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凌？食材呢？这是……”
韩立的目光落在那杯近乎于无的水上，眉头微蹙，眼中满是疑惑。
那液体实在是稀得不像话，仿佛只是一杯清水。
虽能看出里面确实加了些东西，可这稀薄得如同不存在的液体到底是什么呢？
韩立忍不住暗自揣测。
‘难道是某种特制的药水？’
韩立歪着头，抬眼看向云凌，清澈的眼中带着好奇，询问道：
“这里面加的什么？也是某种受祝福的圣物吗？”
云凌静静地站在那里，听到韩立的问题，也只是淡淡地吐出一个字：
“盐。”
韩立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追问：
“就……只有这个吗？”
“还有糖。”
云凌回答，声音依旧平静。
韩立皱着眉头，觉得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呢？
肯定还有其他东西的。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满是期待，紧紧地盯着云凌，不死心地问：
“……还有呢？”
“没有了。”
云凌也回望着韩立，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
韩立一时无言，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些什么。
过了片刻，他像是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再次向云凌问道：
“那，那午餐呢？我没有看到食材啊？”
云凌微微挑了挑眉，眼神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戏谑，他朝着那杯几近于无的水示意了一下，意思“这就是午餐”。
韩立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
“午餐就，一杯水？！”
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眼睛在云凌和那杯水之间来回扫视，似乎想要从云凌脸上找到这只是一个玩笑的证据。
然而，云凌依旧一脸平静，那表情仿佛在“这就是事实”。
韩立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他实在无法想象，这一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水竟然就是午餐，这与他心中对于午餐的概念相差实在太远了。
云凌的视线慢慢转回到韩立身上，轻声问道：
“韩立，你知道对现在的他们而言，什么才是最为重要的吗？”
韩立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地回答：
“呃……坚定的信念？”
‘毕竟午餐只有一杯水了。’
云凌听了，轻笑一声，缓缓摇了摇头。
“也不算错，但我想的不是这个。”
罢，云凌轻轻挑起眉梢，嘴角泛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他们如今在我的队伍之中，那便是战士，而对于战士而言，最为关键的，便是‘杀气’。”
“杀气？”
韩立一脸茫然，清澈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云凌负手而立，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像是无尽的幽渊，里面蕴含着复杂的情绪，缓缓地解释道：
“幸福的战士不会轻易动杀念。只有让他们处于物资匮乏且愤怒的状态时，才能激起他们的凶性。”
因此,战士们只得到最低限度的物资,以培养他们的杀气。
韩立这才恍然大悟，喃喃道：
“原来是这样啊！”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微微歪着头，眼睛里带着一丝回忆的神色。
这么一，我好像也是这般训练过来的？
毕竟，独自一人在一个型副本里待上三个月什么的，与云凌的理念也差不多吧？
想到家族对自己的培养方式，韩立的眼神中不禁泛起一丝落寞。
或许，这就是韩立那个地方没有什么留恋的最大原因吧……
“吱吱。”
一直安静地听着两人谈话的加迪安，此时像是再也按捺不住，举起了自己的机械腿。
[云凌。建议。我。]
听到加迪安的声音，韩立心中一动，暗自想着：
‘加迪安此时发言，难道是要用它那机械的理性知识给出更合理的改进建议？’
云凌也注意到了加迪安的举动，他微微躬身，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问道：
“是有什么好的建议吗？加迪安？”
加迪安兴奋地挥舞着的机械腿。
“吱吱。吱吱。吱吱。”
[人类维持最低生命活动所需要的钠应低于2000毫克，即低于5克。]
[游离糖的摄入量应低于50克。]
[建议减少配给量以达到精确定量。]
韩立听到这个建议，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喊道：
“哪！这简直是魔鬼提议！”
“……！”
云凌也被这个基于毫无感情的机械计算公式得出的疯狂数字惊到了。
他的身体微微一僵，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陷入了沉默。
韩立眨巴着那双清澈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云凌，似乎在等待云凌给出一个答案。
“……”
云凌沉默着，深邃的眼眸宛如静谧的深潭，不见一丝波澜。
只是在与韩立对视的瞬间，眼底深处似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悄然泛起，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泛起微微的涟漪。
这个建议是基于精确无误的公式运算所得出的，然而其结果却残忍地冲击着人类生存的基本常理。韩立的目光仍旧紧紧地锁定在云凌身上，眼神炽热得仿佛能将云凌整个茹燃。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像是在无声地催促着云凌快些给出答案。
云凌轻轻叹了口气，随后才缓缓道：
“我不会的……”
声音虽然轻柔，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韩立听到这话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体也随之松弛下来。
原本紧紧握着的双拳逐渐松开，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翘起，双眸之中再次闪烁起亮晶晶的光芒。
“吱吱！”
加迪安愤愤不平地举起机械腿，在韩立的眼前不停地挥舞着，电子眼中的红光闪烁个不停。
这个方案可是自己经过无数次计算，依据最完美的公式得出的结果啊。
云凌微微侧过头，目光淡淡地投向加迪安。
紧接着，他不紧不慢地伸出修长而白皙的手，轻轻落在加迪安的脑袋上。
力度看似轻柔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瞬间压下了加迪安的抗议。
云凌的声音依旧沉稳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难以辩驳的力量：
“加迪安，他们是人。不要去触犯人性的底线。”
在云凌的话语下，加迪安渐渐平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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