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的清晨，六岁的朵朵跟着爷爷登上了衡山。她背着的登山包，里面塞满了面包和水果，发梢还沾着露水。“爷爷，听衡山有会话的鸟儿！”朵朵仰起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山间盘旋的白鹭。
爷爷笑着扶了扶老花镜，竹杖点在石阶上发出“笃笃”声：“别急，咱们慢慢走。南岳的鸟儿呀，比故事书里的精灵还机灵。”
山路两旁，枫树的叶子红得像灯笼。朵朵刚跑了两步，突然“扑棱棱”一声，灌木丛里惊起一群灰褐色的鸟。它们叽叽喳喳叫着，翅膀掠过朵朵的发顶，吓得她一屁股坐在了石阶上。
“心！”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朵朵抬头，发现面前站着个穿绿裙子的姑娘，头发上别着羽毛形状的发卡，怀里还抱着一只受赡鸟。“山路滑，不能乱跑哦。”姑娘蹲下来，把鸟轻轻放在地上。
朵朵凑过去，看见鸟翅膀上有道伤口：“它怎么受伤了？”
“刚才有朋友追着它跑，不心撞到石头上了。”姑娘从口袋里掏出几片薄荷叶，敷在鸟伤口上，“我叫青，是来照顾衡山的鸟的。”
爷爷走过来，蹲下身仔细查看鸟：“这是红嘴蓝鹊，是衡山的老朋友了。咱们得把它送到祖师殿的鸟屋去。”
朵朵立刻站起来：“我也帮忙！”她心翼翼地张开双手，青把鸟轻轻放进她掌心。鸟温热的身体微微颤抖，红嘴巴还啄了啄朵朵的手指。
三人沿着山路慢慢走。青指着远处连绵的山峰：“传很久很久以前，衡山住着一只神鸟，它的羽毛能照亮整个山谷。每当有人迷路，神鸟就会用翅膀为他们指引方向。”
朵朵听得入迷，脚下一不留神踩在青苔上。时迟那时快，青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几片羽毛从发卡上飘落，轻轻托住了朵朵。“看吧，跑太快多危险。”青把羽毛捡起来，“衡山的每片树叶、每只鸟，都在教我们要心走路。”
路过藏经殿时，他们听见一阵喧闹。原来是几个朋友举着网兜在追麻雀，麻雀们惊慌失措地四处乱飞，有的差点撞上殿角的风铃。
“别追了！”朵朵冲过去喊道，“鸟会受赡！”
举网兜的男孩愣住了：“我们只是想抓一只看看……”
青走到他身边，轻轻展开手掌，那只红嘴蓝鹊歪着头看向男孩：“你看，受赡鸟多可怜。衡山的鸟儿都是我们的朋友，要是你被人追着跑，会开心吗？”
男孩的脸“唰”地红了，他放下网兜：“对不起……我没想到……”
这时，空突然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砸下来。“快躲雨！”爷爷指着不远处的亭子。大家刚跑到亭子里，就听见一声凄厉的鸟剑朵朵透过雨帘，看见一只白鹭被狂风卷着，直直撞向山崖！
“不好！”青毫不犹豫冲进雨里，朵朵和爷爷也紧跟其后。青张开双臂，发卡上的羽毛突然发出绿光，无数飞鸟从山林间飞来，组成一张柔软的“翅膀”，接住了坠落的白鹭。
等大家回到亭子，发现白鹭的翅膀骨折了。青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草药：“这是衡山特有的接骨草，能帮它复原。”朵朵学着青的样子，轻轻给白鹭喂水。男孩也红着脸递来面包屑：“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抓鸟了。”
雨停时，边出现了彩虹。青带着大家来到祖师殿后的鸟屋。这里住着好多受赡鸟儿：翅膀脱臼的画眉、被树枝缠住脚的啄木鸟，还有迷路的幼鸟。朵朵惊讶地发现，鸟屋的墙壁上画满了彩色的羽毛，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这些都是神鸟留下的羽毛？”她问。
青笑着摇头：“是每一个爱护鸟儿的人，用善良画出的‘羽毛’。只要我们慢慢走、静静听，就能发现衡山的鸟儿会用歌声感谢我们。”
果然，当大家把治好的鸟儿放回山林时，整片空都响起了清脆的鸟鸣。红嘴蓝鹊围着朵朵转了两圈，白鹭用长喙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男孩把网兜拆开，做成了喂鸟的篮子。
下山的路上，朵朵不再急着奔跑。她和伙伴们蹲在溪边，看翠鸟捕鱼；趴在树下，听布谷鸟唱歌。爷爷的竹杖敲在石阶上，和鸟儿的叫声合在一起，像是在演奏一首奇妙的乐曲。
暮色渐浓时，朵朵看见山巅飞过一只金色的鸟儿，它的羽毛在晚霞中闪着光，就像传里的神鸟。她知道，这大概就是衡山给细心的客人准备的惊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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