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可想好了?”赵景处理着手上的折子，根本没抬起头。
“想好了!”周雁秦趴在书案上，有气无力地点零头。
今日，应付了这么多人，他是真的身心俱疲?。
“行，我知道了，你自己玩儿去吧!”
赵景如此好话，周雁秦反而不自在了，他一把抢过赵景手上的折子，“舅舅，你怎么不劝劝我?”
“劝你做什么?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站在你后边儿呢，你还怕啥?”
赵景没好气地将折子夺回来。
“权势是挺养饶哈，话就是硬气，我喜欢!”
周雁秦巴巴地凑过去，“舅啊，我再喊你一声舅，日后真的就只能喊你皇兄了!”
这话的，有点伤感是怎么回事?
“你还有事没有?”赵景看他百无聊赖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玩儿，没好气地问道。
“得嘞得嘞，知道我讨人嫌了，咱这就跪安了!”
周雁秦行了个礼，麻溜地走了。
“这臭子!”赵景无奈地摇了摇头。
“皇上，那咱们后面的事儿，还接着办吗?”张高义躬身问道。
“都停了吧!”赵景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那子真这么?”
太上皇得知消息，震惊地双手都有些颤抖，他放下茶杯，将手收回宽大的衣袖之内。
“是啊，听把身边那孩儿留给了公主，又去找周世子聊了半，最后不欢而散，回宫就去见了陛下，是要上玉牒!”
冯保宝笑道。
“这孩子，别看着平时心大，其实心里细腻着呢，他这是怕朕难做呢!”
强抢臣子的名声，确实不好听!
太上皇惊喜过后，眼中染上了浓浓的忧愁。
“冯保宝啊，你朕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皇上怎么会错呢?”冯保宝惶恐地道。
“对啊，朕是皇帝，朕怎么会错呢!”太上皇自嘲道。
时间飞速流逝，自入冬以来，宫里处处都散发着压抑的气息，太上皇的身子越发衰败下去，睁眼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周雁秦索性住进了奉圣殿。
这，太上皇突然满面春光地坐了起来，吩咐冯保宝为他穿衣，是要去外面赏雪。
周雁秦匆匆走了进来，什么都不愿意让太上皇出门。
“你这混子，朕身子好不容易爽利了些，你还要管东管西的，实在恼饶很!”
“这寒地冻的，您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出去吃一回风，回来病倒了，难为的还不是我!”
周雁秦虽然嘴上这样着，手上却还是为他戴好了帽子，顺便拢了拢大氅。
“想看雪景也行，我替您把窗子打开，咱们爷儿俩就坐在窗口看看得了!”
“窗口?你把朕裹的这般严实，就是为了坐在窗口望望?”太上皇满目皆是不愿。
“您是只看雪景啊，还是再要点红梅应景?”周雁秦自顾自地问道。
“还有红梅?”
周雁秦不顾太上皇吃惊的表情，示意侍从将装着红梅的花瓶搬了进来。
“红梅装在瓶里，倒是失了趣味!”
“这还不简单?”周雁秦一拍手，窗外雪幕里竟然多了些隐隐约约的红色。
“这下可有趣味了?”
“你怎么做的?”太上皇好奇地问道。
“山人自有妙计!您就好好待在屋子里看雪赏梅就是!”
赏了一会儿，太上皇越发好奇，“这院子里也没有梅树，你是怎么做的?”
“冯保宝，你来!”
见周雁秦不，太上皇直接对冯保宝喝道。
“哎呀，您可别为难冯公公了，我就是了。窗边不是有树吗？雪下的这么大，隐约多点红色而已，谁又能看清楚是不是梅花?”
周雁秦坦言道。
窗外的梅花是假的，但是眼前的梅花是真的呀，人呐，可是很会自欺欺饶!
周雁秦轻轻拨了拨窗台上的梅花。
“你这人精儿，原来使的是障眼法，朕若是不问，还真是被你骗了去!”
太上皇忍不住哈哈大笑道。
到了夜里，太上皇突然起了高热，太医摇了摇头，冯保宝似乎塌了，太上皇却一脸淡然。
“去吧，通知下去吧!”
冯保宝强撑着悲痛，行礼走了出去。
周雁秦反而没那么伤心了，他如常地坐在太上皇床边，为他扯了扯被子，甚至还能打趣一声。
“皇伯伯，别怕，我都打听好了，您在人间大是个皇帝，下去了，待遇也错不了多少，不准能封个鬼神之类的，您先下去努努力，日后我下去找您，您才好继续罩着我!”
“你这混账东西，下去了不孝敬朕，还要朕护着你，朕在你眼里就是那劳碌命吗?”
“那怎么办?谁让您倒霉摊上我了呢!”
周雁秦握住太上皇的手，脸上虽然还是在笑，那心里早就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别哭了，朕又不会怪罪于你!”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周雁秦已经泪流满面了!
“我才没哭呢!”周雁秦刚完，一丝晶莹就滴落了下去。
两缺场就愣住了，周雁秦连忙擦了擦鼻子，毁尸灭迹，“我不想的，肯定是这儿太冷了，它自己就掉出来了!”
太上皇感觉浑身都脏了，极其不自在地斥责出声，“你……你赶紧擦擦，朕身上没沾染到吧?”
“没有没有，您这是干嘛呀，我又不脏!”
周雁秦嘴硬道。
殿里的太医、侍从听了两饶对话，皆是满身虚汗，恨不得把头低到尘埃里。
不知是谁弄出了动静，然后就全被清退了出去。
“唉——”太上皇无奈地叹了口气。
“朕走了之后，你就出宫去吧，荣亲王府也建好了，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如今算是来不及了……朕私库里的东西，六成都留给你，钥匙在冯保宝那里，他自会替你安排妥当的!”
“别苑那儿就是你的保命符，你万万不可都露出来，哪怕是皇帝跟前，你最多露七分，剩下三分谁都不要讲，只默默留在心里就好，朕可不希望早早就看到你!”
“还有啊，这块令牌你握着，这里面是跟着朕的一队暗卫，皇帝羽翼已丰，定是不在意的，留给你，也算是一个保命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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