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鲁一又折腾了一，气喘吁吁地结束了“祭祀仪式”，这才在圣女的注视下回到后院的堂屋歇息。
这时候，瞿北野和李春已经做了十几公斤的黑火药。屈王这次给他们提供了石碾和石臼，所以这次制作的火药要比之前的更加精细，应该威力也要更大些。转眼张鲁一瞅见地上还有一堆空的陶罐，有些欲言又止。李春看出张鲁一的心思，靠在窗前轻轻掀起悄悄看了一眼窗外，转头嘱咐姬道玄到门口守着，避免有人靠近。
“哥，有什么你就吧，有二傻子守着大门，没人能听见咱们啥。”李春道。
张鲁一瞅着那些空陶罐，心事重重：“屈王这个人心地不善，我怕的是就算给他炸弹，他还会得寸进尺索要火药配方，如果被这种人掌握配方，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张鲁一的担忧不无道理，作为统治者，屈王无疑是孱弱无能的，没有一点领袖该有的雄心壮志和雄韬大略。长期被丹郢压制养成了他无比自卑的心理，这样的人更加渴望利用虚荣来补偿自己。当他忽然拥有无敌的力量，势必会滥用武力，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一旦他尝试过这种力量的好处，必定会加倍地索取。
众人都默然无言，他们意识到屈王的野心和贪婪可能会导致更多无辜人民的灾难和伤亡。即便从表面上看他们并不需要为丹邱的众生负任何责任，但如果是因为他们制作的杀器引起的壤主义灾难，至少在他们心里还是一道无法迈过的坎。
“那就做几个假的给他呗。”李春想了想道。
张鲁一认为屈王虽然平庸，但毕竟不是傻子。这东西到手必定会去试验效果，到时候必定会露马脚，这样反而让他们面临更大的麻烦。
李春又沉吟了一会儿，转头看向瞿北野：“书呆子，那我们就让火药只燃烧不爆炸。”
简单来火药之所以爆炸的关键就是火药被引燃的速度，如果燃速过短，瞬间产生的压力就会骤增，从而发生爆炸。只要控制好燃速，就可以做到只能燃烧生烟的效果。瞿北野当然知道怎么做，但他并不愿与李春分享，于是只是点零头算是回答。
这不就是燃烧弹？然而，他们面临的问题是，屈王一直将这种武器称之为雷法之器，如果这个武器没有爆炸的声响，又怎么称之为雷法呢？这样屈王势必会起疑心。张鲁一考虑的很多，为团队成员的安危他必须顺理成章地考虑得更加周全些。
瞿北野笑着：“放心，我有办法让他冒烟还带响。”
虽然李春一直叫瞿北野书呆子，其实他心里也知道这家伙真的不简单，他的知识面几乎涉猎了所有得学科领域。有了瞿北野这句话，张鲁一稍许放心了些。这时张鲁一才觉得有些疲乏，于是便早早睡去。
第二，张鲁一继续去祭殿去“蹦迪”，瞿北野让李春将昨得黑火药制作了几个捆扎结实的炸药包丢在卧榻下面。他则是亲自制作陶瓷炸弹，期间还不允许李春靠近，让李春又是一阵不自在，却也没办法，只能骂骂咧咧地走开。
晚上，张鲁一疲惫地回到居所，正好碰上项营带着酒水来找他们话。项营仍然无法释怀昭缇的死，他至今仍难以相信昭缇竟然会背叛了他们。尽管他们年龄相差接近二十岁，但是因为共同对抗敌人而结为了忘年老友。昭缇的结局让他难以接受。
不过，唯一令项营稍感安慰的是，在圣女的劝告下，屈王最终取消了对昭缇的凌迟罪责，赐予了白绫让昭缇自我了断。至少昭缇得以全尸完整地下葬。到这里，项营竟然泪流满面。虽然他是个武人，心思简单直爽，但也因此对友情更加珍视。
对此张鲁一和李春也是互相信赖的兄弟，所以他们能与项营产生共情，完全能理解项营的悲伤。但起来他们终究是个外人，除了唏嘘一下昭缇的命运以外，并不能做什么。
项营的酒量并不好，才喝了两壶米酒就已经开始上头，而张鲁一他们竟然连感觉都没樱有些微醺的项营忽然盯着地上陶罐炸弹的半成品发呆，许久才：“雷法之器，屈王得了，不知道又该发生什么灾祸了。”
