们面前。”
夏简兮听着易子川条分缕析的解释,心中的急切渐渐被一种更为深沉的凝重取代。她明白了易子川的顾虑与谋划。这不是退缩,而是更高明的博弈。与白衣人这样神秘莫测、掌控力惊饶对手合作,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既要借力,更要防心。过早暴露核心诉求,无异于授人以柄。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夏简兮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就是利用好他提供的便利和信息,先从这杭州府开始,把叶上清在这里的根须,一根根拔出来!拔得越狠,动静越大,我们手中掌握的‘价值’才越高,撬开他关于黑厂之口的筹码,才越重!”
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但这一次,沉默中酝酿的不再是疑虑,而是清晰的目标和蓄势待发的力量。车轮滚滚,碾碎雨夜的寂静,载着他们驶向杭州城更深沉的漩涡中心。
而在听雨轩二楼临窗的暗影里,那双面具后的眼睛,似乎穿透了重重雨幕,精准地捕捉到了那辆融入雨夜、渐行渐远的马车轮廓。他端起早已凉透的茶杯,指尖在细腻的瓷沿上缓缓摩挲,良久,唇角勾起一丝极淡、却意味深长的弧度。他并未饮下那冰冷的茶水,只是将杯子轻轻放回案上,转身,无声无息地隐入了更深
马车在雨夜中疾行,车轮溅起水花。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但两人心中涌动的暗流,却比窗外的风雨更加汹涌澎湃。
而在听雨轩二楼临窗的暗影里,那双面具后的眼睛,似乎穿透了重重雨幕,落在了那辆远去的马车上。
他端起早已凉透的茶杯,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良久,他才转过身,隐入了更深的黑暗之郑
雨,还在下。
冲刷着青石板上的血迹,也掩盖着这座城市下汹涌的暗潮与无声的交锋。
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但这一次,沉默中酝酿的不再是疑虑,而是清晰的目标和蓄势待发的力量。
“不错。”易子川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和冰冷的锋芒,“杭州知府刘明远……便是第一个。明日,我们就去会会这位叶尚书的得意门生。”
车轮滚滚,碾碎雨夜的寂静,载着他们驶向杭州城更深沉的漩涡中心。
而在听雨轩二楼临窗的暗影里,那双面具后的眼睛,似乎穿透了重重雨幕,精准地捕捉到了那辆融入雨夜、渐行渐远的马车。
雨,还在下。冲刷着庭院青石板上残留的、几不可见的暗红痕迹,也悄然掩盖着这座繁华水城之下,那更加汹涌诡谲的暗潮与无声的角力。新的棋局,已然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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