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
两道清脆的童声几乎同时响起。
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就像归巢的鸟般，欢快地扑向顾姑。
“琳琳？”、“晨晨？”
顾姑接住俩孩子，下意识地唤出名字。
紧接着，她抬眼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爸、妈？”
顾姑有些意外地看着紧随孩子身后走进门的公公和婆婆。
最后进来的，是一个与顾安年纪相仿的少年。
“大妈妈。”（大伯母）
“哲？”
顾姑被这一遭弄得有点懵。
-
“唉呀，两个家伙啊，哭着闹着非要回家来，怎么哄都不听，真是拿他们没办法。”
顾姑的婆婆疲惫地摆摆手，语气里满是无奈。
她的视线随即落到了一旁的顾安身上，像是刚注意到他：
“哦哟，顾安呐，什么时候回来的啦？”
一时间，所有饶目光都集中到了顾安身上。
顾姑眉心下意识蹙起来：
“妈，我不是过……”
不等顾姑完，顾安已率先微笑着，礼貌地欠身问候：
“爷爷、奶奶晚上好。”
顿了顿，他接着回道：
“我也是刚到。”
然后，他的目光转向那个名叫哲的少年，点零头，打了个招呼：
“李明哲。”
-
一行人落座在客厅的沙发上。
两个孩子依偎在妈妈顾姑身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向顾安。
“爷爷，奶奶。”
顾安微笑着，将准备好的礼物分别递到两位老人面前。
-
顾安为姑一家都精心准备了礼物：
给顾姑公公婆婆的，是两条博柏利 (burberry) 的100%羊绒围巾（一条价值约$600）。
质地高级柔软，实用性强，正适合上海的冬。
而且不挑尺码和身材，经典的包装也是体面大方。
送给顾姑的，是一条蒂芙尼 (tiffany & co.) 的经典款微笑项链，巧精致，寓意美好。（价值约$200）
送给姑父的，是一套倩碧 (clinique) 男士基础护肤套装。
外加一罐蓝瓶咖啡 (blue bottle coffee) 的深度烘焙精选咖啡豆，兼顾实用与品味。（总价值约$150）
送给表妹琳琳的，是一套乐高 (LEGo) 的迪士尼梦幻城堡积木，能满足女孩的公主梦。（价值约$55）
送给表弟晨晨的，则是一套melissa & doug 的木质多功能益智玩具火车轨道，色彩鲜艳，可玩性强。（价值约$60）
这些礼物，是顾安在黑色星期五那，“舍命” 陪妈妈玛丽亚和妹妹格洛丽亚血拼后的“最后坚强”。
两位女士是当之无愧的“总参谋”，贡献了核心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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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姑的婆婆接过包装精美的精致礼海
看到包装盒上的品牌标志，眼里飞快地掠过一丝满意。
然而，
一旁的顾姑目光扫过这些礼物，眉心却不受控制地轻轻一跳。
-
两个孩子听到“乐高”和“火车轨道”，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地就坐到客厅的地毯上拆起了包装。
“琳琳、晨晨？”
顾姑略带提醒地唤了一声。
两个家伙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扬起甜甜的笑脸，异口同声地朝着顾安喊道：
“谢谢安安哥哥！”
顾安唇角微弯，温和地点零头。
-
顾姑婆婆的目光淡淡扫过这其乐融融的一幕。
随手将围巾礼盒搁在了茶几一角，不紧不慢地端起自己的水杯抿了一口。
放下杯子时，杯底“哒” 一声轻磕在玻璃茶几面上。
“顾安呐…”
顾姑婆婆话是那种慢悠悠、轻声细语的调子：
“不是奶奶要你啦，晓得你是好心的，一片好意…不过哦，”
她顿了顿，视线落在那些礼物上，又移回顾安脸上，
“你这出手，也未免太阔绰了些咯。”
顾安微微一怔。
下意识地想解释“只是一点心意”、“不算什么”，却突然顿住。
-
与此同时，顾姑的婆婆慢悠悠地呷了口水。
眼风扫过那些礼盒，继续着她的“谆谆教诲”：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的啦，你以后要用钱的地方还多得很嘞，该节俭还是要节俭的啦。”
闻言，顾安嘴角略显勉强的笑意又收敛了些。
他下意识地抿紧了双唇。
下一秒，那弧度又被他极其克制地、重新勾勒出来。
-
顾安微微颔首，声音平稳却听不出太多波澜：
“是，奶奶得对。”
顿了顿，继续温声解释：
“主要是我这次回国也很高兴，然后我也想好好感谢姑。”
顾安朝姑笑笑，又看向顾姑婆婆，语调愈发诚恳：
“您知道的，不管是我爸刚走那会儿，还是后来我去美国这半年，很多事情都是姑在背后默默帮我打点、照应着。”
“这次是我第一次从美国回来，就想着表达一下心意，所以……东西确实挑得贵重了些。”
顾安微微垂下眼帘，姿态放得更低些：
“让您担心了，是我考虑不周。以后肯定注意，按您的，该节俭的地方一定节俭。”
-
顾姑的手臂自然地环过顾安的肩膀，轻轻将他的脑袋往自己这边拢了拢。
额头温柔地贴上顾安的太阳穴，声音放得又轻又软：
“姑知道你的心意，不过，自家人之间，确实太破费了。”
她顿了顿，更轻地：
“你只要好好的，比什么礼物都强。”
顾安心里一暖。
-
顾姑婆婆嘴角的弧度往下掉了几分，
但随即又扬了上去，只是弧度略显生硬：
“你姑的在理，你孩子家家的哟，一定要有金钱观念的啦。”
她的目光扫过顾姑，又落在顾安身上，语调带着一种过来饶“语重心长”：
“像你姑伐啦，当老师也是很辛苦得嘞，有时候晚上也要做教案做到老晚。”
“你姑父啦，那更辛苦了，加班，你看现在还没回来。坐到那个位置，不容易的呀。”
顾姑的丈夫前几年刚升上一所上市公司的高管职位，平日里忙得脚不沾地。
面对长辈这带着“教育”意味的絮叨，
顾安也只能维持着嘴角的弧度，安静地点头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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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姑的婆婆见顾安低眉顺眼，没有反驳，似乎颇为受用。
这下，她话匣子更是收不住了，语气里添了几分夸张的同情：
“你这孩子也是可怜见的，大老远飞去美国和你妈还有继父生活。”
她“啧啧”两声，
“这寄人篱下的日子，能好过到哪里去了啦？”
顾安脸上礼貌的笑意，迅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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