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妖前辈，原来是您啊。”
“只是，您口中的白皮子又是什么意思？”
李十五一步来到岸边，如盲人抓瞎一般，口中笑道:“这里可是阴间，又不是阳间人世，哪里来的白皮子，妖前辈可莫要开玩笑！”
轮回妖将古铜大棒握在手中，瞬间洞悉眼前一切，口吻郑重道:“李十五，你千万得顶住啊，莫把这轮回阴间给我祸害了！”
“妖前辈，我真听不懂！”
李十五话虽如此，心里却是战战兢兢，若是‘白曦’也学着轮回妖这般，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之中响起，他是不是得挖了脑子？
果然。
一瞬过后。
一道空洞，诡异腔调在他脑海之中响起:“你看我是像白曦本体啊，还是像白曦镜像们啊？”
只是一抹如水刀光也随之亮起，带起一颗血淋淋人头被李十五提在手郑
接着又将自己胸口道袍敞开，把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给活生生挖了出来，这次倒是没丢入忘川，而是暂时塞进棺老爷肚子里。
只是如此做法，引得棺老爷口中一声声干哕不断，一双青铜眼不断上翻，一副要死了模样。
李十五不以为意，只是腹语幽幽一声:“李某近来有些胡思乱想，心中也不得安宁，如今砍了头，剖了心，果真要好上许多。”
在他看来，自己脑窍、心窍，如今皆是被取了下来，除非这‘白曦’之声，能直接在他神魂之中响起。
轮回妖见这一幕，不免啧啧称奇。
“不愧是未孽，每一个皆是奇奇怪怪，让人轻易琢磨不透！”
他本想将李十五赶出这轮回阴间，却是转念一想，若是真将其弄出去了，反把白皮子留在这里弄不出去，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所以稳妥起见，他并未轻举妄动，而是让李十五一定得稳着，可别轻易着晾。
“妖前辈，您还在吗？”，李十五回到乌篷船上，“若是无事，晚辈继续摆渡亡魂了。”
轮回妖望着这一幕，莫名一笑，像是在自语道:“啧，你可是不知道，如今的人山啊，那叫一个热闹。”
李十五置若罔闻，只是招呼亡魂上船。
“行呢，你忙吧，这盘棋继续留着！”，轮回妖完，随之不见踪迹。
“开船咯！”
李十五以腹语长长吆喝了声号子，载着满船亡魂朝忘川深处而去，只是那一副无头无心且驼背模样，实在太过于惊悚，让满船亡魂一路忍不住低声啜泣着。
又是好几趟往返。
等再次靠到忘川河畔时。
老道忽然惊呼一声:“徒……徒儿，那白皮子走了，真的走了，你信为师！”
“嗯！”，李十五不以为意，只是忙着自己的。
可紧接着，旗官也是急忙唤道:“李兄，那一道诡异身影不见了，你可以松口气了。”
“喔！”
李十五依旧不相信，反而摸出柴刀来，朝着身前胡乱劈砍几下，什么也没有，一片空荡荡的。
“嗯？”，他顿时心中疑惑起来，却是依旧踌躇不动。
直到又过了许久。
新的一颗头颅，砍掉的左臂，剖掉的心脏重新长了出来，他才是终于心中大定起来。
睁眼大笑一声:“狗屁白祸，也敢来碰李某虎须？”
老道瞅了他一眼:“是狗须！”
至于那一道‘白曦’身影，果真已经不见，不知是回了人山，还是辗转到轮回其它地方去了。
李十五不再多想，也不继续接引亡魂。
反而一屁股直接坐在船头，又将青铜油灯心翼翼放在身侧，接着取出他勒索来的纸钱一角。
足足几十万块，密密麻麻如雪花片一般，直接将整个船头铺满。
“先拼凑一下试试！”
他定下心来，开始从中挑取代表‘壤’的纸钱，耐着性子一点一点拼凑起来，一点儿不觉繁琐。
而在他身前的忘川河上，越来越多乌篷船停靠了过来，一位位轮回摆渡人直勾勾盯着他，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打扰到他。
“这……这能成吗？”，一道若蚊蝇声响起。
“莫急，这子一来就当忘川河霸，让他先淌水试一试，若是真能成，咱们也有样学样！”
许久过后。
李十五终于拼凑出一张完整圆形纸钱，却是成型那一刻，一抹幽红火光出现，将之燃烧的一干二净。
“唉，可惜！”
“各位，走吧，这样行不通的！”
一声声叹息声响起，一只只乌篷船随之离去，依旧是一‘人’一船一灯，重复着摆渡亡魂。
倒是李十五面上，不见多少颓丧之色。
只因他心中有感知，他这法子绝对能行，等他多尝试过几次就晓得了。
他不断琢磨着，若是有可能，他以后或许能将这死者之物卖给活人，毕竟这玩意儿，可是能进入六道轮回井的‘凭证’。
也是这时。
一道矮身影出现在忘川河畔，依旧手持大棒，身着僧衣，来者还是轮回妖。
只见他挥了挥手，身前出现一棋盘，接着盘膝坐下，示意李十五赶紧过去。
“妖前辈，你这可算是棋痴！”
李十五摇头一声，而后才是恍然记起，自己曾经那一套太子银甲，还有轮回祟妖所赠送的头甲，早就已经不在了。
不由尴尬一声:“我无甲无盔，所以这一局棋，前辈切莫轻易掀棋盘啊！”
“还有，要不您也不戴盔了？”
轮回妖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点头道:“可！”
李十五眉心微沉，而后满脸笑容的一步跨越到岸上，随之在棋桌旁双膝盘坐而下。
口中道:“妖前辈，您之位格如那无尽之沧海，晚辈拼命仰视，也只能窥见亿万分之一不到。”
“所以，您应该有甲胄之类吧，能否借晚辈先用用？”
轮回妖望了他一眼，果真开始在身上摸索起来，似在挑选合适的甲胄和头甲。
却是下一瞬。
一把寒光凛冽柴刀，带着冰冷刺骨杀意，毫无征兆的劈砍在了轮回妖脖颈之上。
“铮！”
带起一道刺耳金属碰撞之声。
“妖孽，居然敢闯我轮回，你到底是谁？”，李十五瞬间拉开距离，持刀冷眼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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