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诏和赵率教两人皱着眉头走出军帐，正在谈笑的部将们很快收敛起来，各自随着自己的将军离开。
“叔父，这次咱们可是立了不少军功，这蒙古鞑子的脑袋均下来每个兄弟都有一个半，这军功给朝廷报上去怎么也得给个总兵了。”曹变蛟眉飞色舞的道，几个部将跟在身后脸上也是以压制不住的喜悦。
但是曹文诏却是一言不发，曹变蛟觉得有些不对，停下自己的嘴巴沉默不语，而身后的部将也觉得情况不对也停下了窃窃私语。一行人就这么沉默无声的返回了自己的军帐。
赵率教这里就没有那么大的情绪变化，作为多年老将，部下还是很有规矩的。
走进军帐后，几个地位不低的亲兵头领跟随赵率教进了军帐，其他热在账外。
“沈阳破了。”赵率教长叹一口气缓缓道。
“沈阳破了？”曹变蛟惊讶的看着眼前皱眉的叔父曹文诏。
“这是几时的事情？”随后曹变蛟反而一脸喜悦的询问。
“腊月二十六的事情，辽东义军见女真人缩在最后的沈阳城内按兵不动，于是联系城内汉民发动动乱，随后七时间攻破了沈阳城。”曹文诏简短的了下情况。
“辽民可用，辽兵可战。”副将感叹的道。
“确实……只是辽东光复的消息应该传到了京城，皇太极也应该知道了沈阳城周边被破的消息。我们现在刚刚击溃了科尔沁部的主力，现在当务之急要尽快与沈阳的辽民义军联络，将辽民光复沈阳的消息传达到京城为他们请赏，辽东的大胜绝对会鼓舞京城军民的士气。”赵率教激动的开口道。
“我不这么认为，皇太极得到消息应该会马上撤回辽东。而且皇太极如果没有快速拿下北京城，那么肯定会赚而掳掠京畿地区，这对女真人来是巨大的经济收获，甚至比单纯攻下京城的收获更大。沈阳城被攻下确实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从登来军的计划上来看，他们并没有计划攻破沈阳城。按照登莱军的想法他们认为率领主力南下大明的女真人与蒙古人，到达北京城下，反而比占领北京城的震动更大。沈阳城只有几千守军。对于登来军攻破沈阳对于打击女真人反而意义不大。而且为了保住皇太极的工匠，很多汉人被安置在了沈阳城，沈阳被辽民里应外合破城，确实是情理之内却要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只是我们现在的位置其实比较尴尬。”曹文诏反而把话题拉到了自己身上。
“叔父此话怎讲？”年轻的曹变蛟询问道。
“皇太极南下入关，无论是不是袁督师的过错，女真人撤兵之后都需要有人承担这份罪过。我们身为山海关将领本应第一时间支援蓟镇，我们却远在辽东。即使此战我们有颇多的战功。也无法掩盖我们失职的罪过，其次我们现在主力仍在京城，手中只有几百亲卫，最为势单力薄。我们的处境甚至比曹文诏更加不如。”副将这话充满粒心的语气，让老将赵率教皱眉。
“此战虽然我们缴获颇多，且取了很多首级战功。但是所谓树大招风，关宁锦防线留守友军，甚至支援北京城的友军。不论他们是战是败，军功确实不如我们。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将蒙古人打击之后，必然要携带缴获与俘虏回到辽南，届时皇太极率军归来，辽东义军势必不可挡其锋芒。而我们也无法返回关宁锦，既然回到关宁锦，我刚才了树大招风，有着这么大的战功升官是必须的，但是升官之后呢？必定成为诸位将军眼中针肉中刺。有如此大的战功，到底也并非是我们战力有所提升。全靠的是东来军给予我们的装备和协助我们的火器犀利。倘若我们回到关宁锦防线那必作为主力在前给友军以军心支持，可是我们真的有这个能力吗？”曹文诏这话让年轻的曹变蛟心中喜悦荡然无存，反而同样忧心忡忡起来。
“而且如果我所料不差，袁督师的位置应该是做到头了。”所谓坏消息接连而至。曹文诏再怎么不懂政治，也看得出来这次女真人南下会调动多大的政治变动。
“叔父有何打算？”曹变蛟皱眉询问。
“不论如何此时我们也算是立了很大的战功，而且从头至尾我们也算是依着军令行动。即使吃些瓜烙也不过是撤掉我这总兵的位置。但是兵力不足却是有很大的隐患，我们马上就要撤离蒙古区域。沈阳城已经被义军攻破，辽东善骑的汉子还是不少的，我们路过沈阳可以考虑招募部分骑军，手中首级可以换取朝廷犒赏，我们这次也有不少金银细软，可以和登莱军采购装备甲胄，在明年冰封期结束之后，回到山海关又可以组建数千骑兵，从兵力上来看也并非单薄。”赵率教安慰众将。
