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人推开的同时，江山从床上坐起身。
晃晃脑袋，再喝几盅下肚真就醉了。
没想到，前世的好酒量能带到这具身体里来。
推门进来的是魏树红，江山看到一个穿服务员工服的男子给她开的门。
魏树红脸上抹了粉，涂了口红，看上去比早上闪光发亮。
可她眼神里的忧郁掩饰不住。
她要是活泼热情，吃饭那会儿，何经理就把她带在身边了。
“魏姑娘，坐这边椅子，我知道是何经理叫你来陪我过夜，其实你心底里一万个不乐意对不对？”
床头旁边是一把软垫椅子。
魏树红一步一步，心翼翼走到椅子跟前，双腿并拢坐下，双手捏在一起掩饰着她心里的不自在。
“魏姑娘，我媳妇是安泰一中的夏老师，她给我怀邻三胎，已经六个月了。”
江山看着她，脸上微微笑着这些意思。
魏树红还是低着头，双手相互扣，不敢抬头看眼前的江老板。
“魏姑娘，我老婆孩子是我的，是我的命，我绝不会跟外面其她女子乱来的。”
魏树红这才抬起头，眼里满是疑惑。
“江老板，你…那你干么叫我？”
“魏姑娘，我没叫你，估计是何经理误会了我的意思，你还是回去吧。”
江山完这话，一个手伸过去按住魏树红肩膀，另一个手指头在嘴上“嘘”，摇摇头，看魏树红盯着自己看，用嘴型表示一个意思：不要话。
接下来江山不再话，用钢笔在电话本上写字交流。
电话本巴掌大，江山用随身钢笔刷刷写一行指头蛋的字，楷体，学二年级娃娃都认识。
写完了，本子转一下给魏树红看。
“魏姑娘，我故意接近你，是为了让何家兄弟俩从咱安泰县滚出去！”
看完这行字，魏树红眼神满是惊恐，她吓着了，突然站起身要走。
江山一把拽住他：“嘘！”
江山强迫她坐下，继续在本子上写一行字：
“不要话，房间里肯定有窃听设备，我写你看，重要意思，你要么点头，要么摇头，明白吗？”
本子转过来递过去。
魏树红看了一眼，不点头也不摇头。
江山看出来了，她心里在极度挣扎。
江山继续写：
“魏姑娘，你还有一个亲妹妹，已经十八岁，你想保护她对不对？你们姐妹俩只有彻底摆脱他们，你们俩才能安全，你相信我好不好？”
本子递过去。
魏树红看一眼，突然用双手捂住眼睛，过了十秒，她用手心抹掉眼泪。
重重点头。
江山再写：
“好，你能相信我，我很高兴，接下来，我需要何经理手里的财务账目，他欠货运司机的，欠个体户老板的，还有倒买倒卖国有资产的，所有不正常的账目我都需要，能办到吗？”
魏树红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江山还写：
“他手里的现金藏在什么地方，你要是知道，就写字告诉我，你要是不知道，你想办法知道查出来再告诉我，能办到么？”
魏树红摇摇头。
这让江山有些失望，九零年正月，省里调查组插手查何乃强，查出来他手里有五百万现金，难道是后面藏的钱？
魏树红虽然摇头，伸手接过笔也写字：我只能拿到他收钱的账目，但不知道那些钱藏在哪里？
江山也写：
“这就够了，账目给我，记住，拍成照片，我只要胶卷，一定要心谨慎。”
魏树红想了想，又点头。
账目拍在相机里，她觉得这没什么困难。
江山继续写给一些意思给魏树红看，魏树红要么点头要么摇头。
房间里这种气氛持续了有一个时。
“魏姑娘，你可以离开了。”
魏树红也写一行：“我什么时候再见你？”
“你去安泰一中假装找魏校长事，然后把拍到的账目胶卷给夏莹莹老师，她就是我媳妇。”
魏树红点点头，站起身，深深看了一眼江老板，转身离开。
江山合上电话本装棉衣兜里，等五分钟过去，出房间离开这里。
还是装作酒醉脚下不稳当，左右看，走廊里没有人注意这里。
刚要从三楼的楼梯下去，旁边闪出一个穿服务员衣服的男子。
“江老板，你没事了？你慢点，我扶着你。”
“你…你要送我回家啊？”
“你要不方便走回去，我可以送你。”
“没事，不用…看好我的车子。”
男服务员看江老板离开，转身进308房间，揭开厚床垫，从下面凹槽里抠出一台录音机，摁下一个键，从里面取出磁带，明一早交给何经理。
这台录音机能录一个多时的磁带，江老板和魏树红在一起的时间刚好是中间。
用这一手，何经理让一些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与此同时，江山走进一中家属院楼底下，冷风一吹，酒劲这会儿上头了。
转身蹲在院墙角树窝跟前，指头伸进嗓子眼。
吐完了，嘴里骂：“真他妈难受！”
吐掉了，舒服了许多，回家里，媳妇看见了不会太担心。
已经十二点了，悄悄进家门。
夏莹莹和梅已经睡着了，母子俩睡在大卧室，江山本想进去亲吻她俩脸蛋，想想自己刚吐过，一身酒味，还是算了。
进卫生间洗把脸，悄悄进卧室睡到亮。
被母子俩话声吵醒，也是渴醒来了。
梅脑袋伸进来问：“爸爸，你好着没有啊？”
“梅，你咋没上学去？妈妈也在家？”
“爸爸，今是星期，你带我和妈妈回村里好不好？”
夏莹莹走过来，劝住梅：“爸爸昨晚喝酒了，今开不了车，再了，咱回村里去，在哪儿待呀，你以为是夏？”
这是十二月的冬。
“妈妈，你忘了吗，我们在忠忠家睡觉呀。”
“忠忠他们都不回去，好好在暖气房子里待着。”
夏莹莹端过来一杯水，江山一口气喝光。
“媳妇，梅就想看看咱村里大棚里的黄瓜，我带她去看看，赶中午就回来了。”
“那我也去看一下嘛，中午回来吃饭，下午去接咱妈和宝，这么冷，他俩不方便坐京京的货车。”
“好，我早上带梅去看大棚，下午接咱妈和宝。”
夏莹莹挺着大肚子在厨房盛粥给自家男人喝一碗，江山进去在她耳边悄悄。
“莹莹，接下来，魏树红会去学校找你，她会给你一个胶卷，你悄悄拿回来给我，谁也不许知道，明白吗？”
“事情很重要？”
“相当重要。”
“那你昨晚跟她一块喝酒了？”
“没有，我们几个男人喝完了，我装醉被他们扶进房间，魏树红才进去的。”
夏莹莹一脸紧张：“那后来呢？”
“我给魏树红安排了她接下来要做什么，媳妇你放心，他们什么把柄都不会抓到，你就等魏树红给你递胶卷。”
夏莹莹深深看一眼自己男人，心里还是担心：“他们太坏了，要是整不倒他们怎么办？”
“整不倒他们，大不了你不当夏老师，继续回农村种地，当原来的夏娟娟。”
“山子，我就是娟娟，我就是你媳妇。”
“我知道你就是我媳妇，只要有你信任我，他们不可能不倒掉。”
夏莹莹看在江山脸上：“我信你，别人乱什么我就当耳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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