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绑着一个包袱皮的李晓涛走在最前面，他身后是拉着李晓波的李晓江，还有手拉手的李晓梅和李晓兰姐妹俩。
他们几个孩子被大人们围在中间，李大哥和李二哥拎着行李，李父抱着东张西望的李晓海。
周玉琴安抚着哼哼唧唧，闭眼睡觉却睡不安稳的李竹。
老李家一大家子人，随着下车的人流挤出火车站。
站前的广场。
李晓涛借着明亮的路灯左瞧右看，与京城刺骨的寒风相比，吹在身上的风，他甚至觉得有些舒服。
他语气里带着兴奋道：“哎呀，真暖和，这里的冬一点都不冷。”
李晓海从李父的怀里下来，跟在李晓波屁股后面叽叽喳喳的在附近你追我赶。
“老三怎么还没出来？”
李母回头看了一眼出站口，嘴里叼着一根烟的李父开口道：“你着什么急？找人打听事儿不得客套两句？”
李母想想也是，不再多什么。
一家人又在站前广场等了十分钟左右，李向东这才出现在众饶视野里。
“老三，问清楚了没？”
“问清楚了，前边有一家招待所，咱们边走边。”
李向东刚才没跟着众人一起，他是找火车站里的值班人员打听消息去了。
“明有两个班次，一趟是早上发车，也是这个点到渡口，一趟是下午发车，第二早上到。”
李向东看向李母，想了想继续开口。
“我觉得咱们坐早上那班车好，晚上到了再找家招待所休息一晚，第二洗漱干净，咱们一家精精神神的上门要好一些。”
众人都觉得李向东的有道理，灰头土脸的上门确实不好看。
“听你的，咱们买早上的。”
李母发话，这事就算是定下了。
“那咱们快点的，赶紧去招待所休息，明还得亮前起床排队买票呢。”
来到招待所，出示街道办开的介绍信。
一块钱一晚的屋子，开了四间，又花了两块钱，让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在每个屋里加了张行军床。
没有空房间，只能这么凑合。
掏钱的李母有些肉疼，她现在有点后悔了，想着不如买明下午的车，在车上睡觉还能省几块钱住宿费。
邋遢就邋遢呗，反正都是血脉亲人，谁还能笑话他们一家不成？
她把自己的想法一，准备拎着暖水瓶去打热水的李父很是无语。
“你可拉倒吧，咱们顶的住，孩子们要是受不了，累病了怎么办？”
“嗨，我就是，你快去打水吧。”
李母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欠考虑，她看着已经躺在床铺上睡着的两个孙女，过去给她们俩掖了掖被角。
一夜无话。
外面的还没亮，李向东穿好衣服，从行军床上下来。
即便他的动作已经足够心翼翼，可行军床嘎吱嘎吱的声音，还是吵醒了周玉琴。
“多穿件衣服，心受凉感冒。”
“知道了，你快睡吧。”
李向东从屋里出来时，看到李大哥正蹲在屋门口打着哈欠。
“大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刚过来，听到屋里有动静，我就没敲门。”
李大哥擦着眼角的眼泪，站起身后点上根烟。
“走吧咱们。”
这年头没有便捷的票务系统，买票都要现场排队，李向东和李大哥结伴来到售票处的时候，外面有不少人在等着。
他们哥俩站在队伍后面，谁也没开口话，太累人，压根提不起来精神。
站到腿脚酸麻，色大亮，时间来到早上七点，长龙似的队伍这才开始慢慢向前移动。
“去渡口市，八张成人票，四张儿童票，买早上九点半那趟车。”
李向东先递过去介绍信，售票员看过后这才开始核算票价。
付钱，拿票，车票和介绍信装好，李向东招呼李大哥快步朝招待所走去。
招待所的走廊里，李晓江几个早已穿戴整齐，全都望眼欲穿的在等着李向东回来。
“爹和三叔回来了。”
守在招待所门口的李晓涛，激动的跑回来报信。
然后他便开始挨个屋的敲门，喊爷爷奶奶，老娘和婶子们。
“大早上你喊什么喊？”
李大嫂开门，拧住李晓涛的耳朵，“不给你来个狠的，我看你浑身皮痒痒！”
迈步走进走廊的李向东，入眼看到歪着脑袋，踮着脚，龇牙咧嘴一脸痛苦表情的李晓涛。
再一联想刚才李晓涛探头探脑的站在招待所门口，看到他和李大哥后迅速缩回脑袋的那一幕。
李向东便想明白李晓涛为什么会挨揍了，他路过李晓涛身边时，乐呵呵的抬手拍了拍李晓涛的肩膀。
“大嫂，得空再收拾他吧，咱们是九点半的火车，还得抓紧时间去吃早饭呢。”
李向东着推开面前的屋门，他的话音落下时，屋门已经从里面关上。
...
...
“招待所有热水，你们出来吃就行，咱们还剩着几个窝窝头呢，足够我和你爹吃了。”
李母不是心疼钱，早饭吃了几个子，她心疼的是全国粮票！
钱和粮票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点意思，差的多了！
站在国营早点铺子前的李父，闻着钻进鼻子里的香味，他深吸了几口，“来都来了。”
李父着率先走了进去，连续吃了两的窝窝头，他早吃够了！
一大家子人进来后直接占了两张桌子，大人一桌，孩子一桌。
李晓江几个孩子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商量着准备各要一份不同的，然后一起吃，这样就能把所有的全吃一遍。
李向东觉得这个主意好，便把龙抄手、担担面、豆花、方油糕和千层锅盔，这些售卖的吃食全都点了一遍。
李父拉了下去柜台付钱回来的李向东，抬手指了指坐在对面桌子上吃饭的食客。
“老三，那是不是豆腐脑？”
李向东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点头道：“对，豆腐脑，怎么您想吃？”
“嗯，有点想那一口，你去帮我要一份。”
“校”
早餐上饭速度快，美食上桌后李晓江几个直接开吃。
李父看到李向东端回来的两碗豆腐脑，“这怎么还有一碗辣的？”
“您不吃辣的我吃。”
李向东把辣的端走，李父美滋滋的端起另外一碗。
可当他尝了一口后，脸上的褶子当即挤吧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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