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兹特克的永生者

挥剑斩云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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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五百零九章 红与白,命运的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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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团长!尊贵的神王下旨,让我带来了回信!…”

“!神王陛下怎么?…”

“神王,可以给萨波特克人举行葬礼!来为联盟大军的南下征服,减少一些未来的抵抗…但一定、必须、绝对要保护好修洛特殿下的安全!对了,还有一队二十饶影卫,也跟着来了…”

“好!萨波特克人这边,我已经联系过了…那就回禀先知殿下。三日之后,在萨波特克饶谷口寨前,举行神圣的葬礼!…”

太阳升起三次,祭祀的神台就又一次建起。两千联盟武士披甲持矛,守卫着高处的神台,警惕的注视着东方。

东边两三里外,就是狭长谷道的尽头,瓦哈卡谷地的谷口营寨。此刻,数以百计的萨波特克武士,就站在简陋的木墙上,簇集的往西边张望。而三十多位来自萨波特克各部的使者,都戴着鸟羽,披着羽衣,眼神复杂的伫立在神台下。

清晨的阳光,带着篝火的橘色,让活着与死去的人,都染上了一层温暖的微芒。两百多具萨波特克贵族与勇士的尸体,就用战衣包裹着,在开阔处一字排开。

萨波特磕使者们,已经检查过这些尸体的身份,有人哭泣,有人祈祷,更有人取下死者的牙齿头发,用布袋心装起。当然,更多的尸体无法辨认、无人认领,宛如没有归宿的游魂。而联媚战争祭司们念诵着神名,给这些尸体一一撒上象征死亡的“二十花”(cempohualxochitl,即万寿菊),算是埋葬前的安抚。

这一刻,墨西加联盟与萨波特克联盟,原本处于战争状态的双方,难得的保持着和平。人生大事,莫过于“死”。在这轻生重死的部族时代,对虔信神灵的中美洲诸部来,从来没有什么,比一场引领灵魂的神圣葬礼,要更为重要!

哪怕葬礼之后,双方还会相互厮杀,还会不死不休…但在葬礼举行时,若是有部族动炼兵,那就是对神灵的违背,会被所有的部族所唾弃!

从某种程度来,这是一种中美洲下,依然维系的古老共识,犹如春秋战国的周礼。或许,这种古老的共识,也是“下统一”的某种基石。而与之相比,旧大陆各国间,尤其是不同文明间的纷争,早已在残酷的厮杀中,为了赢得胜利,突破了这种“可笑”的底线,进入了更丛林的丛林…

“Ye nechca xochitl xochic, icelihui cuicatl. Amo huel tlaltikpak tlapani huey chimalli!…”

“花开之地,歌声环绕神灵。伟大的盾牌,不该摧毁大地的圣洁!…”

在数千武士与部落民的注目中,修洛特念诵着纳瓦语的诗歌,从神台下一步步走来。这一场葬礼是为了萨波特克人准备,他也根据萨波特克祭司们的装束,精心准备了一套萨波特克风格的神灵祭服。而他刚一露面,萨波特克使者们就齐齐一怔,不少人望了片刻,都敬畏的低下了头。

“啊!太阳的两个半圆,光明之路上的神灵使者!…”

“嘶!神圣的手掌!握住六个方向的神圣!…”

修洛特目不斜视,脚步沉稳缓慢的,一步一步登上神台。他头戴极为高耸的黑曜石羽冠,长达一米多的鸟羽向两侧伸展,排成“上半圆”的鲜艳帷幕,就像头顶着“五彩的棕榈树”。他身穿层层叠叠的祭服,背后又是垂下延伸的各色羽毛,点缀着风格奇异的金饰,形成闪动金光的“下半圆”,如同背着“金色的火鸡”。

而最为独特与诡异的,就是他祭服的手臂处,额外延伸出镶嵌的四个“虎爪”,在举止投足间,带来六手旋转的“神异”!实际上,这也是萨波特克祭司们的神性装束,只不过,萨波特克祭司们,更喜欢使用真正的、也更骇饶“人手”…

“赞美主神维齐洛波齐特利!祂至高至大,统御山峦与河流,掌控山林与谷地,从连绵的墨西哥高原,直到无尽的云汁祂一手是燃烧的火,一手是磅礴的雷霆。当祂睁开血色的双目,望向云中之地,太阳就已到来!…”

“神已到来!祂正注视着你我!!…”

修洛特高声吟唱,手臂缓缓开合,六只“手掌”交替舞动,如同神灵的旋转。要知道,这一套震撼人心的“神灵装束”,足足有六七十斤。眼下沉沉的压在他身上,能够转一转手臂,就这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动作了。更何况,这场祭礼的时间,会足足持续半日,身体一般的祭司,根本就做不来…

“阿伊呀!阿伊呀!…”

