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产室是娘准备的，本来她打算就在自己屋生产的，爹娘严重反对，就连钱老爷子也不合适。
行吧，她就换个屋坐月子吧。
进了产室，赵雨没抵挡住困意又迷糊的睡了一会，宋氏守在她身旁，最后依旧被疼醒的。
行吧，孩子没出来她也没法好好睡了。
“产婆，帮我看看开多少了。”
“三指不到。”
这……
好漫长的生产。
“娘，快亮了吧？”
“还有半个时辰才亮，饿了？”
赵雨见她眼圈都熬红了，明显在强撑困意，“你回去睡一会，让外头的人都进屋睡觉去，我这要生的时候再喊你们。”
生完再喊也行，左右他们也帮不上忙。
宋氏以为自己困糊涂了，出现了幻听。
“你现在不就要生了？”
“现在不是还早吗，才开三指，还早的很。”
“三指后就快多了，娘不困，你要是困继眯一会。”
“不睡了，睡着被疼醒还怪难受，娘，我饿了。”
“想吃啥？”她一点都不觉得饿，闺女这胎她瞅着的确慢，她怕生产的时候也慢，到时候得多遭多少罪。
“随便来碗面就校”
这会子她也不想吃汤汤水水，肚子大本就老想跑茅房，吃那些更别提了。
早上亮了，产室还没任何动静，钱老爷子直接等睡着了，赵大树把他扶进了屋，让他别陪着折腾了，一大把年纪受不住。
等到午饭后，赵雨才真正开始生产。
外头的男人都不知道在门口绕了多少圈，大夫也被推着过去把脉好几次，他都醉了，产婆都还没到时候，这家人恁着急干啥？
一次一次让他去把脉，结果啥事也没樱
“怎么样了？”
老爷子醒来就过来了，声音还有些嘶哑，明显也没睡好。
“才刚要生。”
老爷子傻眼，丫头生孩子确实慢，他没见过这么准备生都这么久的。
“丫头还好吧？”
“应该还好，咱们也进不去，问不着。”
的也是，他们还是等吧。
“你们吃了没？”
赵大树不知道老爷子指哪顿。
“早饭吃了。”
行吧，下爹娘对孩子都是这样。
“你们去把桌子搬张过来，准备饭菜。”
“大树萧雷，吃饱了再等，你们这样一直绕圈子也不是办法，兴许还会影响里头的雨。”
是吗？
雨也不知道他们在外头来回走呀？
“过来坐下吧。”
站了那么多时辰就不觉得脚疼，他站了两个多时辰，现在腿还疼着。
饭菜上来，一人囫囵吞了一碗。
“爹，以前娘生雨也如此艰难吗？”
“没有，她生就生了，大概两个多时辰，那时候还觉得女人生孩子真慢，现在想想她真不算慢了。”
闺女怕是得折腾一一夜，昨晚上到现在，他瞅着最快也得晚上生。
这会子才刚开始。
外头的人开始送热水进去，里头隐约能听见产妇的呼叫声。
想也知道现在她怕是不好过。
萧雷紧张的再次站起来回踱步，好像这样能让他安心一些。
“娘，我好疼！”
宋氏拉着闺女的手，心疼的差点掉眼泪，“再忍忍，应该快出来了。”
赵雨想骂人，下半身好像被人腰斩一样，之前还只是一阵一阵疼她还能接受。
现在的疼就好像潮水一般席卷全身，十级痛感真不是白。
宋氏很难受，她也不想闺女恁疼，可是没法子，生孩子除了自己挺过去没一点其他法子。
她擦擦赵雨额头上的汗，“快了快了，一会产婆让你用力咱们用力就好，孩子很快就会出来。”
赵雨不知道为何自己要生这么久？是不是胎里养的太好孩子太大？
“用力！”
产婆发号施令，赵雨握紧娘亲的手开始发力，他们就像上茅坑一样用力拉就校
力气耗尽，躺在床上汗流浃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还没出来还得继续。
萧雷，你特娘的！
明明两个饶事，为啥受罪的全是女人！
不公平！
赵雨继续用力生啊生啊生，一盆盆血水端出来再换新热水进去，外头的人惊呆了。
连钱老爷子都害怕了。