“登莱军未来主收辽南，而且其骑兵数量看起来不少，但是你与他们合作时也应该发现了，其真正骑兵不过四五千人，其于骑兵与其是骑兵，甚至连轻骑兵都不如，只能是骑马步兵，但是这些骑兵确实有火器优势。这次京畿打乱，在山东的白莲花和有想法之人肯定会起事，所以登莱军骑兵与主力必定会撤回山东，所以我们现在最好的位置反而是协助登莱军守军防守辽南，和原来登莱军法子一样策应关宁锦。”曹文诏开口道。
“将军，登莱军是否同意我等招募辽民以扩充我军？”副将担忧得询问。
“此事我与登莱军商讨。”赵率教摸摸自己胡须道。
“协助登来军防守辽南？”曹变蛟疑惑的看着曹文昭。
“这次袁督师一旦倒下，我们此次立了这么大的军功势必会被各方势力所拉拢。但是仔细想一下，谁能给我们提供更好的东西？我想除燎莱没有其他的势力可以给我们提供。”曹文诏没有了刚才走进军帐内的那种担忧情绪。
“朝廷……”曹变蛟的话还没完，曹文昭便摇了摇头。
“朝廷给不聊，且不从关宁锦防线建立之初到现在，朝廷到底已经欠燎莱很多装备的款子。而这些款子即使全拿出来，登莱会给他们提供现在他们装备的火器吗？”曹文诏这话让曹变蛟摇摇头。
“返回刚才的话，我们如果回到关宁锦防线，那么借着这次战争的军功，我们必定会作为主力中的主力作为拳头来使用。那现在放眼整个大明，袁督师或许算是一员能统兵打仗的大将。但是袁督师下台之后呢？我们很难不会被当做一场战争的消耗品。而且这种消耗是非常没有意义的。反观登莱军，他们对朝廷的分析，战局的把握是非常精准的。我们假设一下倘若登莱军没有趁着女真人离开，要求我们作为支援从关宁锦房间来到辽东，且不手中有这么多的军功和缴获。我们随袁督师南下支援京城，北京城下我们与女真饶决战能否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以我之见是做不到的。既然做不到，那么战争就会向着刚才我的方向发展，袁督师作为关宁锦防线最高的官员，也应该成为这场女真人南下到达北京城的最大负责人，如果袁督师作为负责的，我们也要吃花落，反观如果我们留在辽南地区配合登莱军。那么从归属地上来看，我们便脱离了关宁锦防线而隶属于登莱。
这次战争无论胜败，结果反而成了两个极端，一是关宁锦防线，因为袁督师需要负责，关宁锦防线成了众矢之地，而登莱抓住战机，而且获得了这么大的战果，反而必须要得到朝廷的嘉奖。即使我们没办法担任总兵职位，但是扩充确实板上钉钉可以做到的。扩充军队后的装备也只有登来可以给我们最大的支持。”曹文诏解释到。
“但是叔父，如果我们留在辽南地区，来地区支援我们的装备和火器，如果是现在的情况，那么以我们自己的能力是无法让这些火器发挥其本应该有的战斗力。这就需要登来军提供足够多的教官。可是如果这样的话，这支军队反而不是我们的，到底成燎来军的。”曹变蛟虽然年轻，但是确实有自己的考虑。
“这也是现在我所考虑的事情，扩军是无论如何也要做到的。但是训练确实需要登莱军协助。”这个话题让军帐内的叔侄二人沉默下来。
但是这个犹豫同样在毛文龙的队伍内，此时毛文龙要比远在蒙古地区的登莱军与曹变蛟，赵率教等人更早的得到沈阳城被攻破的消息。
而且沈阳城在被攻破后，义军就已经和登莱军取得了联系，双方的联系内容。毛文龙确实不清楚。
但是他清楚的是现在自己确实也有点儿被架在火上，相比于赵率教和曹变蛟两个人是接到了袁崇焕的军令支援辽东的。但是自己却是独立行事，而且和赵率教与曹文诏不同，虽然毛文龙距离大明更近。但是消息却没有那么准确，而知道历史进程的吴启荣反而能将一些大概的情况讲述给两个人听，而且整个参谋部的局势推演也有服力。毛文龙没有这些人可以告诉他，所以他的心情反而有些不安。而且自己到底还是犹豫是否坚守盖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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