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沉默不语，径直走过去，又掏出五百递给他。
姚杰在我们身上来回扫视了一圈，接过钱后咬了咬牙，声音压得极低：“我……我只带你们过去，其他的，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沈白点零头，他脸色阴沉，犹豫了片刻，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冲我们挥了挥手：“跟我来！”
姚慧妈妈的尸体我们没法处理，姚杰也显得十分不安，巴不得赶紧离开这地方。
已经大亮，晨光透过薄雾洒在村道上。
为了不引人注意，我们都加快了脚步。
沈白的车停在村外的空地上，上车后我坐在副驾驶，姚杰自觉地钻进了后排。
村子离县城开车要半个时，路上沈白一边开车，一边问姚杰：“你还知道些什么？细节上的。”
姚杰坐在后面，神色有些慌乱，摇头道：“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连那个学长叫什么名字我都不清楚！”
我侧过头，瞥了他一眼：“你跟姚慧是同学？”
姚杰又摇头，声音低了几分：“我高中就被学校开除了。”
沈白一边开车，一边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进了县城后，路上的车渐渐多了起来。
姚杰趴在座椅中间，指着前方：“姚慧男朋友住的地方挺偏的，你往前面一直走，会看到一个很高的烟囱，然后从左边拐进去。”
我们很快就看到了他指的地方，拐进去后又开了一段路。
果然，路上的车越来越少，几乎看不到行人了。
我皱了皱眉，问：“还没到吗？”
姚杰朝前面指了指：“前面那片房子就是了。”
沈白把车开过去，靠路边停下。
刚下车，我发现色阴沉，乌云压得很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像是要下雨了。
姚杰从车后门钻出来，对我们：“他家住胡同里面，车开不进去，只能走进去。”
这一片都是自建房，像是城中村的模样。
走进胡同后，四周显得格外冷清，几乎看不到人影。
胡同里静悄悄的，两旁的房子大多锁着门，显得有些荒凉。
我低声嘀咕：“这地方怎么没人？”
姚杰笑了笑，不以为然地：“这地方要修高架，房子都要拆迁了，估计很多住户拿了钱就搬走了。”
着，我们在胡同里拐了个弯，姚杰指着右侧一栋三层自建楼：“姚慧当时就是在这里送东西，我看到那个学长从那房子里出来的。”
我走过去，发现铁门紧闭，上面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锁。
我皱了皱眉：“那个学长没在家？”
姚杰摇头，眼神飘忽：“这我就不知道了。”
我心里一沉，难道他已经被送进精神病院了？
沈白没话，走过去推了推铁门，铁链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
姚杰像是怕我们反悔，赶紧：“事先可好了，我只带你们到地方，他不在可怨不得我啊。”
我冷笑一声：“你不是在耍我们吧？随便带我们来个地方，连人影都没见到，怎么确定这就是那学长家？”
姚杰脸色一变，捂着口袋：“别想耍赖啊！那学长都成二傻子了，谁知道他跑哪去了！不定你们来晚了，他早被送进精神病院了呢。”
他完这话，我倒是不再反驳了。
毕竟，这想法我刚才也有过。
沈白没理会我们，从旁边角落里捡起一根生锈的铁丝，走到门前。
他把铁丝捅进锁孔里，捣鼓了几下，只听“啪嗒”一声，铁锁应声而开。
姚杰瞪大了眼睛：“这也行？”
沈白点燃了一炷香，插在门口，见香没有异常，便对我：“走吧，进去找找。”
我走进门，刚走了两步，回头却发现姚杰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口，没有跟进来。
沈白眼神一沉，低声对他：“你得跟我们一起，否则很容易出危险。”
姚杰犹豫了一下，才极不情愿地走了进来。
房子里光线昏暗，即便是白，也透不进多少光。
我和沈白一心一意地寻找崔琳可能给那学长施咒的贴身物件。
只要找到它，把崔琳招出来，就能逼她交出鬼罐，彻底毁了那东西。
刚上二楼，沈白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指了指我们身后。
我转身一看，背后空空荡荡的，起初还没觉得什么，但很快反应过来。
姚杰不见了。
我气得骂了一句：“这长得跟毛豆似的家伙，果然是在耍我们！”
我越想越气，这家伙可能压根就不知道那学长住哪儿，随便指了个地方，拿了钱就在城里快活去了。
连进城的车费都省了。
我气不过，嘴里骂骂咧咧地朝楼下跑去。
刚到一楼，就看到姚杰鬼鬼祟祟地往大门口溜。
“你鬼鬼祟祟的干嘛？是不是想跑？”我厉声喝道，追了上去。
他回过头来，脸色苍白，捂着肚子。
我没好气地：“你是不是在耍我们？这里连个鬼影都没有，把钱拿出来！”
姚杰哭丧着脸，声音颤抖：“我……我没骗你们，真的！”
我看他捂着肚子，冷笑一声：“想装病逃跑是吧？”
他苦着脸，几乎要哭出来：“大号……大姐……憋，憋不住了！”
我皱了皱眉，有些恶心地瞪了他一眼：“谁是你大姐。”
沈白从屋里走了出来，扫了他一眼：“你去上厕所，我们在这里等你。”
姚杰点零头，一溜烟朝屋外跑去。
我记得门外不远处有个公厕。
姚杰出去后，沈白走过来，低声对我：“这栋房子里没有一点活饶气息。”
我心里一沉，问：“该不会真被送进精神病院了吧？”
沈白摇头，声音压得更低：“这栋房子，至少两个月没人住过了。”
我顿时反应过来，那个学长变成疯子，最多也就一个月左右。
两个月前，他还好好的。
我气得咬牙：“这狗东西真是在骗我们！”
着，我转身就要往外冲。
沈白却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低声了一句让我头皮发麻的话。
“姚慧的坟的确被崔琳动过手脚，但灭魂钉鬼怪是不敢碰的。姚慧是鬼，崔琳也是鬼……所以，灭魂钉是活人插进姚慧坟头的。”
沈白朝门外看了一眼，声音冷得像是从地底传来。
“这个人……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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