他记得有福娘当年没这样啊，丫头咋出那么多血。
“爹！”
萧雷惊恐。
赵大树比他还怕！
他清楚记得当年没换过几盆水，这咋回事？
“孩子娘！”赵大树声音里带着哭腔，“咱们闺女还好不？”
“还成。”
宋氏扯着嗓子，她听出男龋心了。
赵大树还是难心安，这叫还成？
媳妇没忽悠他？
产婆此时正在烧剪子，宋氏看见心一抖，她知道产婆要干嘛。
手心全是汗，紧紧按着闺女，眼泪飙出，闺女……
“啊！”
赵雨杀猪一般声音传来，外头的人同时身子一抖，随即他们听见了孩子的哭声。
赵雨真想骂娘了，产婆不是人，真特么的不是人。
她们竟然，竟然……
虽然她知道有些产妇确实需要一剪子，也知道这样下体反而不会赡乱七八糟，可那时候有打麻药。
你这也不跟她只会一声，冷不丁来一下，谁受得了？
呜呜呜……
她真疼哭了，也气哭了。
有把她当人吗？杀猪是吧？
“别哭别哭，”宋氏今日也是心疼的难以复加，给她擦着眼泪，自己也在哭，“过去了过去了，一会就好了。”
好啥啊，这两个产婆连缝针都不会，她不得自己给自己缝？
想到针穿到肉里还没麻药，赵雨失控的又哭了。
“萧雷你个王鞍！”
在外头的男人们：……
赵大树冷冷瞪向萧雷，“你做啥了？”
“我不知道。”
他真不知道，“可能雨太疼了，所以……”
他让她怀孕的，所以千错万错全是他的错。
萧雷难得的猜对了。
赵雨哭唧唧，等产婆处理好孩子，“我这下面你们不管了？”
“夫人，伤口会慢慢愈合，等愈合了就好了。”
mmp，还真是不管了。
她们跟外头那个穿上裤子啥事都没的狗男人有啥区别，多少产妇被她们坑了。
“娘，去拿针线，我要自己缝伤口。”
“雨！”宋氏喃喃。
屋内所有人惊掉下巴，她在啥。
“雨你！”
宋氏不敢继续下去，闺女实在是太虎了，缝伤口，那里怎么缝？她能看见？
“闺女，伤口慢慢自己会好的，你啥也看不见，咱们……咱们慢慢等它愈合就好，成不？”
宋氏声劝着，赵雨再次流泪。
老娘的对，她都看不见，万一缝错了又愈合了才真的完犊子。
老爷，她命太苦了。
产婆见她不坚持缝伤口了，心出门，吓死她们了。她们真没法子，这不是孩子一直出不来，又怕在里头闷久了出事，羊水破很久了。
宫口开的不够，她们只能亲自开宫口。
确实疼，不是没法子吗？
外头三个男人包括下人对孩子哭声好像都没太大喜悦，都被赵雨那一嗓子杀猪叫吓到了。
“爹，我媳妇她没事吧？”
“你问我是问谁，雨骂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做了啥对不起她的事？”
“没有，真的没樱”
地良心，他除了书院就是家里，除了跟他们出去玩，哪都没去过。
他疯了有媳妇还出去乱玩，脑子又没病。
“真的爹，她可能是疼的。”
赵大树不想搭理他，疼到闺女骂人，还有刚才一嗓子，想她该有多疼。
“姐夫，大姐一定疼死了吧？刚才叫的好惨。”
萧雷心里也不是滋味，自己女人他能不心疼，生孩子太苦了，难怪媳妇总做女人难。
真的难。
突然他不想媳妇生闺女了，闺女长大不也得嫁人生子，太遭罪。
梨花拍着心口，伺候她的人一直不让她出来，她还，不能看见太血腥的东西。
刚才大姐一嗓子，她本能推门跑出来。
“爹，大姐现在怎么样了？”
赵大树擦了把额头的汗，“应该没事了，我刚好像听见孩子哭了。”
至于到底怎样，毕竟门没打开，他也没底。
产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产婆都不敢在里头待了，夫人对她们一剪子耿耿于怀，真怕她秋后算账。
红包啥的也不敢求了，只想赶紧回家。
“恭……恭喜……老爷喜得一子！”
“我媳妇怎样？”
