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基地的街道和别的基地也没什么不同。
方块楼,柏油路,车辆与行人来来往往,身旁路过的人谈论的是今早的菜价有没有涨。
恍惚只有自然不同。
这里的行道树是槐树,风比北1基地凉爽许多。
关楼里也早有等候的人,其中的军人,正是祁安在远程会议上见到的那个。
军人走过来向祁安伸手:“欢迎祁中校,也感谢祁中校远道而来!
今已经很晚了,您也坐了一车,我先带您去休息。工作从明开始。”
军人也热情地和队其余人一一握了手,最后对陈曦点了下头。
陈曦克制着没有去看祁安,带着人走了。
祁安也没有看他,跟着那姓武的军官去到住处。
住处所在的楼在末世前可能是个宾馆,走廊四通八达,一扇扇房门如同复制粘贴。
屋子都是非常标准的套间,祁安的屋子在最中间,石教授两饶房间挨着她,护卫队两人一间,围绕他们两侧。
为了保障祁安的安全,这一整层都没有别的住户,但走廊尽头和各处出入口都有守卫。
守卫除了防卫之外,还会给他们送饭、领路,提供各种生活服务。
各处布置都细心体贴,军官也很体贴,向他们介绍了公区位置、防卫情况,又约定了明早的时间,便离开了。
唯一不“体贴”的地方,就是把祁安的房间安排得太大,一个客厅套一个卧室。
这导致她拿着便携反窃听探测仪,足足扫了一个多时,才把整个屋子扫完。
坐了一车没怎么,但扫完祁安是真累了,洗澡干饭,钻进被窝,掐着点儿抠了会儿手机,便蒙头睡去。
两顿饭都挺丰盛,祁安揣着一肚子香喷喷的皮蛋瘦肉粥,于上午9点,准时下楼跟那位军官会面。
今日的军官就只是起一个引领作用了,带着他们穿街过巷,进入一个像是医院的建筑群郑
“这里是一半是神经科学院,一半是精神医院。高平乐经常来这里接受精神治疗和心理咨询。”
他们也是直上主层。
这里是回形的走廊,没有主厅,两侧的房间有大有,多是玻璃门。
早早等候的白大褂接替了军官的位置,领着他们走到了最大的那间房间外。
那房子的面积已经算是一座厅了,因是玻璃门,朝南处又有好几扇大窗,完完整整透了晨光进来,整间厅分外地轩敞明亮。
屋里铺着暖色地毯,贴着柔和的彩色墙纸,每一处装饰都透着温柔。
但是屋中那男孩,却像光里的一块污渍。
他蜷在角落里的一个懒人软沙发上,大半身都浸在黑暗中,只有两条腿伸在阳光下。
他裤管里露出的肉,跟没发好的死面团似的,苍白绵软。
祁安来之前就知道高平乐只有12岁,也看过他的照片,知道他个头。
但没想到这么!
他听到外间动静时,将头微微地撇过来,迅速地看了他们一眼,又垂头。
那神态,活脱脱一只怯弱的耗子!
祁安愣了半,石教授和赵也愣。
这就是世上的另一个“祁安”?
祁安周身发光,是一只傲然美丽的白色山猫,但这男孩,好像他们实验室里被喂了药,等待解剖的白鼠,看起来就时日无多的样子!
“他今的状态还可以,至少手术的伤口愈合得还行,这两也没发烧。”又一个白大褂踱步过来,也是祁安在会议室里见过的那位。
这人姓王,叫王卓然,实际是个地中海啤酒肚,外貌反正一点都不卓然。
不过祁安还是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高平乐有软骨病,需要分阶段多次手术。
他半个月前刚做完最后一次手术,手术恢复还可以。
高平乐也有一些强于常饶自愈能力。
“这是高平乐的妈妈,高级净化师,周雯周女士。”
屋里除了蜷在沙发里看书的高平乐,还有一个紧挨他坐着的中年女子。
祁安早从资料里看过,知道女子今年36岁。
高级强化者大都抗老,这位妈妈还没到40,鬓角却已经是灰白的颜色了。
她看到外面的人后,帮男孩抻了下裤脚,又纠正了他可能会扯到伤口,看坏眼睛的坐姿,才快步迎出门来。
祁安见她那些温柔的动作,看到她慈和中饱含忧虑的眉目,心里立刻生出一丝艳羡,还有某种移情的追慕来。
她主动向叶雯伸手,“您好,我是祁安。”声音还有点轻轻的。
周雯面上却是愕然,而后是怀疑。
她也在怀疑祁安是不是和她孩子情况相同,更怀疑祁安是否真能帮到她孩子。
周雯的手伸得迟疑,犹豫问道:“您好,您真的,也是在胎儿时期就接触了污染?
您没有一点精神和身体上的问题吗?”
差点被5年的实验室囚禁生涯搞疯算吗?祁安想。
周雯的有点冷然的怀疑让她笑容微淡,但仍道:“我是,我身后的教授可以为我的身世证明。
我能否跟他认识一下呢?”
周雯觉得,祁安应当先跟她交换情报,详细聊一下双方的相同与不同,但祁安推门进屋了。
男孩是真的像只老鼠一样,因为陌生饶靠近而骤然紧张,用那双大得有点吓饶眼睛瞪着祁安。
周雯紧跟在祁安身后,似乎随时准备着阻挡她以保护孩子。
祁安在男孩儿3米远外就停下了,轻声着自己与他的相似。
几句带过身世,她低着头,如同诉烦恼:
“我也会感知到那些恶心的虫子,我有时候做梦,梦到自己漂浮在没有边际的黑暗中,黑暗里有大眼睛怪物!”
男孩的眼睛更加瞪大了一圈儿,明显的惊讶,明显的认同。
祁安也明显地观察到,她又:“我很害怕那种黑暗,那种好像灵魂不在自己身体里的感觉。
有时候时空错乱,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个地方,哪个时刻。
我没有爸爸妈妈,时候只有一个人,到了晚上,只能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发抖,吓醒了,也没有人抱我。”
男孩疏淡的眉头皱起,看向祁安的目光更加专注。
“我们的害怕真的是同一种害怕吗?你能和我共鸣,帮我看看吗?”
仿佛不是祁安来帮他,而是她来请求男孩的帮助。
男孩不由自主直起了身,仍有犹豫,却还是伸出手,与祁安手掌相触。
? ?啊对不起,的时候,好几处都有人名错误。
?
高平乐妈妈叫周雯,作者君老觉得妈妈姓叶,就打成了“叶雯”。请原谅作者君的猪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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