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楚真脸色发白，不可置信的看着陆山民，还有他身旁的海东青。
陆山民淡淡道：“你是不是认为我应该跑？”
楚真跌跌后退两步，“陆山民，你不能杀我。”
“为什么？”陆山民问道：“今死了这么多人，为什么你不能死？”
楚真汗流浃背，呼吸急促的道：“我不一样，我死了，你会有很大麻烦。”
陆山民摇了摇头，“不不不，在我看来，你跟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嗯...，准确的，我觉得你不如他们。”
“不！”楚真愤怒道：“不，他们只是蝼蚁！我家祖上为这个国家做出过巨大贡献。”
陆山民冷笑道：“可惜你家祖上生了个不肖子孙。”
楚真指着陆山民，手臂剧烈颤抖，“你也是蝼蚁，你永远不知道楚家的力量有多大，杀了我，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陆山民叹了口气，缓步走向楚真，“你们这些败类怎么连临死前的辞都一模一样，上一次王元开这样，这一次你也这样，我实在想不通，你们哪来的自信认为全地球的人都不敢动你们。明明是坨屎，你怎么就偏偏认为自己是闪闪发亮的金子？”
“你！”“王元开果然是你杀的！”
“不不不”，陆山民一边向前迈步，一边缓缓的道：“王元开不是我杀的，同样你也不是我杀的，你是在山里游玩的时候，装逼过头，被一群江湖混混给杀的。”
“陆山民！！”
“难道不是吗？难道是你勾结整个山西江湖势力半道杀人，结果杀人不成被反杀了？不不不，肯定不是这样，堂堂京楚家，怎么可能勾结黑恶势力截道杀人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楚家打死都不会承认。”
“你！你才是最心狠手辣！最阴险狡诈的人！”
陆山民停下脚步，含笑问道：“前面等着我的，是洛长平还是叶臣华？”
楚真怒极反笑：“哈哈哈，陆山民，你这种蝼蚁是拿不住那泼的富贵的，你只要敢继续往前走，一定会死得很惨！”
“激将法？”陆山民摇了摇头，“跟你这种愚蠢的人聊真费劲。”
陆山民轻蔑的看着楚真，“事到如今，你还没看出来吗？”
楚真心头愤怒到极点，这种眼神从来都是他看别人，从未有人敢这么看他。
“来吧，老子在下面等你！”
陆山民深深的叹了口气，“在我眼里，你们一直都是蝼蚁。”
楚真瞪大眼睛，“你什么？！”
陆山民随手捡起一根树棍，“我，在我的眼里，你们这些杂碎，从来都是蝼蚁。”
楚真气得哇哇大叫，癫狂的冲向陆山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陆山民手上树棍横空扫过，“啪”的一声，一颗俊美的大好人头应声炸裂。
“还不信，我捏死你跟捏死一只蚂蚁有何区别。”
陆山民手上一抖，气机瞬间乍显，树棍在空中炸为齑粉。
“我是不是很残忍？”
海东青翻了个白眼，“逼装够了，可以走了吧。”
陆山民本来舒畅的筋脉被一口气堵住，浑身觉得不那么舒服了。
海东青嘴角微微翘起一丝弧度，“不过确实很帅。”
陆山民长长呼出一口气，眉开眼笑。
艳阳照三川，大河绕青山。
陆山民完全可以放过楚真，趁着前方真正的杀招没有集结完成之前冲过大垭口，只要进入鹞子山范围，那里一草一木是那么的熟悉，才是他的主场。
但是，他不但没有加快速度，反而让海东青开慢点，一路欣赏着江河山川的秀丽。
人生处处是风景，这十年行色匆匆，错过了太多过程中的风景。
“我们村的山好，水好，人更好。”
陆山民靠在座椅上，缓缓道：“我和爷爷是外来人，但村民们没有排斥我们。马嘴村虽然地广人稀，但大部分都是山，可耕种的地又少又贫瘠，但村里还是给我们分了一块地，还是块难得的肥沃好地。”
海东青静静的听着这些陌生的事情，不但没有不耐烦，反而越听越想听。
陆山民缓缓道：“村里很照顾我和爷爷，每年的低保都给了我们家，逢年过节还有柴米油盐的慰问，农忙时节附近的会主动上门帮忙。在我还不能进山打猎的时候，村里的猎人进山要是收获丰富，总会送几只野鸡野兔过来。”
“当然，也有磕磕碰碰的时候，邻里之间吵个架争口气的事也不是没有，不过都没有隔夜仇，顶多过几就忘了。”
“张书记本来有机会到镇上进公务员编制，但是他放不下村民，放不下全县最贫困的贫困村，一直坚持到白灵回村，白灵也有机会以村干部身份考公务员，但她也放弃了，兑现帘年回报马嘴村的承诺。”
“白灵？”海东青眉头微微皱了皱。“你一点也不记恨？”
陆山民缓缓道：“谁的人生没有迷茫过，与她当时处境相似的女孩儿，又有几个不迷茫，但能从迷茫中及时走出来的人却不多，她已经比大多数好太多了。”
海东青瘪了瘪嘴，“果真是烂好人一个。”
“还有李村长。”陆山民低头看着怀里的骨灰盒，眼前浮现一层薄雾。
“以前他每次去镇上开会回来，都会带一些糖果分给远近的孩子，时候，我经常站在村门口那块牌坊下等他。”
“他原本应该安享晚年的，千里迢迢到京找我，只不过是想给村里找一位村长。”
海东青嗯了一声，道：“所以，你更得好好活下去。”
陆山民看向窗外，大垭口，一峰如柱，立于大河之中，河水分段，浪遏中流，掀起滔巨浪。
河水两侧，大山雄伟奇险，南边跃马峰朝扬蹄，北边金翅岭展翅入云，两山夹一沟，沟底看不见山顶。身处其中，渺得如沧海一粟。
行驶在盘山公路的汽车，像一只缓慢爬行的蚂蚁。
一声震枪响打破了山野的宁静，惊飞两山鸟雀，震跑满山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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