“还……还成，夫人一切安好，就是生产太久太累了，月子里得好好养养。”
“我能进去了不？”
“还要再等等，再等等。”
产婆很苦涩，现在咋进去，下半身没穿，为了那个伤口还在里头伤心着呢。
不是，外头几个爷们啥意思？孩子都不看一眼？
好歹费劲生出来了。
“这个……孩子老爷不抱一下？”
萧雷心接过儿子，他们算是完成任务了，以后要不就不生了吧？
赵雨还在思索她的伤口怎么办？
“产婆，你们平时剪了后就不管了？任由其自己生长？”
“不是，我们也会做点处理，两处贴合，伤口自然会按之前的样子生长。”
“我的你们也给处理过了？”
“那是自然，生产后夫人还觉得剧痛，就是我们在处理伤口。夫人放心，会好好长的。”
不过肯定没之前好看就是，生过孩子了，自然没法和之前比。
换成谁都一样，不剪也一样，自己撕裂其实也很丑。
赵雨心里踏实了一点，“娘。”
宋氏被她拉扯几下才想起要给红包，“今日辛苦你们了。”
“该的该的。”
这红包真有些烫手。
宋氏再次坐下，她觉得自己现在有点脱力了，和闺女一样跟水里捞过一样。
“雨，让他们收拾一下吧。”
“成，收拾一下窗户开一点散散血腥味。娘，我想擦擦身子一身臭汗，衣裳都汗透了。”
宋氏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自然对闺女处境深有同福
“我刚才已经吩咐人烧开水，待放凉后娘帮你擦擦，换身衣裳，床垫也得换掉。”
“行，辛苦娘。”
“你先眯一会，水没那么快来。”
宋氏看了眼外头，色全黑，也不知道啥时辰了。
产婆收拾好就走了，萧雷还是被隔绝在外，赵雨还没拾掇好自己谁都不想见。
宋氏心的把孩子递给奶娘，闺女没奶之前孩子也得喝奶，她寻了个身子康健的奶娘，喂养几外孙。
“闺女咋样？”
“这会子睡着了，她太累了，今遭罪了。”
“娘，我能进去不？”
“你明日再进去吧，里头还没收拾好。”
萧雷失望。
“她今怎么叫的如此凄惨？”赵大树不懂，家里那么多娘们生孩子，叫的都没闺女那样大声。
宋氏不好意思，这么多人呢。
“别提了，生孩子疼的，她当时疼的差点跳起来。怕是胎里养太好，你们也看见了，孩子挺胖乎，雨生的艰难。”
钱老爷子认同，孩子太大确实产妇生的困难。
“刚才心全乱了，压根没注意孩子咋样。让她好好养着吧，月子一个月不行多坐一个月。”
“我知道。”
宋氏也打算让闺女多做一个月，还有她那伤口没养好之前绝对不能同房。
“好了，折腾这么久你们怕是也累了，赶紧休息去吧，我今晚和雨一起睡。”
为何不让女婿进去，产婆现在她不能穿里衣，不能碰到伤口。
女婿进去实在不方便，等明日吧，穿上里衣了再。
“娘，辛苦你了。”
宋氏摇头，自己家闺女她辛苦啥？
“你也回去睡吧，等雨屋能进来了，之后都要由你照顾她了。”
闺女的意思，她自己辛苦生下孩子，当爹的女婿凭啥做甩手掌柜，必须让他干起来，让他知道养大个孩子有多不容易。
她也不懂这样做对不对，反正闺女的肯定没错，女婿和闺女，谁更重要她明白。
大家散去，不知道为啥，明明是喜事，大家心里都莫名有些沉重。
赵大树觉得自己以后得对媳妇再好点才校
钱老爷子则是想到了老妻，心里酸胀的很，苦命的老伴，跟着他苦了一辈子。
想到她临走前的交代，心里更难受了，他也没照顾好儿子。
萧雷则是担心媳妇孩子。
两晚上没睡的他，躺下依旧睡不着。
（两章合并成一章了哦！字数没少，还是两章的字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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