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斩杀九阶兽王的画面，一次次在屏幕上播放，那睥睨下的身姿，那无可匹敌的力量，都在无声地嘲笑着过去所有质疑他的人！
包括她顾雪芙！
尤其是她顾雪芙！
她曾以为自己是翱翔九的凤凰，苏白只是偶尔能跟上她步伐的伙伴。
直到此刻，她才恍惚意识到，或许，她才是那个一直被巨龙托举着，误以为自己在飞翔的幸运儿。
原来......他从来都不需要她。
至少，不像她想象的那么需要。
离开了他，她顾雪芙或许依然是SSS级，但失去了那份源源不断的支撑和引导，她的未来充满了未知。
而离开她，他苏白......依旧是那个强到令人发指的苏白。
甚至，可能比她想象中，还要强得多得多！
后悔吗？
顾雪芙不知道。
她只感觉到一种深入骨髓的茫然。
她辛苦构筑的一切，她的骄傲，她的形象，她的未来，都在这场网络风暴中，摇摇欲坠，即将崩塌。
她猛地抬手，将面前的全息屏幕狠狠关掉。
房间瞬间恢复了之前的宁静，但那份死寂，却比之前的喧嚣更加令人窒息。
就在这时，手腕上的通讯器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叮铃铃！！！”
刺耳的铃声在寂静的套房内显得格外突兀，让她猛地一颤。
屏幕上跳动着的名字，让她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马东逸！
她深吸了一口气，指尖在接通键上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划开了屏幕。
“雪芙，”马东逸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网上那些东西，你都看到了吧？别往心里去，一群乌合之众，被带了节奏而已。”
听到这轻描淡写的话，顾雪芙胸中积压的羞愤和恐惧瞬间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声音不由自主地尖锐起来：“别往心里去？！马会长，你倒是得轻巧！现在全蓝星都在骂我！”
“骂我是白眼狼，忘恩负义！你告诉我怎么别往心里去？！高山城没了，我的名声也快被毁了！这就是你当初向我保证的？！”
马东逸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显然没料到顾雪芙的情绪如此激动。
他的态度变得阴沉了几分：“雪芙！你冷静点！现在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高山城的账，我们迟早要算！至于网上的这些......哼，这背后肯定是苏白那个贱种在搞鬼！”
“他现在是得意了，斩了个九阶兽王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踩着高山城的废墟，踩着你来博取同情，给自己立人设！真是好算计！”
他刻意将矛头指向苏白。
顾雪芙喘着粗气，指甲几乎要抠破手心，她当然也恨苏白，恨他为什么不死在哪个角落，恨他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将她置于如此难堪的境地。
“他搞鬼？马东逸，你醒醒吧！”顾雪芙快带上哭腔了，“熔岩之厄的话是直播出去的！申请书的签名是真的！那些协会打压他的证据也是真的！你现在告诉我，是他在搞鬼？就算是他，我们又能怎么办？！”
“怎么办？”马东逸冷笑，眼神里透出一种近乎病态的自信，或者是疯狂，“雪芙，你太看我马东逸了，也太高看那个苏白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他现在是很风光，是英雄，是无数人眼里的光。但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容易摔下来！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坐视不管。他想当英雄？我偏不让他如愿！”
“我会让他身败名裂！比当初在高山城的时候，还要惨一百倍、一千倍！”
顾雪芙愣住了，看着屏幕里马东逸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涌起些许极其微弱的希望，但更多的是怀疑：“身败名裂？马东逸，你拿什么让他身败名裂？他现在是斩杀九阶兽王的英雄！”
“连军方高层都在关注他！民众对他的崇拜和同情达到了顶峰！你觉得现在泼脏水还有用吗？谁会信？只会让我们显得更可笑！”
“呵呵......”马东逸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听起来格外渗人，“雪芙啊雪芙，你还是太真了。武力强又怎么样？这个世界，从来不只是靠拳头话的。舆论？舆论是可以引导的！英雄？英雄也是可以被玷污的！”
“那些超出常理的东西，既能让他封神，也能让他坠入地狱！我会找最顶尖的‘专家’来解读，暗示他可能已经被非人力量侵蚀，或者干脆就是异兽伪装的！只要埋下怀疑的种子，就不怕它不生根发芽！”
“实在不行，”马东逸的声音更低了，“就给他安插点‘罪名’！比如......勾结异兽？泄露人类机密？甚至......和这次高山城陷落有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要操作得当，死的也能成活的，白的也能抹成黑的！到时候，他就算有通的本事，也百口莫辩！”
听着马东逸这番狠毒的计划，顾雪芙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她看着屏幕里那个因为嫉妒和怨恨而面目有些扭曲的男人，第一次感觉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这个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卑鄙和不择手段。
但......这似乎是她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如果苏白真的身败名裂，那她所承受的这一切，或许就能被转移，被淡化。
“你......你确定能做到？”顾雪芙的声音有些干涩。
“放心，雪芙。”马东逸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虚假的自信笑容，“我马家在龙城经营多年，这点能量还是有的。而且，想让苏白倒霉的人，可不止我一个。有些人，是不会允许一个不受控制、潜力无限的‘英雄’出现的。”
他对着顾雪芙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你只需要稳住，暂时低调一点，不要再回应网上的任何信息。配合我，在我需要的时候，给出一些‘恰当’的证词或者表态。其他的，交给我来处理。”
顾雪芙沉默了。
她看着马东逸那张虚伪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但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想到那些恶毒的谩骂和嘲讽，想到自己可能失去一切的未来......
她最终还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好。我知道了。东逸哥，我......等你的消息。”
“这就对了嘛，雪芙。”马东逸满意地点点头，“你好好休息，调整状态，别被网上的垃圾信息影响。相信我，很快，一切都会回到正轨的。那个苏白，蹦跶不了多久了！”
完，马东逸单方面切断了通讯。
豪华套房内再次陷入死寂。
顾雪芙缓缓睁开眼，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她抓住了马东逸抛来的“救命稻草”，但内心深处，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恐。
不知为何。
苏白在火车顶上，手持树枝，迎风而立的那个孤傲身影，又一次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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