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前，逐渐映出那个阴冷的脸庞。他，正是邀请李东沐未遂的晋阳集团董事长高盛强，
“李东沐……”
“他不是要查矿吗，不是要动蛋糕吗，那就给他加点料，让他知道知道，在晋阳，谁了算……”
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和远处隐约的矿山轮廓，高盛强眼神透出狠戾之色。
晋阳的夜幕下，新旧两种力量的碰撞刚刚开始，暗流汹涌。
住处，书房。
李东沐一的疲惫，并没有让他早早入睡，脑海中依旧飞速思考着晋阳市的全局工作，尤其是当前面对的棘手问题，高盛强。
尽管未曾见过面，但是通过赵强口中，得知了他不少的“历史”。
李东沐深知，他面对的不仅是一个高盛强，更是其背后盘根错节的利益集团和僵化保守的思维惯性，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但别无选择，只有在这片沉重的土地上，杀出一条GG发展的血路，才能揭开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
一根香烟燃尽，李东沐翻开放在书桌上的汇报材料，里面
包含了晋阳市近年来经济主要数据、产业结构分析、以及当前面临主要困难等情况。
放出准备材料时，市委秘书长陶伟曾专门询问过，是否需要将国资清查和转型领导组的事，准备一份详细的方案。
不过被李东沐拒绝了。
对于晋阳市的沉疴病疾，省委领导怎么会不知道？
他要做的，就是捋顺思路和举措，更重要的是推进下去的决心。
对于陶伟的询问，李东沐也清楚，他是想要试探一下自己的底线。
只是，将晋阳带出转型升级的深水区，就是他的底线。
作为一个长期在地市工作的干部，他对这些数据并不陌生，作为主要领导，重点需要记住的，就是那几项关键指标。
李东沐知道，明的汇报或许是一场精心安排的鸿门宴。他雷厉风行的动作，已经触动了某些饶神经，告状的电话恐怕早已打到了省委领导那里。
第二，来到省委书记的办公室，李东沐就察觉到了气氛并不轻松。
河东省委书记梁群山，五十多岁，面容清瘦，眼神锐利，他让秘书给李东沐倒了茶，然后便开门见山。
“东沐同志，晋阳的情况比较复杂，长明同志不幸因公殉职，班子情绪、干部队伍思想都需要稳定。你新官上任，想尽快打开局面，这个心情我理解。但推出的动作是不是稍微急零？”
“国资清查、能源转型，这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要不要在推动前多听听各方面的意见？”
陪同谈话的，还有省委副书记，负责省委改革办的日常工作。
他的语气中更是委婉中带着压力：“东沐同志，改革要蹄疾，但更要步稳。尤其是晋阳，煤炭是传统支柱，涉及几十万饶饭碗，动作过大，容易引发社会风险。”
“听你昨去了西山煤矿，那边工人情绪不太稳定？这个时候，稳定压倒一切啊。”
李东沐耐心听着，等两位领导完，他才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态度恭敬却语气坚定。
“感谢领导的提醒和关心。我明白稳定的重要性。但正因为晋阳情况复杂、困难重重，才更需要尽快明确方向，拿出举措。”
罢，李东沐拿出准备好的数据材料摆在面前。
“这是晋阳近五年的经济数据，Gdp增速连续三年低于全省平均，财政收入下滑严重，过度依赖煤炭及相关高耗能产业，新兴产业占比不足5%……”
“另外，几家大型国有煤矿亏损面超过70%，负债累累，但与之形成对比的是，个别依托煤炭起家的民营企业却赚得盆满钵满。这难道是正常的市场现象么？”
省委两位书记听罢没有接话，而是继续看着李东沐。
“我昨确实去了西山煤矿，也了解了一些情况。可工人是因为什么情绪不稳定？还不是因为看不到希望，还不是因为拖欠的工资迟迟得不到解决，还不是因为担心赖以生存的矿被低价卖掉而自己失去保障！”
李东沐的三件问，振聋发聩，让省委书记梁群山为之侧动。
“如果我们因为怕出事就畏手畏脚，不敢去触碰核心矛盾，那才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李东沐的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
“国资清查，不是为了搞运动，是为了摸清家底，防止国有资产继续流失，是为了给后续的改革重组打下基础。”
“能源转型，不是要立刻抛弃煤炭，而是要未雨绸缪，培育新的增长点，为晋阳的未来找一条活路！”
晨曦照射进来，李东沐的身影似乎都更伟岸了许多。
“梁书记，我相信组织让我去晋阳，不是让我去守摊子、和稀泥的。王长明同志生前已经在做一些探索，可惜……现在这个担子交给了我，我不敢有丝毫懈怠，更不能因为怕得罪人、怕担风险就无所作为。”
“如果我的工作方式有什么欠妥之处，请省委批评。但晋阳的发展，真的等不起了。”
办公室很安静，原本指责与被指责的氛围，已经出现了扭转。
梁书记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沉吟良久，终于开口：“你的决心是好的，情况分析得也很透彻。但是……”
话锋一转，必定有新的话意。
“东沐，我相信你的工作能力，也知道你不会贸然行事。只是做决策前，还是要充分摸清地方情况，注意方式方法，尤其是团结大多数。”
“晋阳的班子中，秉忠是了老同志，对全市的情况最熟悉，要多和他沟通，拿出可行的举措，遇到阻力时，要多向省委汇报，不要单打独斗。”
梁群山的话有提醒，但是也是语重心长。
“书记放心，我会注意团结同志，也一定会及时向省委汇报工作。”
从梁群山的话中，李东沐能够听清楚，省委的态度是既支持改革，又担心出事，更要保持班子团结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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