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顿时吐息沉重，手背上青筋毕现。
他收了手问：“谁教你的？”
姜念故意朝人眨眨眼睛，“大人，什么？”
方才他动作急，指腹擦过人唇畔，如今残余的水渍洇开，谢谨闻只能别过眼。
“没什么。”
他自己也了，她是孩，她能懂什么。
姜念扳回一城，垂着脑袋勾了勾唇角，才重新对壤：“那大人快歇息吧。”
细瘦的身子往里挪了挪，褪了外衫，单薄寝衣勾勒初现曼妙的身形，谢谨闻又看得眼热，处理一琐事的疲乏，仿佛也在此刻消散。
他直起身子，立在床边问：“困吗？”
姜念把自己褪下的衣裳归置好，随口着：“方才困，现在还好。”
于是下一瞬，手腕被人攥过，脑袋也被人扣住，男人堵住了她的唇。
姜念顺势躺到榻上时只想：果然没看错。
可就如从前每一回，谢谨闻只是吻她，轻一把重一把揉她的手臂，腰肢，却不会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又一次艰难地在人身下喘息，姜念开始胡思乱想。
要怕有子嗣的话，她如今也没那么单纯，得知男人要纾解的法子有太多种。
如今成亲都提过了，怎么他好像，一点那方面的想法都没樱
姜念正疑心着，男人支起身子对她：“自己先睡，我去沐浴。”
等他带着一身濡湿气息躺下，再开口，已是平心静气。
“明日就不要等了。”
姑娘两条手臂熟稔地缠上他，“可是不等的话，就见不到您了。”
“您每日早出晚归的，我也想见您啊。”
从前抱着人只是公事公办，如今她跟开过窍似的，丈量着男人锦被下的腰身，又想起他好好穿着衣裳的模样。
心道：他这腰真算窄的。
但又挺结实。
谢谨闻自然没察觉她的心思，捏一捏她的手臂，也没再坚持什么。
据就在离皇城几十里外的地方，两支军队第一次交锋了。
姜念呆在延庆殿不出门，都是桑榆出去和人打听，回来再转述给她听。
“原先是打不过的，毕竟西北军要多出一万余人，其中还有五千铁骑，实力悬殊。”
“不过就在会战当日，那些骑兵的马儿都蔫了，倒是让朝廷占了先机，逼退他们几分。”
姜念面前的水晶盆冰着葡萄，扒了一颗送进嘴里才问：“他们的马为何不行？”
她曾在书上读到过，鞑靼士兵骁勇善骑，因此西北军多骑兵。较之普通的士兵，骑兵养起来费钱，却也势不可当。
打蛇打七寸，如今废了他们的马儿，可不就是打中了七寸。
桑榆在边上道：“似乎是，误食了带露水的粮草，同人一样闹肚子了。”
姜念听得轻轻笑一声。
误食。
战场之上，哪来那么多不心。
可越是如此，她就越担心沈渡。
人被扣在那里，拿什么自保呢？
碧桃还在跟桑榆什么，姜念却是没怎么听进去。
直到殿外有内侍通传：“宣平侯奉老夫人命，进宫探望您来了。”
姜念有些不习惯这些称谓，反应一下才意识到，是萧珩来了。
前段日子她嘱托萧珩去陪沈老太爷，今日他来，不定就是跟沈老太爷有关。
“快请进来。”
碧桃拉了拉桑榆，两人自觉徒殿外，把屋子留给两人话。
没外人，姜念很顺手便拉过他，“你先坐。”
在她身边坐下，手里又被塞一绺冰凉的葡萄，萧珩备好的话一下没出来。
每回自己一露面，她就给自己塞吃食。
姜念没注意他走神，只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萧珩托着葡萄告诉她：“沈老太爷境况不好，如今根本不记事了，昨日闹着要下床，后来昏睡了一整日。”
姜念不是很意外，却又多添了一份忧心。
下意识问：“你知道沈渡在哪儿吗？”
萧珩也没特意打听过，便只能：“听闻他随行西北军，里应外合。”
姜念不再接话，沉眉望着眼前水晶盆。
“你很担心他。”
微微转过头，就对上一双关切的眼睛。
她担心沈渡和老太爷，萧珩担心她，倒是各得其所。
“其实我相信他能自保，可就是……”
不清楚那里的状况，忧心他会遇到什么麻烦。
不等出口，身边少年淡淡垂下眼眸，“我知道了。”
继而下定决心，一定要保那人平安归来。
萧珩没在宫里待太久，谢谨闻这一日却早早回来，赶上了延庆殿的晚膳。
姜念以为是战事占了上风，他才得空回来陪陪自己。
谁料这平日里讲求食不言的男人，夹了块排骨进她碗里，忽然不咸不淡地问：“今日萧珩来过？”
姜念瞬时警惕起来。
在谢谨闻那儿，她还蒙在鼓里，不知萧珩的真实身份。
“对啊，”她语调轻快夹了排骨，“义母如今呆在府里，就让义兄代劳，过来看看我。”
男人一时不语。
半晌，也只：“你还是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为什么呀？”
“毕竟男女有别。”
姜念就放了饭碗，“可是，我还挺想要有个哥哥的。”
“那你喜欢他？”
不痛不痒的一问，姜念心中警铃大作。
怎么……有他先前动不动失控的先兆了。
“大人何故得暧昧不清，我真心当他是我兄长的。”
见她仰着头解释得认真，男人神色松懈几分，这才：“吃饭吧。”
姜念后来才品出来，就是萧珩忽然来了一趟，谢谨闻特意赶回来教育她的。
夜里早早躺在一处，他又语重心长地：“毕竟不是血脉至亲，你同人相处要有分寸。”
姜念絮絮听了会儿，忽然问：“那您和太后娘娘呢？”
她干脆出自己先前的困惑：“既然她是您血脉至亲，为何从前总是针对我呢？”
谢谨闻一时没出声，姜念也不清，他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跟自己。
等到昏昏欲睡才等来一句：“她只是过分谨慎。”
过分谨慎。
什么样的谨慎，连自己堂兄弟的女人都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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