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凡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几下。
他扭过头，看向正趴在茶几旁，叠着纸飞机的白幼薇，支支吾吾地回应：“呃……应该会很喜欢吧？”
“那什么……爸妈，快进来坐。”穆凡邀请道。
“谢谢恩人！”孙嘉豪的眼里闪烁着惊喜，他更加卖力地搬动滑板车，将它们统统拿到客厅，“待会儿，我保准能够让你们大吃一惊！”
气氛突然有些凝重。
穆凡不知道该些什么，只好搭把手，把礼物盒往家搬。
15分钟后。
所有的东西，统统都搬进客厅。
除了大型玩具车以外，还有方形礼海
以及诸多手提袋。
穆凡注意到，每样物品的旁边，都贴着一张便条。
便条上，只有数字。
数字对应的，则是白幼薇在不同年龄段的生日礼物。
众人准备就绪后，视线不约而同地汇聚在白幼薇的身上。
此时此刻，白幼薇仍然在捣鼓纸飞机。
她折得十分心。
纸飞机的每一条边缘，近乎完美对齐。
飞机叠好后，白幼薇将它移到嘴边，缓缓哈了一口气。
随后，将飞机轻轻抛了出去。
脱手的纸飞机，宛若轻盈的枫叶，在空中转了一圈又一圈。
白幼薇抬起脑袋，散发出璀璨光芒的茶褐色瞳孔，宛若星辰大海：“薇薇和凡凡的机机，在上飞——”
啪叽——
穆凡的手掌，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浅笑打趣：“薇薇，你在做什么呢？”
哗啦——
白幼薇探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指向空中：“凡凡快看，上有飞机。”
穆凡顺势抬头。
被叠得近乎完美的纸飞机，丝毫没有落下的征兆。
穆凡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惊呼不已：“薇薇，你怎么做到的？”
“做到什么？”白幼薇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
“飞机啊！”穆凡表情激动，“你叠的飞机，都绕着花板转两圈半了。”
白幼薇嘴角上扬，流露出一丝甜甜的微笑：“凡凡，那你想学叠飞机吗？”
“当然想了。”穆凡下意识点头。
白幼薇眼角弥漫的笑容，更加治愈：“那……我教你好了。”
短暂的停顿，白幼薇又提出灵魂拷问：“凡凡，你想把这只纸飞机打下来吗？”
穆凡一脸懵逼：“为什么要打？”
白幼薇眨巴着清澈的眼眸，单纯道：“因为，凡凡的纸飞机，会叠得更大，更厉害。”
“要把薇薇叠得飞机打下来，才能衬托凡凡的强大。”
哗哗——
白幼薇左看右看，从果盘里抓起几粒瓜子，并分一半到穆凡的手里：“凡凡，我们一起打飞机，好吗？”
穆凡：“……”
虽然这句话没毛病，但穆凡总觉得有些奇怪。
啪叽——
他伸出手，轻轻地捏了一下白幼薇充满果冻质感的脸蛋：“笨蛋，打飞机的事情，以后再。”
“薇薇，快看看，谁来了？”
根据穆凡的指引，白幼薇转过身。
与此同时，孙嘉豪、白颂芝、杨婉婷三人，已经迎上前。
见到熟悉的身影。
白幼薇的眼眸里，顿时浮现出一丝亮光：“姐姐，妈妈，大哥哥，你们都来了？”
“是啊，听你怀了两个宝宝，就都来看你了。”
“妹妹，最近生活怎么样啊？哈哈哈哈。”
“妹妹，你好啊。话……我好像一直都在家里吧？”
短暂的招呼后。
孙嘉豪立刻从礼物堆里，取出一个盒子。
盒子只有巴掌大，贴着的便条，显现数字1。
哗哗——
孙嘉豪将盒子打开。
呈现眼帘的，是一个札带。
“这是什么？”白幼薇疑惑询问。
孙嘉豪握着札带，用笑容缓解眼眸氤氲着泪光：“妹妹，这个扎带，只有刚出生的婴儿才有喔。”
“你诞生的时候，手腕上，应该也会贴着才对。”
“上面不仅写着你的姓名，出生日期，连血型都有呢。”
白幼薇并没有札带的记忆。
她接过札带，看着泛黄纸条上的文字，陷入茫然。
“还有这个。”孙嘉豪又打开标志着数字‘2’的盒子。
里面装的，是一枚玉镯。
虽然是浅绿色的翡翠材质，但成色并不是很好。
属于即便打碎也不心疼的孩童款。
“妹妹，看，这是一个绿色的镯子。”
“翡翠，象征着高雅和尊贵。”
“但比起这些，大哥哥更希望你能过得平平凡凡，没有任何争执与斗争。”
白幼薇再次眨巴着迷茫的瞳孔：“镯子……”
哗哗——
白颂芝也打开邻三个礼海
“白幼薇……我的女儿……这是红肚兜，像这样的衣服，我给你缝了很多很多件，但一直没有机会给你穿。”
“还有这个……四岁是长牙齿的阶段，也是孩童最喜欢吃糖果的阶段，为了防止你牙齿变黑坏掉，我们给你准备了儿童牙刷。”
“还迎…”
“还有还迎…”
“……”
白颂芝与孙嘉豪争先恐后地拆着‘迟到的生日礼物’，向白幼薇解释它们的含义。
尽管他们的脸上，始终都挂着笑容。
但穆凡仍然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悲伤。
白幼薇……她始终都是个敏感的少女。
童年的悲惨经历，一步步蚕食她的躯体。
让本就灰蒙的世界，再次染上墨点。
穆凡不确定，1-18岁的礼物，能否弥补白幼薇心灵的空缺。
不过他却清楚的知道。
白颂芝和孙嘉豪，正在尽自己最大的所能，去弥补对白幼薇的创伤。
“妹夫。”杨婉婷的轻声话语，将穆凡的思绪拉回现实，“你觉得……我妹妹会开心吗？”
穆凡瞥向被热情围起来、一脸茫然的白幼薇，默默叹了口气：“不太确定。”
“不过……按照对薇薇以往的了解，她应该不在意这些事。”
杨婉婷有些疑惑：“为什么？”
穆凡不禁露出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呃……因为，这些事情，不包含我。”
杨婉婷听的云里雾里：“什么意思？”
穆凡轻咳两声，解释地更加详细：“每次做事前，或许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薇薇都能四处找我。”
“可能待会……就该喊我了。”
“然后问一些‘你喜欢不喜欢这些东西’之类的问题。”
杨婉婷：“？？？”
“凡凡。”清幽的语调，缓缓响起，“你能过来一下，陪我挑礼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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