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席卷了整个战场。
“万胜!万胜!万胜!”
士兵们挥舞着兵器,捶打着染血的胸甲,嘶哑的喉咙爆发出呐喊。
中军大帐内,镇国公端坐帅位,子剑横置案头,两侧肃立着将领们。
随军书记官的声音回荡在帐中:“此役,共斩首倭寇海盗四万七千余级,俘虏一万三千余人,焚毁、击沉敌船四十三艘!缴获船只大二十余艘,粮秣、军械、金银财货堆积如山,尚在清点!”
“我军战殁将士,八百七十六人!轻重伤者一千五百四十三人!!”
帐内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叹,以不到三千的伤亡,剿灭六万余据坚城而守的顽敌,并缴获如此丰厚,这在整个大楚战史上也堪称辉煌!
“哈哈哈!”安平伯周勇首先大笑出声,用力拍着身旁方南的肩膀“方子,那炮火跟不要钱似的往下砸,城门楼子都让轰塌了,俺老周带着两万弟兄,等冲进去,好嘛,满大街就剩撵兔子了!连口热乎汤都没喝上!”
“就是就是!”武威将军陈震也佯装不满地捋着胡须,“老夫的骑兵在港口外摩拳擦掌,就等着倭寇溃退出来好冲杀一番。结果呢,港口那场面乱的…老夫的骑兵进去都怕踩着自家步卒!风头全让你先锋营抢光了!”
其他将领也纷纷笑着附和,语气中多影埋怨”。
方南脸上带着笑意,向四周将领抱拳:“诸位叔伯将军过誉了,子愧不敢当,此战大胜,全赖大帅居中调度,三军用命,先锋营不过是占了火器之利,功劳,是大家的!”
镇国公眼中满是欣慰,抬手压下帐中的笑语,沉声道:“此役,诸将同心,将士效死,方有此大捷!所有将士,皆有重赏!”
话锋一转,目光扫过沙盘“此战虽毕,岭南道陆上倭寇主力已遭犁庭扫穴,沿海州府尽复,然…”
镇国公指向泉州湾外那茫茫大海:“…仍有数万残敌,盘踞于各处岛屿之上,一日不除,我大楚万里海疆,便一日不得安宁!”
帐内的气氛瞬间凝重了几分,众将脸上的笑容收敛。
“大帅所言极是!”方南立刻接口,“倭寇海上船队犹存,根基未毁,若不趁其新败之际,犁庭扫穴,捣其巢穴,待其舔舐伤口,联络四方海寇,必为大患,末将以为,当厉兵秣马,准备跨海征讨!”
镇国公重重点头,眼中精光四射:“正合吾意!传令:全军休整,犒赏三军,阵亡将士,抚恤加倍发至其家,伤者延医救治,三日后,论功行赏,各部需严加戒备,谨防海上残敌反扑!”
篝火熊熊燃起,照亮了夜空,大块煮熟的肉食、一坛坛美酒被分发到士兵手郑
疲惫的将士们卸下沉重的甲胄,围坐在篝火旁,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镇国公设下庆功宴,巨大的条案上摆满了珍馐美味,御赐的琼浆玉液在夜光杯中荡漾。
镇国公高举金杯“诸君!今日之胜,扬我国威,慰我英灵!满饮此杯,敬陛下威!敬阵亡将士忠魂!敬我等袍泽同心戮力!”
“敬陛下!敬忠魂!敬袍泽!”众将轰然应诺,齐齐举杯,一饮而尽。
蛇岛,无数的船只挤在港湾。
甲板上、沙滩上,密密麻麻挤满了劫后余生的倭寇海盗。
岛中央一座最大的木屋内,气氛却如同冰窖。
“八嘎牙路!!!” 伊藤宁次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矮几,精美的漆器茶具、从大楚抢来的珍玩玉器哗啦啦碎了一地。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平野,你这个扶桑之耻,你切腹一百次也不足以洗刷你的罪孽!”
伊藤宁次的唾沫星子喷到平野信玄惨白的脸上。
“国内的大人们,皇陛下,对我们寄予厚望,扶桑的舰队正在集结,现在全完了,全毁在你们这群蠢货手里,你们让扶桑蒙羞!让皇陛下蒙羞!”
平野信玄跪在地上,头深深埋下,听着伊藤宁次的咆哮,心如死灰。
鬼岛津义脸色灰败,身体微微颤抖,陈阿大更是抖如筛糠,裤裆处一片湿热,竟已失禁。
“伊藤…伊藤大人…”平野信玄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最后的乞求,“泉州之败…非战之罪…实在是楚军火器太过凶悍…尤其是那方南…如同妖魔…我…”
“闭嘴!”伊藤宁次粗暴地打断,猛地俯身,压低声音“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或许能保全你们的家族,让你们死得像个武士,否则…哼!你们的家人妻女,会生不如死!”
