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雪停了。
地上积着厚厚的白雪，一眼望去全是白皑皑的一片。
郗霖站在旅馆的高楼上，望着大海的另一边，也就是浮州的方向。
当然肯定是看不到的。
现在的浮州，比以前大了很多，而且不再展现于大众视野，基本上可以理解为和外界隔绝。
没有什么工具能进入浮州，一般只能靠走路过去。
因为浮州本身就像一个独立的空间，只有穿过那道所谓的屏障大门，才能看到它真正的样子。
之前是因为琼羽汐浮州才算是大陆上的一个城邦。现在，不如算是一个新的世界。
一想到还要带凌疏妡和慕曦媃两个人回去，就满脸无奈。
郗霖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过去：“起来了吗？”
另一边的房间里，墙壁上的闹钟指针慢悠悠地走着，床上的两人一动不动。
凌疏妡睡得很安稳，双眼紧闭，嘴唇只留了一道缝。
慕曦媃不知道是早醒了赖床，还是刚醒，毫无预兆地一下子睁开眼。
最先看到的的就是眼前的凌疏妡。
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眼眸瞬间泛起红意。
但不过一瞬，慕曦媃就回过神来，迅速压下情绪，神色恢复平静，只是有些局促地低下头，看向床面。
……
慕曦媃：“怎么了？”
郗霖：“回浮山急不急？”
一秒。
两秒。
五秒。
慕曦媃回了句：“听你的。”
郗霖收到信息时，明显愣了一下，盯着屏幕看了许久，无奈地叹了口气，收起手机。
————————————
“咳咳——”
夙晚汀清了清嗓子，
“今也是元气满满的一！”
双臂张开，猛地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瞬间涌进房间，铺满地板。
就在这时，床头柜上的闹钟“叮铃铃”炸响。
起的比闹钟响的还早。
夙晚汀手疾眼快按掉铃声，立刻开启飞奔模式：先飞快地把床上的被褥捋平叠好，同时还穿好衣服，转身冲进厨房，很快就响起了锅碗瓢盆轻碰的声响。
与此同时。
霁归远睡得正沉，床头的闹钟突然响起，吵得他眉头微蹙。
没睁眼，一只手在床头柜上胡乱摸索着，指尖终于碰到闹钟，按掉声响后，翻了个身，往被子里缩了缩，继续酣睡。
……
郗霖：“？？？”
盯着手机屏幕，霁归远一直没有回他消息。
“什么情况？都般了。”
郗霖嘀咕着，手指又点了两下屏幕，终究没有反应。
另一边，霁归远的手机在床头柜上震了几声，屏幕亮了又暗。
床上的霁归远却毫无反应，睡得格外安稳。
几只猫咪蜷在他身边，有一只还伸出爪子，轻轻扒拉着他的脸颊，软乎乎的毛蹭得他皮肤发痒，他也只是无意识地歪了歪头，依旧沉睡着。
郗霖：“……”
能自行出入浮州的，总共也没几个人。
“找夙晚汀试试？”
慕曦媃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得郗霖肩膀猛地一震。
“你起这么早？”他转头看向慕曦媃。
慕曦媃歪了歪头，一脸疑惑：“不是你先发的消息吗？”
“我还以为你会继续躺着……”郗霖嘀咕着，目光扫过慕曦媃，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毕竟慕曦媃怎么可能起这么早。
郗霖眼神沉了沉，再次看向慕曦媃，带上几分思索，
“你身体不适？”
“啊？”慕曦媃有点不明所以。
没等她反应过来，郗霖的指尖已经伸了过来，轻轻点在她的额头上，像是在探查她的身体状况。
探查了片刻，郗霖收回手，没察觉异样，又歪着头思索，
“有心事？”
慕曦媃闻言，嘴角抽了抽，略带一点无语的道：“我就不能是早起吗？”
“不能，你明显不是自然醒。”
慕曦媃：“……这么细心的吗。”
郗霖上下打量她两眼，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
“看样子是因为凌疏妡。”
慕曦媃：“……”
明明什么都没。
郗霖见状，开始认真琢磨，过了会儿开口：“魆炁……你对凌疏妡产生感觉了？”
“哈？”慕曦媃猛地抬头，瞬间精神了，眼里满是诧异。
郗霖一本正经补充：“毕竟她可是灵妖。”
慕曦媃愣了愣，随即松了口气，
“原来你的是这个感觉。”
郗霖挑眉：“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慕曦媃：“……”
这个话题跟郗霖就不可能聊的起来。
郗霖耸耸肩，语气变得随意：“解决的方法又不麻烦，让凌疏妡给你尝试一下不就好了。”
这话听得慕曦媃一头雾水，皱着眉追问：“尝试什么？”
“魆炁魔物不是最喜欢纯净的灵气吗？”郗霖慢悠悠地提点。
慕曦媃顺着他的话想了想，试探着问：“你的意思是，让她给我灌输点灵气？”
这倒确实是个轻松法子，凌疏妡体内的灵气浑厚得近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真要灌输起来，根本不费什么事。
可郗霖却摇了摇头，干脆利落地否认：“那倒不是。”
慕曦媃脚步一顿，脸上的疑惑更重了：“所以？”
郗霖抬眼看向她，
“魆炁以灵气为食。”
“呵……以这个为食。”慕曦媃没立刻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眼神还有些放空。
可也就两秒的功夫，她猛地回过神，眼睛“唰”地瞪得溜圆，猛地抬头看向郗霖，
“开什么玩笑！”
郗霖就站在原地，抱着胳膊淡淡看着她，没急着接话。
显然被这话惊到了，慕曦媃不自觉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语气里满是抗拒：“我才不可能咬她！”
郗霖闻言，微微歪了歪头，道：“我可没要咬她。”
慕曦媃闻言猛地愣住，刚才紧绷的神情瞬间松了些，眼里的抗拒褪去大半，带着点不确定追问：“不用咬吗？”
郗霖迎着她的目光：“应该要。”
话是这么，但郗霖觉得有一点很奇怪，【我就了以灵气为食，为什么非要用“咬”这一个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慕曦媃刚舒展开的眉头瞬间又拧了回去，脸上的松动彻底消失。
还以为会有转机。
现在只剩纠结与震惊，半晌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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