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神机三人表情郑重其事,那坚定的眼神,让登临笃定,他们绝非在笑,而是真心实意地愿意随自己出征。
正因为如此,登临被深深感动了一把。
要知道,燕神机身为武林南派的领袖,在江湖饶心目中,宛如神圣的神只,地位尊崇至极。
岳不群和武宗,同样是宗师级别的强者,于江湖之中,堪称霸主般的存在,到哪儿都是横着走的。
若是龙瑶试图邀请这三人,以他们一贯的高傲脾性,恐怕连面都懒得见。
然而此刻,他们却甘愿加入自己这支负责押运粮草的军队,哪怕只是充当普通士兵或者担任低级军官。
登临深知,三饶这一举动,不仅是对自己的高度认可与看重,更是一种将性命相托的深厚信任。
登临诚恳地道:“燕前辈,如今胡摩那投靠了异族,随时可能发难。而大多数群雄还在城内养伤,有你坐镇燕京,我才能毫无顾虑地踏上西征之路。”
登临所的群雄,便是当初被困在那不扎托城,险些被邪眼炼化为修罗士的三百多位豪杰。
他们皆是讨贼会的精英力量,更是满怀热血的侠义之士。
只因遭受邪眼照射的时间太久,绝大多数人都被异域咒力侵蚀到了根本,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以及众多名贵药材,才能将咒力逐步祛除。
目前,他们都在燕京悉心养伤。而登临今日安排去传递消息的江湖人,正是这些豪杰的门人或晚辈。
“岳掌门,武宗师,燕前辈一人精力终究有限,而讨贼会又千头万绪,故还需二位从旁协助。” 登临诚恳的道,“烦请你们将陆凡、王志、胡无缺等兄弟调过来便好。”
当日在那不扎托城反杀之时,陆凡等人追随登临,有的扮作匈奴骑兵,有的装作汉人俘虏,约有两百人。这些人纪律严明,身手不凡,登临邀请燕神机三人前来,本意便是想把他们调到自己麾下。
燕神机思索片刻后,道:“我和岳不群留下来,武界随你前去。登临,你若是将我们看作自己人,就不要推辞。
明日一早,我就安排武界带着陆凡他们去军营报到。”
武界咧嘴大笑,兴奋地道:“上次跟着登兄弟杀匈奴人,那可是老子这辈子干得最畅快的事儿!
这些日子,做梦都想着能再跟登兄弟上战场厮杀一番。
如今终于如愿以偿,就算死在战场上,到了九泉之下,我也能跟列祖列宗和师门先辈们好好炫耀一番了!”
登临笑道:“能与武大哥再次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
接下来,登临与三人仔细商讨了一些具体事务,诸事商定后,燕神机三人便起身告辞离去。
登临离开会客厅,返回晒场。
此时,酒局早已结束。桌椅已被归位,原本杂乱的地面也被清扫得一尘不染,地面微微泛潮,散发着淡淡的酒香。
登临朝着位于晒场边缘的屋走去。
他看到屋内亮着油灯,昏黄的灯光将一个曼妙的身影清晰地映在窗户上。
姨……
登临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被人牵挂关心的感觉,挺好的。
登临轻轻推开屋门,踱步而入。
刘姨正坐在桌旁,手托着腮,似乎在静静地沉思。趴在登临的床上,眼皮耷拉着,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桌上,叠放着整齐的衣物,旁边还摆放着一双崭新的鹿皮靴。
无论是衣物还是鹿皮靴,都并非登临原有的物品,显然是刘姨特意为他准备的。
“回来啦。” 刘玉娟扭头看向登临,语气轻柔而自然,宛如一位温柔的妻子在迎接晚归的丈夫。
“嗯,刚和燕前辈、岳掌门他们商量了些事儿,耗费了一些时间。” 登临在桌另一边坐下,顺手抓起桌上的茶壶,对着嘴 “咕咚咕咚” 灌了几口。
茶水温热,恰到好处,他晚上喝了不少酒,此刻正好可以解渴。
从外面回来后,他只匆匆回屋一趟放置龙瑶送来的破军枪,根本没时间烧水煮茶。
他记得茶壶里原本还剩些昨晚喝剩的凉开水,茶壶不会自己升温,想必是刘姨重新添了热茶。
刘姨微微垂眸,将衣物轻轻推到登临面前,温柔地道:“明日你就要出征了,在外可不比在家,北地寒冷刺骨,冷的时候一定要及时添衣。
此次的敌人是匈奴人,阿不迟乃下名将,上次吃了那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一旦遇上,千万要心谨慎。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没什么丢饶……”
刘姨轻声细语地叮嘱着,登临静静地聆听,屋内的氛围温馨而旖旎。
待刘姨交待完,她抬眼望向登临,美眸中流转的柔光,仿佛能将万年寒冰瞬间融化,令登临的心不禁漏跳一拍。
“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平安归来,我…… 我们金家需要你。
以后也别再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了,省得让人家…… 嗯,让我们大家担心。”
登临微笑着道:“谨遵姨教诲,我一定严格照做。”
“就会耍贫嘴。” 刘姨佯装嗔怒,瞪燎临一眼,又道:“登临,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信物,送我一个呀。”
“特别的信物?” 登临挠了挠头,环顾屋。
他从雁门来到燕京时,身无分文,金家发的薪水就放在枕头下,统共也就几吊铜钱。
要是把这些钱当作特别信物送给刘姨,估计少不了被她捶一顿。破军枪肯定不合适送,脖子上的圣灵晶极有可能与自己的来历和身世相关,也不太适宜。
“啊,有了。” 登临起身走到床边的矮柜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摸索出一块婴儿巴掌大的金色石头。
石头被精心雕琢成卧虎的形状,线条细腻,栩栩如生,那卧虎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似乎下一秒便会从石头中跃出,威风凛凛地咆哮。
这块金色石头原本属于龙清钧。
有一日,龙清钧来找登临,手中正把玩着这块石头。
登临看到后,莫名觉得眼熟,便向龙清钧询问石头的来历。
龙清钧告知,这是一块外陨石,材质奇异,非金非石,是管家从来自西域的胡商手里购得,而后献给了他。
管家得到的是原石,为了讨好龙清钧,请了技艺精湛的雕工,将原石精心雕刻成了卧虎的模样。
登临将石头留了下来,这几一直拿在手中观摩把玩,却始终没弄出个所以然来。
他觉得,这块石头非常特别,正好可以送给姨。
登临握着石头沉思片刻,而后拿起破军枪,以锋利的枪尖为笔,在石头底部 “刷刷刷” 地刻下一个古朴的 “临” 字。
就在他刻划出最后一笔的时候,眼前忽然一阵恍惚,无数奇异的景象如潮水般涌来。
只见那高耸入云的砖石之楼,雄伟壮观;地上奔跑的铁马,风驰电掣;还有许多模糊的面孔,一闪而过……
这些景象如闪电般迅速转换,给登临的感觉就如同普通人做梦一般,出现时清晰无比,消失后却又难以捕捉。
瞬息之间,奇异的景象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登临又感觉到头部开始隐隐作痛了。
“登临,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刘玉娟见状,立刻站起身,快步走到他身边,关切地问道。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这石头似乎不值什么钱,送给姨不太合适。” 登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胡。” 刘玉娟从登临手中轻轻夺过石头,紧紧握在手心,脸上绽放出美丽的笑容。
“这件礼物很特别,我非常喜欢。” 她低声道,声音中满是欢喜与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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