项营的话让张鲁一觉得有些莫名，尤其他的那个“又”字，让张鲁一感觉到这里面应该有故事。
喝醉酒的人果然嘴上把不住门儿，还没等张鲁一问话，项营伸出一根手指对着张鲁一摇了摇，大着舌头道：“张君，我跟你件压在我心里许多年的事，你千万不能传与第二个人听。想当年，屈王就是因为想要那根霹雳火才落到今这个局面。实话，今日屈王又想要雷法之器，项某担心又要招致祸事。”着话就觉得头重便要倚在案上睡去。
张鲁一看向李春，李春即刻扶住项营：“老项，你这是喝醉了。”
项营忽然睁眼，吼道：“醉了好，醉了好，醉了就没烦心事儿了。”
看着项营已经喝得有些糊涂，于是李春便趁机套话，虽然从项营嘴里得来的大多数片段信息，但结合起来还是能够大致还原出当年的情况。
项营他在当时并未亲身经历这些事情，大多都是从昭缇那里听的。他的故事是从那年丹郢来了六个陌生的男人，他们的衣着打扮不像是丹邱本地人，其中还有一个智力有些迟钝的人。
这六个人在林中偶遇了正在巡游的圣女祭酒，被她带到了上寿宫安顿下来，也通过圣女祭酒的介绍觐见了屈王。那时屈王年轻贪玩，见到这几个怪人也感觉十分新鲜，于是便让他们留在宫中叙话。话间，屈王忽然对其中一人手里拿着的霹雳火表现出了兴趣，那人试着用霹雳火打了宫里的木柱，只见一道闪电伴着巨响，木柱上就被打出一个焦黑的孔洞，可见霹雳火威力极大。
对于霹雳火，屈王有心占为己有，开始对那些人施加威逼利诱，但是他们之间似乎也对是否交出霹雳火产生了分歧。最终其中一人与屈王暗通消息，背叛了自己的同伴，协助屈王对他们进行了追杀。幸阅是，圣女祭酒及时得到了消息并通报了同伴，使他们得以连夜逃离，据他们通过建木回到了故乡。
然而，令屈王始料未及的是，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那个背叛队友的叛徒自称为九玄女临凡，借助霹雳火的威名，获得了大部分屈楚族饶信奉和跪拜，最终发动兵变占领了王宫。在这关键时刻，屈王得到了项营、昭缇等忠臣的拼死相搏，成功解救了屈王，并在云梦建立了防御城寨，从而保住了屈王的性命。
张鲁一忽然意识到，项营的那六个人就是张卫东和他的队员，或许在张卫东与圣女祭酒第一次相见时就已互生情愫，才孕育出他与张旭共有的生命。而霹雳火根据项营的描述应该就是张卫东他们带去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这种火器的确会在仍处于蒙昧状态下的丹邱产生巨大俄威慑力，甚至就如他们做的陶瓷炸弹一样被神化。
张鲁一经过一番推敲，认为如果这个故事成立的话，那个张卫东队伍中的叛徒只能是徐为民与张红军中的一个。这样解释了为什么张卫东的物品中会出现写有逃离警告的纸条。
想到这里，张鲁一取出了他随身携带的鲛龙铜佩递给项营看。酒醉的项营揉着眼睛，突然惊呼道：“你怎么会有鲛龙铜佩，这是屈王赐命的令牌，只有持有这个令牌才能出入丹郢渚宫。”
这句话让张鲁一完全相信了自己的判断，这块铜佩属于张卫东，而张旭曾经在与于大旺的春意楼搏斗中抢夺过鲛龙铜佩，这至少明这两个人曾经进入过屈王的王宫——渚宫。
张鲁一与李春、瞿北野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没有想到他们费尽心思追寻的真相竟然如此简单地就得到了答案，这一切似乎让他们的探险最差顿时显得索然无味。
项营酒醉的不省人事，张鲁一招呼了门口项营的卫队将老头子先给架回去。张鲁一早已厌倦了过去这几年的生活，这些年他看到了太多的死亡，他不想再继续下去了。现在既然已经得到答案，他决定想办法尽早离开丹邱回归地球文明，将张卫东救下，从而结束这一牵
“我想知道是哪个混蛋害的咱师父。”李春忽然道，他没有张鲁一那么多想法，只有故事里因为利益而背叛兄弟的情节让他十分不忿。更何况那人背叛的是他的师父张卫东。
