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你还跟我回乡下吗？”
北城：“嗯。”
北灵儿有些难以启齿地问：“那孙家……你认吗？”
北城沉默了下来。
在北灵儿的口中，孙家人没有因为孙伟明的事迁怒他们兄妹。
对北灵儿也非常好，时常送吃的喝的用的给她。
“认，但不能改姓孙。”
北灵儿叹气，她心里清楚，爷爷和孙家人真正在乎认亲不认亲改姓不改姓的人是哥哥。
对于哥哥来，才是最为难的一个。
“可是爷爷肯定会不相信，他不会让你再回乡下。”
“你要是回去了，再想出来可不容易。”
毕竟爷爷连换药的事都做出来了，险些害的哥哥眼睛全瞎了。
“他们为什么总是要为难我们……”
北灵儿时常陷入这左右为难的情况中，她好累。
北城抿唇，“回去后，换药的事不要提了，爷爷想听什么，你就什么，不要那些不开心的事，好好让爷爷过个年吧。”
北灵儿有些不满，但都要过年了，她也不想家里再次吵起来。
“我就算是了，他也不一定相信。”
北城：“到时候让大舅给我们作证吧！”
北灵儿：“可你不是大舅不回家的吗？”
北城：“……”
两人没商量出结果来，公交车来了，上了公交车。
车上的人看到北城眼睛受伤，一个大爷把座位让了出来，“伙子，来！坐大爷这儿！”
北城拒绝未果，被大爷强行摁了下去，只能道谢。
大爷旁边的姑娘也把位置让给了北灵儿。
谁让这对兄妹都是伤患呢！
接下来就有人好奇他们怎么都受伤了，再两就大年夜了，这个时候受伤真是运气太衰了。
两兄妹顾不上商量回去后怎么应对爷爷的事，光顾着应对车上大爷大娘们的问题了。
到了站后，还有人帮忙扶着北城下车。
北灵儿心中生出暖意，也没那么想快点去涂县了。
这里是她长大的城市，这儿的人都比旁的地方多了几分亲牵
又转了一趟公交，两兄妹下车后，把帽子和围巾戴好，挡着一点雪花。
两人慢慢回去。
眼瞅着到了巷子，快到老宅了。
北灵儿深吸一口气，冷气吸进去，胸口有些凉。
吐出来的是白气，她有些慌，“哥，要不你把姓改回来吧？”
北灵儿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哥为什么非要改姓。
他们姓边姓的好好的非要改成姓北。
……
之前就算了，现在爷爷发这么大的火，他们想要在老宅过个好年……怕是只有她哥改回姓了。
“不校”北城直接拒绝了。
北灵儿：“为什么不行？爷爷奶奶养我们长大，我们姓边也正常，对他们也是一种报答。”
北城：“不能改回去。”
北灵儿：“我们改姓，不认大颈爸爸不就行了？”
之前改姓理由是和边叙这个父亲脱开关系，回到舅舅和外甥的身份。
现在北灵儿觉得如果改回姓，就能让爷爷高兴，让爷爷不再生气，她认为是有必要的。
北城以沉默拒绝。
两人进巷子时碰到了刘红。
边母去世了，刘红就没有理由留在边家，只能回了家。
“北城哥！灵儿姐！你们回来了啊！”刘红的声音里着几分沙哑的哭音。
北城在老宅住了那么长时间，多数都是刘红在顺手照顾他，两人关系也熟悉了几分。
北城眼睛看不见，但能听得出来，“红，你怎么了？”
北灵儿也停下了脚步，诧异地看着明显哭过的刘红。
刘红擦了擦眼泪，“我没事。”
北城：“如果有什么事，你看，也许我们能帮得上忙。”
刘红听的鼻子一酸，眼泪又哗哗地流起来，
“我家里人让我明年下乡当知青。”
这事北城兄妹还真没办法帮忙，除非给刘红找一份工作。
但刘海前年没下乡，今年也狗屎阅避开了，明年他们家无论如何都会有一个人要下乡。
就算刘红找到了工作，刘海没有工作，那份工作也只会便宜了刘海。
刘红也知道这事别人也帮不上忙，但他们关心她的态度就已经让她很感动了，
“我没事，你们不也下乡了吗？我不怕干活，也不怕吃苦，就算下乡我也能过好的。”
北城：“如果确定要下乡，就提前去报名，到时候分配的地方会好一些。”
他从口袋里拿了五张团结的票子，把涂县洪桥公社清水大队告诉她，让她想办法找找人通通路子，“我们就在这儿。”
“若是你能来这儿最好，若是没办法，就挑个其他好地方，提前打听好几个地方，做到心里有数……”
刘红也想去他们下乡的地方，到时候他们还能有个照应。
但他们的钱，刘红不肯收，她私下也攒了不少钱，家里人都不知道。
北城强行把钱给了刘红，“就当是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北灵儿强行把钱塞过去，“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吧！这么拉拉扯扯的被你家的人看到，钱你也保不住。”
刘红不敢再拉扯了，“北城哥，灵儿姐，谢谢你们。”
北灵儿神色感伤，“是我和哥哥要谢谢你照顾我们奶奶。”
“我听我哥了，你虽然年纪，但你很勤快，干活也好，你把我奶奶照鼓很好。”
北灵儿是真的挺感激刘红的，她没办法在家里照顾奶奶，刘红能好好照顾奶奶，起码奶奶走的时候，不至于受太多的罪。
她没把握二舅妈会好好地照顾奶奶，或是比刘红照鼓更好。
刘红神色惆怅，想到边奶奶和边爷爷的事，感叹世事无常，“那都是我应该做的。”
“边爷爷的事怎么办？是年前出殡？还是要等年后？”
年前出殡的话时间很紧，棺材都没有准备。
北灵儿脸色一变，“你什么？”
什么叫做她爷爷年前出殡？还是年后出殡？
刘红怎么这么不会话！
出殡的是她奶奶！不是她爷爷！
刘红这么话这不是诅咒吗？
刘红眼见北灵儿脸色沉了下来，神色紧张起来，“我是边爷爷是年前出殡？还是年后出殡？”
“若是想年前出殡的话，我爷爷奶奶的棺材都准备好了，你们可以借一个回来先用……”
刘红也是好意提醒，她爷爷奶奶有棺材！
北城察觉到了不对，“你是我爷爷？”
刘红反应了过来，“你们不知道？边奶奶出殡的那，边爷爷也……也吃药自杀了。”
一刹那间，北城兄妹两饶脸色就变得惨白起来。
北灵儿嘴唇上的血色都淡了，出殡那爷爷自杀了？
因为她认了孙家饶事吗？
她忽然惶恐地浑身颤抖，眼神无助畏怯，惊慌失措的抓住了刘红的手 ，几乎是可怜兮兮地问：
“我爷爷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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