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行宫的温泉氤氲着药香，水雾在夜明珠的映照下如纱如幻。
苏晚跪坐在白玉池边，锁骨下的毒伤已经蔓延至心口，青黑色的血管如蛛网般狰狞。杨贵妃斜倚在池中，金丝纱衣被水浸透，心口处的陨铁泛着幽蓝冷光。
“大家（玄宗）今夜在长生殿宴饮，我们只有两个时辰。”贵妃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指尖却在水面划出三个字：“李慕白。”
苏晚瞳孔微缩——她不止一次从贵妃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他在哪？”
贵妃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地宫三层，锁着九条寒铁链……但钥匙——” 她指了指自己心口的陨铁，“在这里。”
窗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瓦片微微震动。
“金吾卫的‘听壁脚’。”贵妃突然提高声音，“苏姑娘，这玫瑰露可养颜呢！” 同时在水下塞给苏晚一枚玉簪——簪头竟是微缩的骊山地宫图！
子时的更鼓刚过，贵妃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唇角溢出一丝鲜血。
“……毒发了？”苏晚扶住她摇晃的身躯。
贵妃惨笑着摇头，从发间拔下金钗刺破指尖，血珠滴入温泉竟变成幽蓝色：“他们给我服的‘驻颜丹’……才是真正的缠绵散。”
苏晚猛地想起历史记载——杨贵妃最终被缢死在马嵬驿。难道玄宗早就在慢性毒杀她？
一滴泪从贵妃眼中坠落，在接触到苏晚伤口时突然凝固成晶，毒素蔓延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减缓了！
“陨铁遇泪成药……” 苏晚恍然大悟，“所以林锐需要你的眼泪激活时空装置！”
借着贵妃制造的混乱，苏晚潜入密道。玉簪投影出的地宫图上，标注着“丙三甬道——机关最少”。
她刚推开青石门，就听见铁链哗啦作响。
地牢最深处，一个白发男子被钉在玄冰墙上，琵琶骨穿着乌金钩。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头——
“玥儿……？”李慕白干裂的嘴唇颤抖着，“不，你不是她……你的眼睛里有星辰。”
苏晚用玉簪撬开锁链，低声道：“杨玉环让我来救你。”
这个名字让李慕白浑身一震。他踉跄着站起，露出胸口与贵妃一模一样的陨铁烙印：“二十年了……安禄山用我的血养蛊，就为控制她的眼泪……”
长生殿内，玄宗看似醉眼朦胧，指尖却始终按在案下的铜铃上。
高力士悄声禀报：“大家，贵妃娘娘的侍女……她在温泉哭了。”
皇帝手中的琉璃盏突然碎裂：“果然如此。”他甩袖起身，“传令陈玄礼，带弩手埋伏冰蟾洞——那丫头一定会去取解药！”
屏风后，太子李亨的嘴角微微扬起。
黎明前的冰蟾洞寒风刺骨。苏晚背着虚弱的李慕白刚踏入洞窟，就听见弩箭上弦的咔嗒声。
“陛下有旨，诛杀妖女！” 陈玄礼的声音在洞壁间回荡。
数十支浸了火油的箭矢破空而来！李慕白突然挣脱苏晚，用身体挡在她面前——
箭矢穿透他胸膛的刹那，心口陨铁爆出刺目蓝光。所有箭矢在空中诡异地调转方向，反而射穿了埋伏的金吾卫！
“快走……” 李慕白跪倒在地，将陨铁塞给苏晚，“玥儿的泪……在骊山最高处的望乡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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