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从蓬莱叫到掖县的孔厚，风尘仆仆地踏入房间，听闻姜齐要开县学，不由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讶与难以置信。
“郎君！可知县学花费多少！可知用多少人？每人多少月俸？”孔厚苦笑道，脸上的神情写满了无奈与担忧，“郎君，此事是须找人商议，却非找我，而是应找蒋敬！”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显然是觉得姜齐找错了人，这开县学的诸多繁杂事务，尤其是财务方面，蒋敬才是更为合适的商议对象。
姜齐微微皱眉，目光平静地看着孔厚，脸上并没有太多意外的神色。
“师弟，咱自然知道开县学所需耗费巨大，也清楚这其中人员安排和费用支出的复杂。”他缓缓道，声音沉稳而有力，“但我找你，并非是要你处理这些具体的财务事务，而是看重你在学问和育人方面的见解。”
孔厚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郎君，属下虽略通文墨，也对育人有些想法，可这开县学牵扯甚广，财务方面若处理不好，只怕难以维持下去。”
姜齐摆了摆手，打断了孔厚的话。
“师弟，咱明白你的顾虑。但财务之事，自有蒋敬去处理。我想与你探讨的是，如何办好这县学，如何让县学培养出对我们有用的人才。”姜齐道，“钱财，每年从盐税之中划出五成！作为下一年的教育年金！可足够？”
孔厚闻言，心中暗自掐算片刻，才微微点头，“郎君，若论及办学育人，属下倒是有些想法。”
随即孔厚道：“首先，要明确县学的办学宗旨，是培养通才还是专才，是侧重于经史学问还是经世济用。”
姜齐微微颔首，示意孔厚继续下去。
“其次，何人为师，至关重要！”孔厚继续道，“要选拔有学识、有品德的先生来任教。而且，先生的待遇也需合理，否则难以留住。”
“这一点咱是认同的。”姜齐道，“先生们的待遇问题，咱会让蒋敬妥善处理。那教学内容方面呢？”
“教学内容嘛，既要教授咱们的经史子集，也要适当引入一些实用的知识和技能，如算术、医术，农学，格物等。”孔厚道，“这样培养出来的学生，才能更好的为郎君出力！”
姜齐听了，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师弟所言极是。这开县学之事，还需你礼曹多多费心。”
“只是，郎君，如此一来，教出的学生，可有去处？”孔厚眉头微皱，眼中满是忧虑，目光紧紧地盯着姜齐。
“咱们如今，只求人才多多益善，哪里会没有去处！”姜齐爽朗地笑道，人才是发展的关键，只要有足够多的优秀人才，自然不愁没有用武之地。
孔厚正色道：“冗官！”
姜齐摇了摇头，眼神坚定而从容，“分门别类，各司其职！”
孔厚听了姜齐的话，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
“郎君，话虽如此，但落于执行，恐非易事。欲辨学子之长，当以何法？且欲使诸职得其人，又将何以保之？”他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仅凭考核？”
姜齐点零头，对孔厚的顾虑表示理解，脸上露出温和的神情，“师弟，言之有理。只是，合不合适先另，首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有了之后，咱们才好进行调整，现在县学都没有，后面的那些都是虚的！”
“其实，郎君之前安排下去的那些村里的会计，早就已经开始进行了扫盲！”孔厚微微皱眉，缓缓道。
“扫盲是扫盲，但是咱们不能仅凭这些扫盲的民众啊！”姜齐打开京东两路的地图，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村落标识，神情严肃而专注，“仅仅京东东路，就有多少村子？别还有其余海外之地，又须多少人去治理？只凭眼前的人，远远不足啊！”
孔厚顺着姜齐的目光看向地图，心中也不禁暗暗思量，如今梁山所管辖的区域渐渐增加，之后治理起来绝非易事，确实需要大量的人才。
“郎君所言极是，只是这县学的开办，师资、经费、场地等诸多方面，都需要精心筹备，并非一蹴而就。”他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忧虑。
“这些问题，咱们可以逐步解决。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一点上，咱们有的是时间！”姜齐道，眼神坚定而自信，“师资方面，首选军中子弟，让他们担任教师。经费方面，咱之前也了，这点你完全可以放心。场地的话，可以先利用县里的文庙，或者之前的县学。”
“恐怕难啊！”孔厚微微摇头，“若是征用其他宅子，都好，若是用文庙，怕是会引起麻烦！”
“你可是孔家人！”
“可那些学生不是！”
姜齐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在桌面上点零，目光盯着兖州曲阜方向，“那就先用县衙！对！老师也让咱们的知县去兼职！”
“万万不可！”孔厚急忙拦住，“郎君需慎重！若是如此，乡党成派，之后，恐难治理！”
“真到了那时候，就不是一个简单乡党成派的问题了！”姜齐摆了摆手，笑道，“派系争斗，自春秋战国以来，何时少过？怕东怕西？咱们还如何做事？成了派系不怕，只要能做事就行！”
“只是这学生的选拔，郎君可有规划？”
姜齐道，“学生的选拔，可以先在各个村子进行宣传，鼓励有志向、有潜力的子弟报名。”
“可否让梁山军中兄弟的子弟，优先入学？”
姜齐看着窗外，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一视同仁！”
“好，如此一来，县学的开办便有了一个大致的框架。”孔厚道，“接下来，属下便可以按照这个框架，逐步推进各项工作。”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走进来，在姜齐耳边低语了几句。
姜齐听后，脸色微微一变，站起身来，对孔厚道：“师弟，咱有急事要处理，这开县学之事，便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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