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时厘分别后,艾麦拉偷偷找到了素拉。
“你还活着,倒是让人意外。”素拉似笑非笑看着她,“不过,我们不收留没能力的废物,如果你能拿下安塔的人头,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艾麦拉瞳孔一缩。
她下意识的看向自己肩膀,止痛剂的作用下伤口只有麻痹感,但稍一用力就会重新撕裂。
昨晚的交锋还历历在目。
如果不是靠着强化后的速度,加上安塔一时轻敌,她可能早就成了一具尸体。
这样的实力差距,她没有任何胜算。
抬头对上素拉毫无温度的笑意,艾麦拉攥紧拳头,垂眼咽下了所有质疑:“……好。”
从私下找到素拉起,她身后就没有退路了。
素拉绝不会让知情者活着离开这里。
要么完成任务,要么成为尸体。
而安塔更不可能放过她。
与其坐等死亡,不如反向狩猎。
副本不会给到选者十死无生的任务,险绝处必然藏着生路……她要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艾麦拉决定改变行动策略。
按照常理,前一日刚遭遇了截杀,她今应该躲着安塔才对。她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刻意排在安塔的后面,和她前后脚进入孵化室。
近距离观察下,就算不能找到对方的弱点,也能最大程度掌握敌饶喜恶习惯。
半日下来,安塔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意图。
几次转身时故意撞向她肩膀,艾麦拉能感觉到伤口崩裂,却没有在人前露出任何异样。
狗仔式观察下,艾麦拉捕捉到了一个细节。
每次处理废料时,安塔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底总会飞快地闪过一丝厌恶。
孵化舱相当于人造子宫,精心调配的营养液模拟母体环境,经过循环处理后排出代谢物。
以前都是由机械臂自动化处理,再通过运输管道流向城外,根本不用她们做什么。
而现在许多自动化流程都变成了人工操作。
在安塔又一次故意撞过来时,她失手将废料袋打翻在地,像水弹一样炸开。
安塔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后退了几步。
艾麦拉、周围其他反应不及的几个同事,裤腿和鞋子上都被溅上了几滴淡黄的水渍。
大家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地上蜿蜒的液体。
直到院长拨开人群走进来,目光严厉地扫过她俩:“打扫干净,本月绩效各扣20%。”
这些废液里没有污染……难道仅仅是觉得混着胎粪的废料肮脏?艾麦拉觉得没这么简单。
安塔以“洁癖”为由拒绝靠近,她借着弯腰清理的时候,趁人不注意采集了一瓶废液。
她不敢取太多,少量还能用地板吸收解释,多了容易被发现重量不对。
今晚还有一场欢送宴。
艾麦拉不经意对上素拉隔着人群遥遥看过来的目光,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她的考验就在今晚。
听到安塔也拒绝了晚上的邀约。
她猜到对方也想趁这个机会除掉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艾麦拉好像听到了生命倒计时,时间流速也骤然变快了起来。
交接班后,她照例领取了营养剂。
躺在睡眠舱里,开始思考今夜的行动。
她不仅要反向狩猎,还要在亮后全身而退。
等宿舍区空无一人,艾麦拉溜出睡眠舱。
身后寂静无声,但她颈后的汗毛已经竖了起来,她知道安塔就跟在自己身后。
寒光忽而一闪,艾麦拉猛地侧身。
匕首擦着咽喉划过,险之又险地避开。
安塔的速度比上次更快了!艾麦拉取出圆柄短刀格挡下,金属碰撞声在走廊响起。
“你——”看见她凭空取物,安塔明显一怔,而后脸上浮现出狂喜之色,“你是公主!”
什么?
艾麦拉虎口被震得发麻。
她来不及思考,只知道自己必须先发制人。
锵!
这一击被对方轻松挡下。
“公……主……”安塔的声音因兴奋而失真,眼神在她身上贪婪游走,“吃掉……”
疯子!
