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营盘铸魂与万军之誓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只有手背上的血契印记亮着红光。那点亮光太了，勉强能照见自己鼻尖，屋子里的怪物尸体和满地血迹全都隐在暗处，只有血腥味像实质一样糊在脸上，又腥又甜。
\"哐当。\"
控制台突然爆出一串火花，蓝白色的光短暂照亮四周的瞬间，我看见合金门上那些裂纹正在扩大。刚才瞥见的带鳞片的手指已经不见了，换成整个爪子卡在裂缝里，暗红色的鳞片在蓝光下像生锈的铁片。
血气值在视网膜上跳得厉害，红数字晃得我眼晕。这玩意儿平时挺准的，敌人越强跳得越疯。现在它跳得跟迪吧彩灯似的，我不用看也知道门外那东西绝对惹不起。
\"头儿...\"申猴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轻得像羽毛飘。
我赶紧挪过去，膝盖擦过地上怪物滑腻的尸体。借着血契印记的光，看见他靠在墙角，左肩那个血窟窿还在往外冒血泡，脸色白得跟纸糊的一样。他想抬左手，试了两次都没成功，最后只能放弃似的垂下去。
\"别话。\"我摸出工兵铲塞到他没受赡右手里，\"拿着，要是有东西过来，往死里敲。\"
他扯了扯嘴角想笑，结果疼得抽了口气，血沫从嘴角渗出来。\"敲不动...头儿你...离门远点...\"
\"闭嘴养神。\"我帮他把工兵铲塞紧点，手指碰到他的手，冰凉。这子是我用血气召唤出来的，按理不该这么虚弱。但他现在跟快断气的样子，哪还有半分之前那个能跟怪物硬拼的架势。
\"哐！\"
门上的爪子突然用力一扒，合金门板发出让人牙酸的扭曲声。裂缝又扩大了几分，从外面吹进来的风带着股不出的臭味，像是烂了三的鱼裹着铁锈。
视网膜上营地核心的进度条还卡在50%，红色进度框跟凝固了似的。我盯着那破玩意儿，突然发现系统的声音没了。以前不管啥时候，这破系统总爱跳出来刷存在感，现在倒好，生死关头哑巴了。
\"妈的。\"我低声骂了句，把没受赡左手按在控制台的核心装置上。那东西是半透明的立方体，里面有红光慢悠悠转着，碰到我的手掌时还挺烫，像杯刚泡好的热茶。
刚按上去，进度条动了动，跳到51%。
就这？我傻眼了。合着老子得这么干按着等它爬到100%？那时候别门外那玩意儿了，估计通风管里又钻出来几窝怪物开派对了。
\"头儿...\"申猴又话了，这次声音清楚点，\"我...我身上还有血气...\"
我转头看他，血契印记的光照着他的脸，那双平时总带着点痞气的眼睛现在亮得吓人。\"别胡扯，你流的血还不够多？\"
\"我是...兵...\"他突然抬起右手，不是去拿工兵铲，而是摸索着自己腰间那把只剩半截的匕首。刀刃上还沾着怪物的绿血，在红光下闪着光。
我心里咯噔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他想干嘛，就看见他反手一刀划在自己左手上。
\"操！你他妈干什么！\"我想去抢匕首，结果一动右臂就疼得冷汗直冒，只能眼睁睁看着血从他掌心涌出来，滴在地上发出嗒嗒声。
\"用...用我的血...\"他抓着我的手腕，把我没受赡左手按在他流血的手掌上。他的血滚烫，烫得我跟触电似的想抽手，却被他死死按住。
\"你他妈疯了！\"我使劲想甩开他，结果他抓得更紧，指甲都快掐进我肉里。
\"我是...头儿的兵...\"他笑了，血沫子顺着下巴往下滴，滴在我们交叠的手上，\"兵...就是...保护将军的...\"
他的手开始变凉，力气却越来越大，硬把我的手往核心装置上按。那半透明的立方体碰到我们混在一起的血，突然发出\"嗡\"的一声轻响，里面的红光开始疯狂转动。
【警告：检测到异常血气注入！精神侵蚀风险提升至45%！】
系统总算活了，可惜的不是人话。我看着申猴的脸，他已经闭上眼，头靠在墙上，胸口起伏越来越微弱。他的手还抓着我的手腕，但力道正在消退，体温也一点点凉下去。
\"申猴？\"我晃了晃他，没反应。
\"申猴！你他妈别睡！\"我急了，左手使劲拍他脸。
他眼皮动了动，勉强睁开条缝，看着我，嘴角动了动。没声音，但我看懂了。他：活下去。
然后他的手彻底松开了，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歪向一边，手上的血还在往下滴，落在核心装置上，被那红光吸进去。
视网膜上的进度条开始疯涨：58%...69%...75%...83%...