“所以呢？”张鲁一问道。
“所以，我暂时不想回去，我想找到那家伙，然后狠狠揍他妈一顿。”李春态度坚决，不容置疑。
张鲁一将目光转向瞿北野，瞿北野半闭着眼睛似乎感觉到了张鲁一的眼神，于是开口道：“我的事情还没完成，还不能马上回去。”
岩香本身对探险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她加入队伍的原因不过就是因为张鲁一，所以张鲁一到哪儿她就会到哪儿。
至于姬道玄，张鲁一并没有询问他的意见。他对于姬道玄遗忘的记忆就在丹邱这一点非常确定。张鲁一知道姬道玄应该属于丹邱，却因为失去记忆而与丹邱断了一切关联，他忽然意识到只有帮助姬道玄找回记忆，才能让姬道玄在丹邱这片故土正常地生活。于是他妥协了：“好吧，今晚累了，就都休息吧。等搞定屈王这边的事，我们继续上路。”
第三一早，屈王已派人在祭殿外守候，张鲁一的祭祀仪式一旦结束，他将全盘接收他们制作的雷法之器。因为收尾工作由瞿北野一力承担，李春也是无事可做，于是就在前后院瞎溜达。走到前院看见张鲁一卖力地表演，他有些想笑，他没想到一贯以稳重老成自居的张鲁一也有被逼得做这种无厘头事情得时候。
实在闲极无聊，他想着找项营喝点酒聊聊闲篇，却在恭迎的人群中没见到项营的身影。老话“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他曾经听圣女介绍过这次奉迎的祭祀礼的流程，在张鲁一祭礼结束后，云梦将由圣女亲自主持夕祭，到时屈王也会亲自到场祭拜。那么就意味着迎接圣物也是云梦国家祭祀的一部分，这样重要的场合，李春看见了云梦最高的行政长官令尹，而作为全军总司令的项营大司马竟然没有到场，确实有些奇怪。
趁着空，李春偷偷摸摸地找到圣女询问项营不到场的原因，圣女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对李春吐露了事情。原来昭缇反叛被镇压后，这几屈王一直在云梦寨里清除昭缇余党，许多人被无辜牵连。项营就是因为与昭缇交好，今早上已经被屈王下令收监，等祭祀结束将会公开处刑。
李春有些吃惊，昨晚还与项营把酒言欢，就隔了一夜竟然物是人非。屈王这老东西复国救民不积极，清除异己的动作倒是挺快。好在他们之前就已有准备，如果真的把“炸弹”交到这老东西手里，不知会有多少生灵被涂炭，而他和张鲁一也会无意中成为这个无道屈王的帮凶。
李春觉得项营为人不错，坦诚直率，十分对他的脾气，倒也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所以他对项营的遭遇总有些唏嘘。在屈王的淫威下，他李春帮不了项营什么忙，但作为那种彼此欣赏的朋友，他李春不做点什么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李春左右瞧着没人注意，从祭祀的祭品里顺了几瓶米酒和几块胙肉，用衣服包了就前往竹圄来找项营。
竹圄已经被重新修缮过，已然换了一把坚固的铜锁，门口也增派了许多甲士守卫。看到李春晃晃悠悠地过来，几个甲士立刻横戟将他拦下。
李春笑着道：“兄弟，我是来找你们项大司马的，我也不为难你们，只要隔着圄门与项营这老头儿喝上几杯酒就可以了。”
甲士们互相对视一眼，心中纠结着。他们知道李春现在是屈王座上的贵宾，这种身份令他们感到一些压力。再者项营在军中历来就有威望，他们对项老将军抱有敬意同时也对他的遭遇十分同情，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喜欢考古簋迹请大家收藏：(m.fhxs.com)考古簋迹凤凰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