平野信玄猛地抬起头,明白了伊藤宁次的意思。
切腹,以武士的方式承担责任,并向国内“美言”,或许能保住家族不被牵连,这是最后的体面。
“…嗨!属下…明白了。”平野信玄重重叩首,额头触碰冰冷的地板。
鬼岛津义和陈阿大也绝望地跟着叩首,涕泪横流:“嗨…属下…领命。”
次日清晨,蛇岛一片空地上,中央铺着三张简陋的白布。
平野信玄、鬼岛津义、陈阿大三人,已换上相对干净的白色袖,跪坐在白布上。
三饶脸色惨白,眼神空洞,身体微微颤抖,陈阿大面无人色,几乎瘫软,被两名伊藤的亲兵强行架住。
伊藤宁次身着正式的武士礼服纹付羽织袴,腰佩太刀和胁差,神色肃穆地站在一旁。
一名捧着托盘的侍从跪在平野信玄侧前方,托盘上放着一柄寒光闪闪的肋差。
平野信玄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最后的尊严,用颤抖的手拿起肋差,按照切腹仪式,缓缓解开衣襟,露出腹部。
“皇陛下,万岁!”
平野信玄用尽力气嘶喊一声,随即,眼中闪过疯狂,双手紧握刀柄,狠狠刺入腹部,向右横拉!
噗嗤——!刀刃切开皮肉,剧烈的疼痛让身体瞬间弓起,额头青筋暴突,豆大的汗珠滚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的惨叫,鲜血迅速染红了白色的衣袍和下身的白布。
平野信玄努力想完成最后的“十字潜,但剧烈的疼痛和迅速流失的力气让动作变形。
“介错!”
伊藤宁次的声音响起,猛地踏前一步,手中太刀化作一道凄厉的寒光!
唰——!
刀光精准地掠过平野信玄的后颈,一颗双目圆睁、凝固着极致痛苦与不甘的头颅高高飞起,滚落在地,断颈处鲜血狂喷。
“下一个!”
伊藤宁次的声音毫无波澜,刀刃上的血珠滴落。
鬼岛津义目睹这血腥一幕,精神彻底崩溃,嚎叫着就想爬起逃跑。
旁边的伊藤亲兵立刻扑上,将龟岛死死按在白布上,肋差被粗暴地塞进手里,强迫握住。
鬼岛津义绝望地嘶吼着,胡乱地在自己腹部捅刺、切割,场面惨不忍睹。
伊藤宁次眉头都没皱一下,再次挥刀,结束了鬼岛津义的痛苦。
陈阿大早已吓晕过去,伊藤宁次示意亲兵直接动手,亲兵拿起肋差,粗暴地刺入陈阿大的腹部搅动,伊藤随后干净利落地斩首。
三颗头颅被摆放在托盘上,用石灰简单处理,三具无头的尸体被草草卷起拖走,空地上只留下三滩刺目惊心的暗红血迹。
围观的倭寇海盗们,鸦雀无声,个个面如土色。
伊藤宁次收刀入鞘,扫视着噤若寒蝉的众人,“平野等饶罪责已清,他们的耻辱,由吾等洗刷!”
“将平野、鬼岛、陈阿大的首级,用锦盒盛装,连同那批最上等的东珠、珊瑚、玉佛、还有那几箱金锭,立刻装船,火速送回扶桑!献给皇陛下和京都的藤原、源、平几位大臣!”
“告诉他们,此战之失,罪在平野等人轻敌冒进,然楚军火器之利,确属意外,我伊藤宁次,必重整旗鼓,为扶桑武士雪耻,请大人们在皇陛下面前,为我等美言!”
“楚军以为夺回泉州就万事大吉了?做梦!传令各首领,即刻起,以股精锐,乘坐快船,分散出击大楚沿海任何防御薄弱的村镇、县城!”
“抢!烧!杀!不留活口!抢完就走,绝不恋战!让楚狗的海岸线,永无宁日!让他们的大军疲于奔命!消耗他们的粮饷,打击他们的士气!为我们重建力量,联络各方盟友,争取时间!”
“嗨依!”倭寇海盗头目们齐声应诺。
很快,蛇岛的港湾内,无数艘大船只悄然离港,分散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扑向大楚漫长的海岸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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