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勐腊山谷的晨雾尚未散去,朱由榔已率大军悄然逼近。罕达的旧部如幽灵般穿梭于密林,将缅军动向密报传入明军帐郑
\"莽达的中军已陷入内乱,但外围仍有四万精兵驻守。\"沐剑声展开羊皮地图,指尖划过红线标注的营地,\"若强攻,我军伤亡必重。\"
朱由榔凝视地图上的河谷地形,忽而冷笑:\"传令——今夜子时,火攻北营,水淹南营。\"
众将愕然。赖洪勐重伤未愈,却挣扎着起身:\"陛下,北营地势高燥,火攻易成;南营毗邻澜沧江,掘堤引水可断其退路。但......莽达若察觉粮道被截,恐提前溃逃。\"
\"溃逃?\"朱由榔掷下军令,\"便让他逃!传令沿途土司,凡见缅军溃兵,格杀勿论!\"他眼底泛起血色,\"朕要的不是一场胜仗,是要莽达的十万兵马,葬在这勐腊群山!\"
夜幕降临,明军悄无声息地埋设火油罐于北营周遭。罕达的部族则潜至南营江堤,以竹筒装火药,塞入堤坝裂隙。子时一到,北营火起如燎原,南堤轰然崩塌。澜沧江水咆哮而至,瞬间吞没半座营地。
缅军乱作一团。莽达披甲冲出帐外,却见火光中杀声四起——罕达的白幡军已撕破中军营帐。简牙变急谏:\"王上,速退至东谷高地!粮仓尚在,可据险而守!\"
莽达咬牙突围,却发现东谷粮道已被切断。朱由榔亲率骑兵截杀,箭雨如蝗,刀光劈裂夜空。赖洪勐强撑重伤之躯,挥刀斩断缅军旗杆,高呼:\"莽达无粮,三日必溃!降者不杀!\"
喊声震山谷,缅军士气如雪崩。部分将士抛甲跪地,白幡军趁机收编降卒,反戈攻杀旧主。
激战至明,莽达仅余三千残兵退守孤峰。朱由榔立于山脚,仰视敌阵冷笑:\"传话莽达——若献首级,朕许其旧部归乡;若顽抗到底,便让他与这勐腊山,一同化为焦土!\"
罕达闻令,忽自请出战。他携三枚毒箭,夜潜入峰。第二日晨,缅军营中传出哀嚎——莽达双目被毒箭射瞎,简牙变趁乱夺权,却遭白幡军伏击杀害。
残阳如血,莽达的首级被挑于矛尖。朱由榔策马踏过尸山,将首级掷于永昌城下:\"缅寇已灭,告慰我大明英魂!\"
城内军民欢呼如雷,却无人察觉暗处的阴影。清军细作混于人群中,将战报密匣藏于袖知—明军损耗、罕达叛变、粮道策略,皆被一字不漏传回盛京。
与此同时,沐剑声在密室内展出一封新信:\"清廷已派使臣赴缅甸,欲与残部结盟......\"
朱由榔面色沉如水:\"传令——即日起,全军整修战备,北境增设烽火台。朕的刀,不仅要斩缅寇,更要防那北方的豺狼!\"
赖洪勐在帐中换药,忽闻帐外异动。他警觉拔刀,却见一蒙面人疾入,掷下一物——竟是罕达幼孙的玉佩。那韧语:\"罕达遗愿,赠将军为信。其孙辈十三口,尚存幼子于勐腊民家,望将军护其周全。\"
赖洪勐掌心攥紧玉佩,寒意彻骨。复仇的火焰未熄,新的暗潮已悄然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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