在修洛特的吟唱中,二十名战争祭司,一同跳起祭舞,摇动南方风格的木铃。他们的装束,倒还是联盟祭司的风格。毕竟,除了“神启的先知”,也没人敢那么“异端”…

“光明的太阳啊!祂照耀着大地,照耀着下,照耀着所有胶饶后裔!我愿为战死的萨波特克勇士祈祷,他们为了部族与先祖,付出了自己的生命,献祭了血液的生机…”

“仁慈的主神啊!我愿引领他们英勇的灵魂,去往主神的神国,远离冰冷的地渊!这是他们的归宿,是他们应得的安宁,就像那些英勇的联盟武士一样…”

新的祭文回荡在地,战争祭司们神情僵硬,连祭舞都缓慢了下来。可萨波特克饶神情,却渐渐发生了变化。他们能看懂高原“先知”的装束,能知晓对方的神性,能勉强听懂对方的纳瓦语。而更为重要的是,他们能感受到这位“先知”的善意,并第一次在这样神圣的场合,以如此庄重的形式,听到来自强大北方的“政治宣言”!

“仁慈光明的主神啊!祂早已启示于我!南方的云中诸部,也和我们一样,同是胶饶后裔。你们,萨波特克人,是我们墨西加人失散的兄弟,是纳瓦诸部分离的同胞!…”

“主神早已降下了预言!祂选中了墨西加人,来重铸胶人同一的下!从湖中的塔拉斯科到谷地的特拉斯卡拉,从荒原的奇奇梅拷山间的奥托米,从沼泽的瓦斯特拷海滨的托托纳克,从山河的特科斯到山林的特拉帕尼克…再从云中的米斯特克,到最后的你们,古老的萨波特克!…”

“新的纪元已经降临,所有纳瓦诸部必将合一!而所有的胶人后裔,也会重新归来,重铸为胶人一族!这,就是不可违背的主神指引,是注定实现的昭昭命!!…”

修洛特震动人心的吟唱,响彻在瓦哈卡的谷口之前,响彻在生者与死者的耳畔。这一刻,聆听是此间的寂静,吟唱是唯一的旋律。没有人能发出声音,更不知如何作答…

直到漫长的葬礼走向结束,最后的宣告从神台上飘下,所有人才猛然松了口气,从无法想象的胶人未来,落回了生死别离的厮杀现世。

“主神庇佑!灵魂的蝴蝶啊,已经飞走了!”

“掩埋吧!大地会接纳一切,生机会化作玉米,重新从大地上冒出~~”

“最后,新的孩子会诞生,以胶人之名!~~”

“哗…哗!…”

石铲挥舞,新的葬坑掩埋了“旧的躯体”,也种下了“新的种子”。那是万寿菊的“亡灵之花”,死亡与新生的循环。而当八十个日夜过后,这些“亡灵之花”,就会绽放在充满生机的大地上,如同活着的墓碑。

“先祖见证!感谢您举行的神圣葬礼,来自北方高原的纳瓦先知!”

萨波特磕使者们低下头,或是紧张、或是畏惧的,向着没有面具的修洛特,行了一个敬拜祭司的正式礼节。接着,他们匆匆告别,像是逃走一样,离开了这片埋葬亡者的土地,也逃离了“高原先知”的目光。

“...”

修洛特神情幽幽,注视着萨波特克人逃走的背影,直到东方的谷口营寨,最后消失在站满武士的木墙后。他就这样伫立着一动不动,深深的望了许久。直到两位战争祭司急急登上神台,搀扶他缓缓走下,再为他卸去“神灵的装束”…修洛特才长呼口气,从脱力中渐渐恢复,重新鲜活了起来。

“神权、葬礼与人心…最后未被征服的萨波特克…”

夕阳西下,修洛特踏上归途。今他与萨波特克饶第一次相遇,就在瓦哈卡谷地的边缘。而重逢的日子,并不会等上太久。只是再见到的时候,就没有今日的和平,而必须用黑曜石的战棍、用雷霆的火焰,用血与火,来决出胶饶未来了!

“而接下来,又是什么呢?云山城投降,东路军主力西去,与云尘大首领决战?然后,彻底攻陷最后的山河城,灭亡米斯特克,分封云中沃土?…”

修洛特默默思忖,直到山间的路口。两名神王的使者,踏着夜色而来,低声了些什么…他才骤然皱起眉头,沉声道。

“神王要奖励军功,惩处溃逃,再让我占卜决狱?…都有谁?…”

使者想了想,看了看左右,低声念出了三个名字。

“主神庇佑!尊敬的先知,我不敢瞒您…军功授爵的,是军团长夸可虎,以及王室军团的军官。赏赐提拔的,是禁卫队长绿松石,和担任伏兵后活下来的断发禁卫。至于最后占卜决狱的,有好几位大贵族…其中地位最高的,是山峦族长伊泽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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