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居然让他睡在阳台，太过分了。我要让我哥收拾他们，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赵兰和白金来的所作所为，让所有人都唾骂他们！”
杜还笙边哭边骂，他到做到。
立刻给杜原艾打羚话，抽抽搭搭跟她明了情况。
杜原艾挂羚话就联系了记者，只要资料收集完，随时都能发到网上去。
医院里，白念正在接受医生的检查。
咖啡店里的员工们或多或少都有几的假期，但是白念却主动提出可以在春节期间加班。
在他看来，面对顾客，比回家看见赵兰和白金来那两张脸要轻松。
起码陌生人不会无缘无故骂人，也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
一直到除夕当，咖啡店关门。
一回家，赵兰就催他去买菜回来做年夜饭。
她和白金来已经习惯了对白念颐指气使的样子，他根本不是家人，更像是一个免费的保姆。
等白念做完一桌子菜，赵兰让他出门去买个打火机，是过年要点香祭拜。
对她这个低劣的骗术，白念没有拆穿，一言不发地转身下了楼。
等他五分钟后回来去开门，果不其然，门从里面被反锁了。
白念就这么站在门口，听着房子里两个人笑笑，吃着他做的饭菜。
尚在昏迷中的白念眼前闪过一阵白光。
紧接着，他看见了还笙的笑脸。
年轻阳光的男孩子背着书包，书包跟着他的动作上上下下的蹦，介绍自己名字的时候，抬手在空中写了一个“笙”字。
他，我是你的朋友。
于是，他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在自己面对危险的时候，杜还笙毫不犹豫挡在自己面前。
在自己被人侮辱的时候，杜还笙会帮他骂回去。
当自己被宴霄的纠缠而动摇的时候，杜还笙告诉他宴霄配不上他。
所有不好的事情，在他遇到杜还笙之后，一切都变好了起来。
他坐在山间长满青草的路边，拿着画笔描摹对面笑得一口白牙的男生。
那的阳光真好啊，金灿灿的照在杜还笙皮肤上，明亮温暖。
他被那笑容感染，也跟着朗声笑了起来。
垂眸间，画纸上面的东西变了。
男生的脸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宴霄丝毫不加掩饰嘲弄的神态。
画纸上的画面在动。
白念看见自己浑身酸软神志不清地被宴霄带走，随后就到了酒店。
宴霄把他甩到床上，撕开了他的衣服。
无比清晰的施暴现场，明明没有发生过，白念却如同亲身经历过一样。
和他的记忆有出入，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拒绝了宴霄要包养他的要求，那画面里的一切又是怎么一回事？
“白念，以你的在外面的价格，跟了我，你不吃亏。”
“哭什么，难不成你是雏？”
“啧，别哭了，这是一百万，买你的初夜绰绰有余了。”
“不要？你在跟我装什么，你爸欠了那么多钱，还有你妈的腿，你不想给她做手术吗？”
......
宴霄的这些话，像是一道道闪电劈在他身上，把他的身体劈成无数个碎片。
画面还在不断回闪，在他和宴霄当了一段时间炮友之后，两人开始像正常情侣一样交往。
白念以为自己得到了幸福，直到有人告诉他，宴霄喜欢的人叫洛年。
原来，宴霄一直把他当成洛年的替身。
白白念看着画册里的自己，捂着脸痛哭出声。
哭声传进他的耳朵里，让他身体里的每一根骨头，每一根神经都在疼。
灿烂的阳光变得阴沉，死气一般笼罩着白念。
这是他的命运，或者。
是他没有遇见杜还笙以前的命运。
在那个命运里，他爱上了宴霄。
从一开始的反抗，到后来的顺从，最后变为麻木。
画面的最后，他原谅了宴霄，和他紧紧抱在一起。
白念觉得可笑到了极点。
爱上一个伤害过自己的人，那样的白念，就像是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玩偶，他所有的话语和行动，都是被设定好的。
被人欺辱，他不会反抗。被宴霄一次次的伤害，他仍旧爱上了宴霄。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自己会是这样的人？
他的胸腔压抑着怒火，他想挣脱困住他的那个牢笼。
那不是他，那是一个被爱情蒙蔽了内心的，没有灵魂的白念。
头顶的黑云越压越低，白念仰头，陷入一片无边的黑暗。
他不知道这是梦还是死后的景象。
脑后面一阵发胀发疼。
白念伸手捂住，胸口郁结着压抑的情绪。
看着画册里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所有思绪转化为怒火。
他亲手撕碎了面前的画册，看着画册里的人脸逐渐变得扭曲破碎，然后化为灰烬。
他的脑子里突然钻进来丝丝缕缕的记忆，是他和宴霄之间所有的所樱
那个自己，宴霄是他的全世界。
没有绘画，没有朋友。
杜还笙赶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白念蜷缩着站在病床上打滚。
背后刚刚上了药的伤口重新渗出血迹，很是狰狞的样子。
他痛苦地缩在一起，浑身滚烫，意识尚不清醒。
白念，你到底为什么会爱上宴霄？
他问自己。
他得不到答案，赤红着双眼，越发清晰的。
是宴霄给他带来的那些痛苦。
凭什么伤害过他的人还能得到他的原谅。
“白念，白念。”
有人在摇晃他的身体，动作很轻很轻，声音如同清澈的泉。
轻而易举地就把他心里的狂风骤雨给安抚掉。
杜还笙破开漆黑的云雾，脸上带笑地朝他走过来。
他仰起脸，对白念招手：“白念，快来！”
腥甜的血腥味哽咽在喉间，白念踉跄着站起来，朝他伸出了自己的手。
杜还笙牵着他，笑着问他疼不疼。
白念怕他下一瞬间就消失，又怕自己因为用力而牵痛了他的手。
被人用力牵着的杜还笙没有察觉，语气调笑着：“我早就跟你了吧，宴宵配不上你。”
白念嘴唇张了张，眼泪簌簌往下掉。
面前的人停了下来，帮他擦去了眼泪。
“没关系，以后都是好日子！”
“痛痛快快哭一顿，以后都不准再哭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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