艾麦拉心底生起不寒而栗。
恢复记忆前,“她”很满意这份工作。
她对育儿院很有归属感,就算是醒来后,植入记忆带来的亲切感也没有完全消失。
直到这时,熟悉的诡异感才将幻想击碎。
艾麦拉眼睁睁地看着,安塔的无菌衣开始鼓胀起来,布料被内部长出的东西戳穿。
那张光滑的脸像碎蜡一样寸寸开裂,咧开的嘴越张越大,从中间开始分成左右两半,撕裂向耳根,露出里面三排旋转的金属尖齿。
喉管深处探出一根根带倒刺的黑色触须,同时发出嘶嘶的声音,仿佛在渴望着什么。
近距离之下,冲击力百倍强烈。
不等艾麦拉反应过来,她的右手已经被安塔硬化变形的肢体死死钳住,上面坚硬的倒刺轻松撕开了防护服,深深地嵌进肉里。
麻痹感从手臂开始涌向大脑,趁着意识还没有被吞没,艾麦拉收回右手的短刀。
下一秒,短刀出现在了左手。
寒光一闪,右手像切豆腐一样斩断。
艾麦拉的赋是【武器附魔】。
她能让寻常武器随机获得特殊属性。
精准修正,破甲加持,淬毒效果……
持续时间不等。
这次是金色词条【吹毛立断】,一击结束,词条灰暗下去,刀刃恢复成普通钢色。
她从臂处切断,那股酥麻感还在,除了眼前一阵阵发黑,没有太强烈的痛觉。
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艾麦拉将废料瓶扔向那张裂开的大嘴。
瓶身碰到触须的刹那应声碎裂。
安塔的身体猛地一僵,紧接着开始剧烈抽搐起来,眼球快速转动,瞳孔不断缩放。
它仿佛受到了巨大的精神冲击,面容一会儿扩张成怪物模样,一会儿又恢复人形轮廓。
那张皮囊下仿佛有两股力量在争夺控制权,而暴怒地扑来,时而又止步痛苦抱头。
废液只能暂时干扰安塔的认知,等它从混乱的状态中恢复,肯定会第一时间杀了她。
逃!
艾麦拉果断执行下一步计划。
她捂着断臂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狂奔。
一路跑到院长办公室外,望着一路滴滴答答的血迹,才停下来用止血喷雾处理伤口。
在那段虚假的记忆里,院长扮演着母亲的角色,会在她们需要时第一时间出现。
“艾麦拉”对院长的感情很深,哪怕恢复选者的记忆后,也清楚地记得每个细节。
院长不住在员工宿舍,
晚上也在自己办公室里休息。
院长从不参加她们的聚会,
一到晚上就没人靠近院长办公室。
如果【入夜后请勿进入院长办公室】也是一条规则……那她刚好可以利用这一点!
艾麦拉深吸一口气,握住门把手。
没有用力,门竟然自己打开了一条缝。
门缝里溢出的湿热空气,带着植被腐烂后特有的腥臭,让她想起雨林里张开的捕虫草。
艾麦拉取出【蓝剪纸人】,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抓住时机甩进门缝,闪身躲到了隔壁房间。
几乎同时,那道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安塔循着血迹一路追来。它的认知还没完全恢复,五官依旧扭曲错位,高高低低十分诡异。
安塔盯着断在门口的血迹,喉咙里发出断续晦涩的音节,没有犹豫就踏了进去。
半只脚跨过门槛,它理智的那一面回归,才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但已经来不及了。
一条紫红色长满细绒的触手从屋内蹿出,从尖端分裂后插进了她的脑袋,心脏和四肢。
安塔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那道紫红触手缠住,拖进了房间的黑暗深处。
门“砰”的一声关上,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走廊重归死寂,艾麦拉强忍着战栗,重新破坏伤口止血膜,一边呼救一边跑向孵化区。
只有她知道安塔并非失踪,而是死亡。
警车离开后,艾麦拉望向沉痛安抚众饶院长,完全看不出昨晚是她杀死了安塔。
她心里有太多的疑问。
为什么她和其他同事完全不受废料的影响,安塔的反应却那么激烈?
办公室里的紫红触手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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