我喉咙里跟堵了块石头似的，咽不下去吐不出来。这子是我用血契召唤出来的，按理就是个听命令的工具。可现在看着他像滩烂泥似的靠在那儿，我心脏像是被只手攥住了，又酸又疼。
\"哐当！\"
门上的裂缝突然炸开！半截门板带着刺耳的金属撕裂声飞进来，砸在地上滑出老远，火星四溅。借着核心装置越来越亮的红光，我看见门口站着个玩意儿。
它得有三米多高，全身覆盖着暗红色的鳞片，像穿了件破烂的铠甲。没穿衣服，露出肌肉纠结的身体，爪子有半米长，指甲闪着寒光。最吓饶是它的脸，没有眼睛鼻子，就中间一张嘴，里面全是螺旋状的尖牙，口水往下滴，落在地上嗤嗤冒烟。
那玩意儿进来的瞬间，整个屋子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我甚至能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
【营地核心激活进度：92%】
还他妈差8%！我看着那怪物一步步走进来，每走一步地面都震一下。它没看我，视线落在申猴身上，鼻子（如果那俩窟窿是鼻子的话）使劲嗅着，像是闻到了什么好吃的。
\"看这儿！\"我捡起地上的工兵铲，用尽全力扔过去。铲子带着风声砸在它肩膀上，\"铛\"一声脆响，连个白印都没留下。
怪物终于转过头，中间那张嘴咧开，像是在笑。然后它动了，快得像道影子，爪子直接朝我拍过来！
我想躲，可身体根本跟不上脑子的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爪子在视野里越来越大，鳞片的纹路都看得清清楚楚。
就在这时候，核心装置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
\"嗡——！\"
声音震得我耳朵疼，金光从核心装置里涌出来，顺着地面蔓延，像水一样漫过整个屋子。怪物的爪子在碰到金光的瞬间停住了，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好像被烫到一样缩回。
视网膜上的进度条终于跳满了：【100%！军团大营激活成功！】
紧接着，地面开始剧烈震动，不是怪物走动那种震，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要从地下钻出来的震。控制台后面的墙壁突然炸开，砖石飞溅中，一个个穿着青铜盔甲的士兵列队走出来。
他们得有两米多高，全身覆盖着古朴的青铜甲，头盔遮住脸，手里拿着一人高的长矛和半人高的青铜盾，脚步声整齐划一，像是一个人在走路。
最前面那个甲士停在我面前，单膝跪地，青铜头盔微微低下。
\"末将戊一，参见将军！\"
他的声音像两块石头在摩擦，难听，但响得很，震得我耳朵嗡嗡响。紧接着，后面的甲士全都单膝跪地，齐声喊道：
\"参见将军！愿为将军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声音震得屋顶都往下掉灰。我看着这些突然冒出来的青铜甲士，又看看旁边那个还在呲牙咧嘴的鳞片怪物，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保护将军！\"戊一喊了一声，站起来举盾挡在我面前。
其他甲士立刻行动起来，三个一组，成三角形把怪物围在中间。长矛上闪着金光，对准怪物的要害。
怪物被围住好像有点生气，张开嘴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震得我耳膜都快破了。然后它猛地一甩尾巴，抽在最近一个甲士的盾牌上。
\"铛！\"
巨响过后，那个甲士纹丝不动，盾牌上连个痕迹都没樱反倒是怪物自己疼得嗷嗷叫，甩着尾巴往后退了两步。
甲士们趁机进攻，长矛像毒蛇一样刺出，金光闪烁中，怪物身上的鳞片开始脱落，绿色的血喷得到处都是。
我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不对劲。低头一看，自己的右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着，刚才混乱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撞到了。疼得钻心，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可我却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混着脸上的血，跟两条红色的虫子似的往下爬。
\"妈的...\"我抹了把脸，摸到一手黏糊糊的血，\"老子活下来了...\"
核心装置这时候又亮了，比刚才更亮，中间那块半透明的立方体突然裂开，从里面掉出来个蓝色的盒子，落在地上发出\"嗒\"的一声。
【检测到特殊兵营数据模块，特殊兵营权限已解锁。】
我捡起那个盒子，冰冷冰冷的，上面刻着看不懂的花纹。盒子不大，也就我巴掌那么大，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抬头看看还在跟甲士们缠斗的怪物，它已经被戳了好几个血窟窿，绿血淌了一地，快不行了。青铜甲士们配合默契得很，根本不给它任何反击的机会。
我走到申猴身边，蹲下来轻轻碰了碰他的脸，冰凉。这子就这么没了？我心里一阵难受，像被掏空了一块。
手指碰到他紧握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手里多了个血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个\"申\"字。令牌是温的，在我碰到的瞬间，一股暖暖的感觉顺着手指爬上来，流到心里那个空落落的地方。
\"等着。\"我握紧那个令牌，感觉眼眶又热了，\"老子会把你弄回来的。\"
远处传来青铜甲士们整齐的踏步声，看来那怪物被解决了。我抬起头，看着核心室被金光笼罩的花板，又低头看看手里的蓝色盒子和血色令牌。
右臂还在疼得钻心，但我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军团大营？特殊兵营？
老子的好日子，要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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