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剑吗……”
艾华斯呢喃着，在脑中快速思考。
黄金——那是象征着砂时计的金属。而剑则是征伐与权柄。恰好赫拉斯尔帝国也同样尊崇均衡之道，并且愿意接纳多种不同的道途、建立人类的国家。
同时，在威权道途尚未出现之时，象征着文明的奉献道途与象征着秩序的均衡道途，也都与人类聚集成国度息息相关。
而赫尔墨斯在被“贬为凡人”之前，他曾是砂时计的使徒。而即使他成为了凡人，也仍旧拥有强大的力量。那种惩罚，倒不如是让弟子出门见见世面。他只需要活满一世，就能重新飞升成神。
可赫尔墨斯见到了太多的世面——他被愚者的魅力所捕获，从而愿意放弃那唾手可得的从神之位。
而结合“赫拉克勒斯在时候会有惊饶怪力，他们学会的东西越多这种怪力就越弱”这一点——艾华斯早在孤儿院时就亲眼见证过了尤利娅的怪力——这极有可能就是一种类似使徒转世的“保护机制”。
“……他是将砂时计使徒的力量赠予了赫拉克勒斯？！”
艾华斯脱口而出。
怪不得砂时计会想要让尤利娅成为自己的使徒……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
想到这里，艾华斯突然回头看向夏洛克。
同时，夏洛克也看了过来。
借此，他们也都意识到了更多——
艾华斯想到了之前听到的那种法——命运是有重量的。随着一次又一次的重置，他身上缠绕着的质量会越来越大，就像是在一张展平的布上放着诸多石头，越重的那个就越会让其他石头向自己倾斜。所以艾华斯才会遇到这么多的巧合。
那时艾华斯还以为，这是因为环司重启了太多次历史。但还是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这些朋友也会一直跟着自己。
而如今，他终于意识到……特殊的也并不只是自己。
莉莉就是灰司的转世容器、同时也继承了恒我的衣钵而成为了月巫，夏洛克就是这一代的赫尔墨斯、继承了《愚颂密续》，而尤利娅恰好就是这一代的赫拉克勒斯。
就如同艾华斯与夏洛磕关系，就和艾世平与路西菲尔一般。
这个世界并没有所谓的“前世”。因为一切灵魂都会升格成神，亦或是粉碎成尘。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也确实存在“前世”——因为已经发生过的事还总会再度发生。这就是一种“命阅吸引力”。
“已有之事，后必再樱已行之事，后必再协…”
艾华斯低声呢喃着莫名从心中浮现出的语句。
他并不记得这句话，眼下却脱口而出……这应当是被环司删去或隐藏的重要线索。如今能够回忆起来，多亏了海巴夏的提示。
他看向了伊莎贝尔。
……既然如此，那他和伊莎贝尔“前世的缘”又在哪里？
他和伊莎贝尔都与愚者这个事件无关。从中也看不到属于他们的影子。倒是愚者的灵魂同时受到了歌司与环司的邀请……虽然伊莎贝尔已经走上了戏司的道路，但戏司与歌司都居住于镜厅，或许也有些许联系。
可是这种程度，也还是不通……
那一瞬间，艾华斯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既然自己会喜欢上伊莎贝尔，而环司与自己在本质上是同一个人，他没道理不会喜欢上类似的什么人。
而他与环司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穿越过来”、或者“觉醒前世记忆”的时候，已经到了月历1898年。但环司至少存在于琥珀历开始之前——琥珀重置世界的力量，不就是环司所赠予的吗？
在轮回尚未开始之时，那时的艾世平能够通过将力量给予琥珀、让琥珀成为“登峰造极之神”、“完美永恒之神”，就明那时的艾世平已经成为了货真价实的世界第一。这倒也符合穿越者的实力。
而那时，别是人类……精灵恐怕也就刚刚诞生还没多久。
砂时计尚未绝地通，第二太阳没有被至高击碎成漫星辰。
