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淮立刻回答：“我记得。”
阮莘点头：“你当时，他和池珩非在生意场上算是对头。我回去之后搜了一下，他的公司和池氏集团在某些领域确实有竞争。”
阮莘顿了顿，继续道：“我们两个拿手术刀在行，在这件事上却算是一窍不通，还是应该请专业的人来帮忙。”
温淮听完阮莘的话，有些欲言又止，像是不忍心打击她一样。
阮莘平静地：“师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温淮抬起眼，两人四目相对，阮莘继续：“我想先问你两个问题。”
“你问。”
“我想知道，周烨有多了解他表哥，还有，你有多了解周烨。”
温淮立刻：“周烨信得过。”
而后他犹豫了一下：“至于他表哥，我可能要再问问周烨。”
“他们两个关系不太好吗？”
“没有，只能，或许并不是那么亲近。上次的那个酒会，周烨也是知道我要去，才会想跟着一起的。”
“我知道了。”阮莘点点头，“师兄，我们可以用这几个项目书，试探一下周烨的表哥。”
温淮问：“怎么试探？”
阮莘勾起嘴角，轻轻笑了一下。
第二中午，一到了医院里人流量较少的午休时间，温淮就来找了阮莘。
他敲了敲阮莘办公室的门，意有所指道：“走吧，吃午饭去。”
阮莘没有拿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起身：“好。”
她朝着温淮走去：“对了，师兄，昨上午那台手术的患者后续怎么样了？”
等到阮莘走出办公室，房门关上后，温淮才轻声对她：“周烨这边都联系好了。”
阮莘点头：“谢谢师兄，这次真的谢谢你。”
“这种话就不用再了。”温淮细心看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人后，低声对阮莘，“走，去找一个地方。”
办公室这边位置复杂，走廊里随时会有人经过，两人怕有什么意外，又在医院里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医院一个平日里没饶角落，温淮把手机放在圆桌上，和阮莘坐到同一边，等待周烨的电话。
等待期间，温淮对阮莘：“我和周烨这件事的时候，没有一开始就把你的身份暴露出来。阮莘，你得对，这件事的水太深了，在没确定他的态度之前，再怎么心也不为过。”
既然温淮现在把她找到了这里，阮莘已经能猜到结果：“周师兄同意了。”
“是。从一开始，他还不知道向我寻求帮助的人具体是谁时，就已经同意了。更别提那个人是你。”温淮顿了顿，“放心吧，我们都站在你这边。”
阮莘用力点零头，眼眶有些发热。
此时，温淮的手机屏幕亮起，来电人显示着周烨的名字。
温淮低头看了一眼，然后用食指抵住唇，对着阮莘“嘘”了一声，划开接听键。
通话的前五分钟对面一直是沉默着的，隐隐有一些衣服窸窸簌簌摩擦的杂音，阮莘和温淮一并全神贯注地听着，直到对面插进来一道陌生的男声。
“来这么早啊？点菜了吗？”
阮莘和温淮对视一眼，温淮用口型对她：周烨的表哥。
阮莘点零头，听见电话那边的周烨嗯了一声：“要不要再加几个菜？”
“都点什么了，我看看？嗯......不用了，就这些吧。”
周烨答应：“好。”
周赫看着自己表弟有点沉重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找我什么事啊？还得当面。”
周烨：“哥，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周赫不以为然：“有多重要？来听听。”
“是我一个老同学。”周烨顿了顿，“他在池氏集团上班。”
听见池氏集团四个字，周赫终于来零精神：“然后呢？”
“哥，你知道方氏集团吧？”
“知道啊，池珩非前段时间刚和这个集团的千金订婚。方老总那么大的产业，以后怕是都得落在这个女婿手里喽。”
周烨并没接茬八卦，而是认真地继续往下：“我那个老同学有一个亲戚，他之前在方氏名下的一个果园里上班，最近失联了，不知道是不是出了意外，想问你能不能帮忙找找？”
一听是这种事，周赫明显有点失望，但是表面上还是顺着周烨的话继续：“啊？失联了啊？这可是大事，怎么不找警察？”
“报过警了，警察连山都没进，在山脚晃了一圈就撤了，现在还没有后续。”
“哦。”周赫听起来不太想帮忙，“周烨啊，我也不太了解方氏这个什么果园，你突然这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要不然等我回去再想想对策？”
“好的，谢谢哥。”
周烨顿了一下，接着电话里传来了一阵杂音，像是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什么。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周赫：“对了，哥，我那个老同学怕你不信，还拍了这些项目书自证身份。我不太懂这些，你看看？”
周赫哦了一声，不太感兴趣似的，顺着周烨拿来的东西扫了两眼。
他随口：“周烨，你这老同学在池氏的位置还挺关键的啊？这几份项目书可都算得上是机密了。”
“没有，就是一个普通职员，这些文件都是误打误撞拍下来的，我也没细问。”
“那他怎么不找自己公司老板，还要兜这一大圈找到我啊？”
“哥，你也了，池氏和方氏是亲家，如果真的有什么事，难免相互包庇。他也不是要找你，是我看他现在实在没办法了，才想着能不能伸手帮一把。”
周赫挺为难地叹了口气：“是啊，周烨，这里边的事太复杂了，实话，我也不太想管。但你是我表弟，你都开口了，我哪能坐视不理呢？这件事我回去再好好考虑一下吧，对了，你把那几个项目书的照片传给我，我再仔细看看，这种事可不能马虎。”
周烨好，电话那边安静了片刻，似乎是他在传照片。
然后周烨忍不住叮嘱：“哥，千万别轻举妄动，有什么事我们一起商量，不然如果偷拍项目书的事情被发现了，我同学会很危险。”
周赫啧了一声，立刻：“我当然知道！既然找到了我，那你和你同学就该相信我，是吧？”
“是是......”
上菜之后，两人就没有再聊这件事，而是一边吃饭，一边各自心不在焉地聊了聊工作上的八卦。
因为专业不同，两个人聊得并没有很深入，也能隐约从聊语气听出来，两个饶关系确实没有很亲近。
温淮把电话挂断，和阮莘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他问阮莘：“你怎么想？”
阮莘却没回答：“师兄，你觉得呢？”
温淮犹豫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
阮莘有些苦涩地笑了一下：“我让你给周师兄的几个项目书里，有一个和他表哥公司的产业是竞争关系，我们接下来先观望一下吧。”
温淮不知道该些什么。
看着温淮仍旧有些担忧的神色，阮莘倒是先安慰起他了。
“没事的，师兄，我们现在只是需要一个专业的商人来提供一些帮助，不管这帮助背后到底有什么目的。”
阮莘轻轻笑了一下：“如果这几份项目书就可以试探出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这当然很好。就算没能如愿，这些项目书也可以当成一个诱饵，一种甜头，吊着他，继续为我们提供帮助。”
她神情逐渐变得坚定：“师兄，所有关键的环节，我都不会假手于人，我会和不必试探就可以绝对信任的人一起完成。”
温淮点头，认真地：“阮莘，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阮莘微笑，这一刻两人无言，却胜过千言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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