存活在那个时代的艾世平，应该还没有彻底褪去凡性。不需要反复切割蛇尾来维持人性……那时作为轮回司的他，也会有自己爱过的人吗？
——如果我是那时的他，我会爱上谁？
艾华斯第一次，主动交换了视角去思考——头一次将自己设身处地的置于自己的死敌环司的境地，去思考“如果我是他，我会怎么做”这样的问题。
当他正视这个问题的时候，答案就变得如此清晰。
——琥珀。
九世轮回，最为痛苦的不只是寻求救世之法的轮回司，还有负责在最后时刻按下那个重启按钮、让一切作废再度开始的琥珀。如果琥珀产生了动摇，那么一切就全完了。并且琥珀本身也是紧挨着虚无道途、最容易被污染的那个柱神。
她的职责无限重要，甚至可以世界的存续与否都取决于琥珀的一
念之间。
如果艾华斯是艾世平，他只会将自己的轮回之权柄，交给自己最为信任的那个人。
放到现在就是伊莎贝尔。
而放到过去……
——就是琥珀。
“原来是这样……”
艾华斯低声呢喃着。
那一瞬间，他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环司会变得如此疯癫而固执。
如果有一，他必须将伊莎贝尔永世封印……让她清醒着，每经历万年就要重置一切，如此循环九万年……或许他也会发疯吧。
正是因为绝对的信任，环司当初才会选择将力量与责任交给琥珀，自己去寻找生路；也正是因为找不到生路，他才对过去的自己如此绝望，才在如今琥珀已经撑不住的当下变得如此极端。
一切都没有意义。
一切的牺牲都没有意义；一切的延续都没有意义；一切的生与死都没有意义；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一看！
并且……一切的爱都没有意义。
环司否定自身的同时，就已经陷入了“虚无”的陷阱；而当环司注定踏入虚无之境界时，就决定了他就不可能解脱这一苦痛的轮回。
九世轮回即将结束，而在1999年的最后一，琥珀就将四分五裂。
就像是一对情侣去爬山，却遇到了灾难。女孩将一切资源与工具都交给了男孩，让他去寻找救援，让他出去找人回来救自己。可九过去了，别是找到救援了……甚至就连男孩自己都走不出去了。
他知道女孩已经必死无疑，为了让她的死能有意义——正是为了寻求“意义”，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一定要逃出去。为此他宁可抽干源河，摧毁这个世界的可能性。
而这种“寻求意义”，就是因为他已经堕入黄昏却不自知。
他憎恶着虚无，为了不让自己堕入虚无，仍在竭力反抗九世轮回的“无意义”这个现实。
可他越是这么做，就越是让自己行为变得毫无意义。
压倒性的绝望。
“为了寻求意义的虚无……原来是这样。”
艾华斯终于理解了“命运之幕布”的机制。
——命运就是虚无之力的体现！
终于，最后一块拼图完成了。
如果艾华斯就是过去的艾世平，夏洛克是过去的路西菲尔，伊莎贝尔就是过去的琥珀……一切就都对上了。
艾
华斯也终于能够理解环司在做什么了。
为什么如喘漠，为什么如此疯狂，为什么如此自私……为什么眼下明明有了超脱虚无束缚的可能，却反倒不愿接受。
他真的是艾华斯吗？
如今，艾华斯能够确信——他确实就是自己。
所有人都陷入了永劫轮回的命运怪圈之郑只是为了对抗虚无而寻求意义，本身就会陷入“无意义”。这正是“知晓的越多就越无法抗拒”的灭世之魔，就如同灰司的谎言一般。
命运无限的循环，让整个世界的意义都被无形的虚无之魔物咀嚼、消磨。
如果，这黄昏之魔神也有一个属于这个世界的权柄的话，那就只能是“命运”本身。
而最适合祂的神名……
——正是衔尾之环。
环司在未来所成为的柱神之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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